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松德淡然一笑道:“我看小馬是在病房裏呆膩了,變着法兒想早些離開纔對。”
成松德猜得沒錯,馬三炮一出門就很輕鬆把雙手從銬子圈裏抽了出來,因爲陶晶瑩根本就沒有把手銬壓合齒壓緊,他直接乘電梯下樓,在樓梯口抽起了煙。
陶晶瑩剛出電梯門就看到了不遠處吞雲吐霧的傢伙,她幾步走上前把手一伸:“手銬拿來。”
馬三炮故意在她手心彈了點菸灰,然後才從口袋裏摸出副手銬放了上去:“馬上帶我去兇案現場,別讓那看大門的跟着。”
陶晶瑩詫異的望了馬三炮一眼,低聲道:“你知道是誰殺死了完顏康夫?”
馬三炮隨手把菸頭一丟道:“現在還不知道,不過看過現場後可能會找出點線索。”
陶晶瑩將信將疑的打量了他一下,轉頭對滿臉鐵青的小劉說道:“你先回局裏,多分析一下帶回來的視頻監控記錄,有新線索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
小劉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正想轉身離開,不料馬三炮卻丟過來一串車鑰匙,笑着指了指門口一輛電動車,道:“開我的車去,然後找個地兒停好。”
陶晶瑩拍拍手上的菸灰,低聲道:“走吧,先去現場。”
馬三炮一點頭,跟着陶晶瑩快步走到警車旁,拉開車門側身坐了進去,兩人驅車呼嘯而去,只留下一臉詫異的小劉傻站在原地呆。
“馬三炮,你爲什麼會選擇攙和這件案子?”陶晶瑩把車停在了附屬醫院停車場,卻沒有馬上下車,她心中有些疑問不吐不快。
馬三炮解開安全帶,又點上根菸抽了一口,說道:“你可以當我閒得無聊多管閒事,反正這件案子牽涉到了成龍海我就不能坐視不理。”
陶晶瑩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上次我表姐家失竊的案子也是你提供的線索吧!”
馬三炮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道:“東西找回來就行,有的事情沒必要挑明瞭,不是嗎?”
陶晶瑩微微一笑,打開車門,心情莫名感覺一陣輕鬆,說不定這傢伙真能找出點蛛絲馬跡來,這案子偵破的時間就能大大縮短了,做刑警多年的敏銳直覺告訴她,這小子身上有太多常理無法解釋的祕密,或許能給自己一個驚喜呢?
附屬醫院骨科四十號病房緊閉的房門前拉着一條短短的隔離線,陶晶瑩帶着馬三炮走到了門口,兩名幹警立刻迎了上來,異口同聲的打了聲招呼:“陶隊。”
“把門打開。”陶晶瑩一臉嚴肅,在同事們面前還是很有隊長範兒的。
一位矮胖幹警用鑰匙打開了房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完顏康夫的屍體已經移走,現場只留下一大灘尚未乾涸的血跡,作爲兇案的第一現場,這裏的物證短期內必須保持原樣,以便公安機關做進一步的調查取證。
馬三炮擡腳跨過了隔離線,直接走進了病房,兩位幹警一臉詫異的望着陶晶瑩一眼。
“沒事,讓他進去。”
腦海中呈現出一幅幅移動的畫面,一羣警察正圍在完顏康夫屍體旁拍照收集證據,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馬三炮蹲下身子,左眼皮眨了兩下,心中默唸道,再往前一些。腦海中的畫面驟然一轉,畫面中完顏康夫正躺在地上掙扎,而另一位面目猙獰的男人正用單掌死死捂住對方口鼻,他嘴上赫然橫叼着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滿臉橫肉的男人騰出手從嘴邊取下短刀,對着完顏康夫胸腹猛刺下去。
一刀、兩刀、三刀……連刺了七刀才停住了手,然後把染血的短刀放在一旁,開始伸手在完顏康夫病號服中摸索,這時身中七刀的完顏康夫還沒死透,一雙無神的眼睛默默注視着病牀左上角,眼神漸漸渙散。
在完顏康夫屍體上翻找的傢伙馬三炮見過一次,正是大島太郎,當時在拳臺上被打折了手腳,不過只是普通的骨折,沒想到這傢伙恢復能力強,至於他爲什麼要對同伴痛下殺手就不得而知了。
大島太郎在屍體上翻找了一陣,終於泱泱的停下了手,眼中兇光一閃,把屍體翻了過來,一把撕開病號服露出了滿是紋身的脊背,抄起短刀利落的將那塊紋滿了圖案的皮膚剝了下來,然後從一旁的病牀上撕下一塊牀單,把手中血淋淋的人皮包裹住放在了一旁。
做完這一切後大島太郎開始迅換裝,還從病牀下的一個皮箱中掏出了一張類似面具的東西扣在了頭上,然後戴上一頂白色假髮,短短一分鐘時間他的面貌已經變成了一個雞皮鶴的老頭。
把血衣手套之類塞進皮箱,易容之後的大島太郎拿起一頂闊邊禮帽扣在了頭上,壓低了帽檐開門走了出去,畫面適時停止。
馬三炮站起身來,揉了揉有些澀的眼眶,低着頭走到了病牀旁,漫不經心的望了一眼病牀左上角,透過鐵管壁他現了一卷漆黑的皮紙筒,這東西無疑就是大島太郎苦尋不獲的物件。
不過馬三炮並不準備馬上把東西取出來,因爲身後還有三雙眼睛注視着自己,只有等個合適的時機再做了。
陶晶瑩幾步走了過來,低聲問道:“有沒有什麼發現?”
馬三炮指了指地上的血跡,反問道:“死者後背被人剝去了一大塊皮對吧?”
陶晶瑩雙眼中閃過一抹驚色,點頭道:“對,你怎麼知道的?”
馬三炮一撇嘴道:“你以爲捅幾刀會流這麼大一灘血麼?而且還是躺在地上被人捅的。”
陶晶瑩一臉嚴肅的說道:“就算你推斷出是被人剝了皮只證明行兇者手段殘暴,或者與死者有極大的仇恨,對案情並沒有什麼實質性幫助。”
馬三炮搖了搖頭道:“你就沒想過死者背後的紋身有特殊的意義嗎?兇手跟死者很熟,才能順利進入病房不引起死者注意,而且你瞧瞧這個。”他隨手在牀單上捏起了一根白髮,這東西正是從大島太郎所戴的假上掉下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