太平間的斜對面。
“踏踏踏,踏踏踏”兩人邁着急促的步伐從走廊的這一層走到電梯一側,但隨即他倆似乎都有所感,同時一回頭。 “唰”兩人轉頭望去,太平間的門居然是開的旁邊卻沒有人把守,裏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太真切,只能隱約看見裏面放着一張張的停屍牀,並排的停屍牀上都蒙着白布,白布下則是鼓鼓的露出人形的形
狀,明顯下面是蓋着屍體的。
太平間裏冷氣嗖嗖的往外冒吹的人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東北的天氣這個時候本來就挺涼,被這股冷風一吹人的牙關都咬緊了。
“這門怎麼開了”向華哆嗦的問了一句,感覺腦門子上有冷汗直往出冒,身子有點發緊了。
“管他呢,可能是有人忘給關上了吧”徐偉鎮定的說了一句。
“啪嗒”靠近門口的一張停屍牀,白布似乎被風給吹起了一邊稍稍的掀起了一個角,然後一隻死人的手從牀上耷拉了下來,晃晃悠悠的。
向華捂着嘴差點叫了出來,頭皮陣陣發麻。
“爸爸,爸爸,那個房間裏有好多的人啊,飄來飄去的”徐偉懷裏的孩子突然伸出小手,指着太平間說道。
“咕嘟”向華,徐偉同時嚥了口唾沫,徐偉硬着頭皮說道:“大白天的別瞎說了兒子,快點下去交住院費,小孩子說話怎麼口無遮攔呢” 徐偉伸手捂住兒子的眼睛,向華忙不迭的伸手按着按鈕,電梯樓層從六樓開始向下,“叮”電梯門開了,裏面站着一個臉色有點發白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護士裝,看見有人進來後,她僵硬的咧着嘴
笑了笑。
笑容詭異,滲人。
徐偉木然的愣了愣,這副笑容他最近幾天非常熟悉,因爲他老婆不止一次的這麼笑過了。
“嗡”電梯門合上,向華按了下樓層鍵,然後電梯開始緩緩向下降去。
電梯剛動了片刻,忽然一顫,停住了。
樓層數四層的燈亮着,電梯門緩緩拉開,外面站着個老人,年歲頗大腦袋上帶着個帽子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這衣服的料子很粗糙,粗布麻衣那一種,腳下穿着一雙老式的布鞋,垂着雙手。
老人的臉上面無血色,神情僵硬古板。
“大爺,你快”向華剛張嘴,徐偉就跟瘋了似的拼命的按着關門鍵,嘴裏哆哆嗦嗦的唸叨着:“關門,關門,快關門啊,快點關門”
“砰”電梯門合上,向華看着徐偉問道:“姐夫,你怎麼了,怎麼沒讓那個老頭上來” 徐偉“咕嘟”一聲嚥着口水說道:“之前在太平間門口的時候,停屍牀上那具屍體的手耷拉了下來,當時我看到屍體的手腕上繫着一根紅繩但剛剛電梯門開的時候,門外的老頭,手上也繫着一根紅色的
“是的,我也看見啦”懷裏的孩子小聲的嘀咕道。
“唰”徐偉,向華頓時腦袋就蒙圈了,額頭冷汗直冒。
“護士小姐”徐偉轉過腦袋朝身後的女護士問道:“你們醫院都會在死人的手上系一根紅繩麼”
“咯咯,咯咯”女護士咧着嘴笑了笑,忽然舉起左手陰陰的說道:“你是說這樣的繩子麼”
女護士舉起的手腕上,同樣也繫着一根,徐偉先前見過的一模一樣的紅繩。
“砰”的一聲,向華和徐偉靠在了電梯門上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女護士。
“吼”那女護士突然猛的一張嘴,露出一嘴的獠牙,鮮紅的舌頭下一串血滴“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啊”向華驚聲尖叫,徐偉茫然的抱着孩子緊緊的貼在門上。
“吼”女護士張着滿是鮮血的嘴朝着三人“唰”的一下就咬了過來。
“轟”
女護士衝過來之際,身子幾乎要撞到三人的時候,徐偉懷中抱着的孩子脖子下胸前那裏,突然爆出一抹影像。
影像幾乎有一人高,形若男子,他站在小孩身前衝着過來的女護士沉聲喝道:“破”
“噗”驚駭的一幕,徐偉和向華髮覺,那穿着護士服的女人居然瞬間像是炸開了一樣,人陡然就消逝了,只餘一團黑氣飄散於空中。
隨即,徐偉懷中孩子胸前那被拴着的道符碎裂成了兩片。
千里之外,京城。
清華門口,向缺伸出雙手跟即將要去老爺子那學藝的王玄真深深的擁抱了一下,後面站着天仙菩薩丹干卓瑪。
“行了,別整的跟生離死別似的,又不是一去不回呢,太酸”王玄真斜了着眼睛說道。
“呵呵,你菲姐昨天晚上給我拖了個夢,有句話讓我告訴你”向缺呲着牙笑道。
“啥啊不是,你倆有事啊,她有夢不往我這拖,去你那逛個什麼呢,她是不走錯地方了啊”王玄真笑道。
“她說,請婦女之友王大師自重一點,校園是個神聖的地方,你千萬別玷污了這座象牙塔,不然把你腰打斷腿打折,肋骨扇打骨折”向缺挺深沉的拍着他的肩膀說道:“我也送你一句話一路走好”
“送葬呢”王玄真手插在口袋裏非常瀟灑的轉身朝着校園裏走去,背影衝着向缺留下了一句話:“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身邊帶着個炸彈,小心哈”
向缺擺了擺手,轉身跟丹干卓瑪說道:“菩薩,今天咱還哪逛啊”
“烤鴨吧,中午了,到飯點了”丹干卓瑪慵懶的說道。 “呵呵,真能挑好的喫”向缺呲着牙剛笑了一下,木然,心頭一緊,右手食指上毫無徵兆的破了個口子,一滴鮮血居然憑空自動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