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爾正與一羣失地流浪者待在一起時,噴泉修道院庭院的南面正演着一場光明正大的“掠奪”。少年約翰·內維爾握着從死去的首領手搶來的短杆戰錘,一邊在手來回旋轉着,一邊冷冷地注視着眼前的一排跪在地的男人。
當形似榔頭形狀的短杆戰錘在約翰的手旋轉到有着長長的破甲錐一面時,他用左手在第一個跪着的男人的頭頂划着,右手握着的戰鍾似乎瞄準着男人的大腦頂部。
看去,他像一名被授權處決戰俘的軍士一樣在等待一個命令,命令他用戰鍾的錐刺扎進男人的大腦來完成處決儀式。即使這個男人戴着步戰軍士的頭盔,同樣可以在一眨眼的時間內扎穿頭盔,扎進大腦。
“嘿,快告訴我,你們搶來的東西在哪兒?”約翰一邊劃,一邊用已變聲的嗓音說了句。
儘管他已做好了處決犯人的準備,可是跪在一排的盜賊、不法分子或是叛亂者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身爲貴族長子的約翰,實在有些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麼會如此珍惜搶來的東西。難道這些食物、衣物、武器和馬匹,會人的生命還要重要?
包括鮑德溫、法斯特和威廉·帕爾在內的20名公爵府衛從大概等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不少人已經抽出了各自的手半劍,戰斧或戰錘等近戰武器一邊斥罵着一邊準備大肆屠殺這些已經投降了的男人。
接受過更多教育的威廉沒有拔出手半劍,也沒有大聲斥罵或準備屠殺“戰俘”,只是出言阻止着侄子,“約翰,把戰錘放下,閣下沒有說過要殺他們。”
約翰的那張之前還充滿了殺氣的臉龐,立即衝他一笑,“舅舅,我是在嚇唬他們呢。不過,他們如果還是不願意說出來的話,我可真的要動手殺一個了。”
“你等等。”威廉搖了搖頭,轉而看向身旁的掌旗衛從,“鮑德溫,這座修道院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探查過?”
鮑德溫雙臂抱胸,朝跪在地的男人們輕哼一聲,“嗯,應該還有餐廳、酒窖……”說到這時,他把頭扭向第一小隊的三名衛從,“嘿,你們先前探查祭壇方向時,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房舍?”
一名衛從撓了撓頭回憶着,“我們在東面找到了可能是倉庫和廚房的房舍。可是,裏面也沒什麼,我連一個湯匙也沒有找到。”
“我知道了。”鮑德溫又把頭轉回來看着威廉,“只有餐廳和酒窯沒有探查了。”
“這些渾蛋會不會把東西藏在那兒了?也許,他們搶來的東西根本沒有藏匿在修道院內?”威廉忽然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這時,身旁的法斯特陡然叫了起來,“什麼?這羣渾蛋沒有把搶來的東西藏在修道院裏。渾蛋,我一定要殺一個人他們纔會開口。”
法斯特拿着手半劍指着一個男人的鼻子,“你一定要向天主祈禱,我可以找到你們搶來的東西。否則,我會把你穿在烤肉架,直到把你烤熟爲止。”
此時,烤肉架的那條碩大的牛腿早已被衛從們分來喫掉了。威廉下意識地瞅了眼空置的烤肉架,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副法斯特描述的景象:“烤肉木杆從一個被剝掉全身衣服的赤身男人的肛部穿入,又從嘴部穿刺出來,將整個人像烤全羊似的架在火堆來回翻烤。法斯特站在火堆旁,用一個酒罐接住不斷滴下的人油,又用勺子把罐子裏的油重新淋在男人的身……”
威廉不敢再想像下去,因爲他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急忙轉過身看了眼法斯特,指着庭院南面的一道門說:“你說,那裏會不會是餐廳?”
“那道門我好像沒有進去過。走,去看看。”
“快走吧。不然,約翰可能真的會把他新得到的戰錘扎進一個人的腦袋裏的。”
兩人來到伊莎貝爾身旁,發現她正與幾個孩子玩耍得很開心。威廉前行禮後稟告:“閣下,我有些話想和您說。”
“閣下?”一個蜷腿坐在孩子附近的母親驚的小聲說了句。
伊莎貝爾從草地站起身時衝那名年輕的母親微笑了一下,“別害怕,沒事的。”
隨後,她與威廉,法斯特走到一側揹着雙手聽了兩人的講述後,搖了搖頭,“這些盜賊在劫掠之前也是流民,他們當然不願意輕易交出屬於他們的食物和財物了。我想,除了酒窯,修道院外的森林也可以藏匿食物和財物。”
說到這裏,她忽然朝坐在草地的那個年輕母親瞥了一眼,衝威廉兩人說了句,“等等。”
轉身走到年輕母親身旁蹲下來,輕聲問了句,“多蘿西,你知道那些盜賊時常把搶來的東西藏在哪兒嗎?”
叫多蘿西的年輕母親連忙指着餐廳左側的一道小門,“有一天晚,我偶然看到他們往那個門裏搬運很多東西。”
“感謝你,多蘿西。”
“伊莎貝爾,這些侍從爲什麼會稱呼你“閣下”呢?”
“呃,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對你回答這個問題。”
伊莎貝爾微笑着扭過頭衝威廉兩人指了指酒窯的方向,並點了點頭。當兩人興奮的對視一眼後,朝餐廳左側的一道小門跑去。伊莎貝爾又轉過臉來看着年輕的母親,“多蘿西,我不想對你說謊。可是,我一旦說出自己的身分也許會讓你、你的孩子和你的父親對我產生仇恨。”
多蘿西搖了搖頭,“唉,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只能怪羊會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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