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哪裏知道,在他十六七歲的時候,遇到過一個女生,她非常的可愛,有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可愛的鼻子,小小的嘴脣,一張漂亮的蘋果臉,頭髮永遠都是剪着齊耳的短髮,覆額的劉海。
他很喜歡看她微笑的樣子,看她說話的樣子,看她走路的樣子,看她讀書的樣子,看她玩耍的樣子。
這位女生注意到有個男孩子常偷偷看她,主動地走向他,特別明白的說道:“你總是在看我。”一雙大眼睛,烏黑的瞳仁,就那樣看着他,他窘得臉通紅,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快要從胸膛裏面跳出來。他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道:“你漂亮,我就是想看你。”
女生見他這樣說,嘴脣漸漸揚起笑意,說道:“你喜歡我對嗎?”
甄勤奮有些僵直的點點頭,感覺自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可是頭卻如蚊子擺尾一樣微不可見的。
女生很真誠地說道:“那我們就交個朋友吧。”那天,天氣晴好,陽光溫和得就像母親溫柔的雙手輕撫着肌膚一般,她的笑容就像春天裏剛剛盛開的鮮花,她的眼睛就像最皎潔的月亮。
在他的世界裏,萬物都是由線條組成的,人也是線條組成的,而且是很簡單的線條,比如人字,大字,或者就是一橫一豎。那一刻,他晃然明悟,生命不是用線條可以勾畫的,它有一種無言的美好,其中的奇妙、美妙、奧妙,讓人難以窺探,無窮無盡。
每次放學,他都在學校外牆東北角很少有學生出入的地方等她。每次他都不需要等太久她就出現了。他們一起在小路上走着。
以前,他走過一次,只覺得荒涼而靜寂,可是現在每一次走過這裏,他都覺得這一條小路上有着無數鮮活的生命,深綠的野草匍匐在石頭沙子泥土混合的地面上,頑強地生長着,其中有螞蟻往來。快下雨的時候,成羣成羣的像赴徵的軍隊,軍紀嚴整,氣勢磅礴;天氣晴好的時候,就有幾隻螞蟻悠閒的在其中散着步。直徑零點幾釐米的黃色小花或疏或密地灑在雜草叢中,頑強地生長着,嬌小而豔麗。墨綠的蔥蘢的樹葉間牽掛着蜘蛛網,有時候會看見蜘蛛在上面,有時候卻不見蜘蛛,不知道去哪裏玩耍了。雨過之後,網上掛滿了滴滴漂亮的雨珠,就像一串串水晶項鍊。他多想要把它戴在她的脖子上,一定很漂亮。
他以爲日子會這樣一天一天過下去,理所當然,順利成章。直到有一天,他獨自一個人走在這條給他的生活帶來無限美好的路上的時候,他才覺得有的東西是永遠抓不住的,那些過往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她走了,帶着她青春美好的生命走了。
他多麼希望這只是他偶爾在一頁紙上看到過的別人的故事或者是哪位作者杜撰的,或許他會有一點點的傷感,但他還是會把它看成是兩條相交的線,一條實線,一條虛線。可是不是,他多麼痛苦,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每一次呼吸都在顫動,都在悲傷,痛得無以復加。他好想讓這段美好的回憶永遠不要存在,他好想抹去它,可是他又不想,他寧願這樣痛苦着。
終於,他找到了這裏,他就在這裏等着,等了半天,每一次下課的時候,他都會更加專注的看操場上的每一位同學,他想他一定可以看到她的。上課了,操場上沒人了,他沒有看到,他有一點點失落,可是沒放棄。他告訴自己,他一定要見到她。
下課了,顏良良走到門口,就被王嘟嘟給叫住了,王嘟嘟一臉誠懇,請求道:“顏良良,這道題我已經思考了三天了,可是,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你能幫我一下嗎?”那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似乎覺得如果不能解出這道題,他就會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顏良良拿過題來一看,難度是挺大的,自己可能要半個小時才能做出來,而肖伯克可能五六分鐘就會做完。她想把這事推給肖伯克,可是又一想,他說他思考了三天都沒有做出來,如果肖伯克五六分鐘就做出來了是不是會對他造成很大的打擊呢?她可不想看到這麼個胖嘟嘟可愛而善良的男孩子再一次爬到頂樓上去。
她耐着性子,對他說:“這道題你讓我看一下,我可能也要看個一個多小時吧,然後我們再一起做好嗎?”
王嘟嘟見她有拖緩的跡象,攔在她的面前,說道:“顏良良,你就幫幫我吧,我都已經思考了三天了,我一定要做出這道題。”
顏良良看他這樣子,再次把題拿到面前看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好吧。”說着回到自己的座位,王嘟嘟屁顛屁顛的跟在她的身後。
盧豔華看王嘟嘟就像個跟屁蟲一樣,心裏不屑,對莫精薇說道:“你看那個王嘟嘟黏着顏良良那樣,就像貓兒聞着魚腥味一樣。”
莫精薇聽她這樣說,瞟了一眼顏良良所在的方向,說道:“讓他們去吧。”
盧豔華看莫精薇一副淡漠
的樣子,心裏面恨恨的,她一直記恨着顏良良上次用蜘蛛把她害慘了,心生一毒計,說道:“我覺得,不能這麼放任她,王嘟嘟跟顏良良好,又因爲顏良良的關係,王嘟嘟又跟肖伯克兩個走得很近……”
盧豔華與莫精薇咬了很久的耳朵,聽到後面,莫精薇的嘴角漸漸露出一絲笑容,再次瞟了一眼顏良良所在的方向。此時顏良良正在思考着王嘟嘟請教她的題,思考了好一陣兒,就開始與王嘟嘟邊討論邊爲他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