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奶奶縱橫溝壑的臉上帶着寧靜、安詳而滿滿的笑意,半轉着身子用她那如雞爪般枯枝的手,向顏良良招着。
顏良良心想也許老人並不如我們想象的那麼腐朽不堪,遂喜顛兒喜顛兒跑過去,坐到何奶奶的身旁。
何奶奶撫摩着顏良良漆黑如墨垂墜如綢的頭髮,臉上滿是慈愛的笑容。淡淡的陽光灑在她滿是笑容的臉上,淡去了臉上的皺紋,彷彿年輕了。
顏良良一下子看呆了,原來何奶奶年輕的時候可是一個小家碧玉般的美人呢。她的手那麼輕柔的撫摸着自己的頭髮,顏良良感覺到了淡淡的幸福。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何奶奶問道。
顏良良懵圈了一下,她睡覺之前自己不是跟她講過嗎,睡一覺就忘記了,剛纔被她如年輕人一般到運動狀態給震驚到了,她這麼一問,又讓顏良良的神經跌到了谷底,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我叫顏良良,何奶奶。”
“真可愛,來,給。”何奶奶聽到顏良良叫自己何奶奶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更盛了。說着就從自己的包裏面摸出一顆糖來,五顏六色的糖紙特別漂亮。
顏良良的嘴角抽了抽,隨即露出特別歡喜的笑容,從何奶奶的手裏面拿過糖剝開來,一下子扔到嘴裏面,很開心地喫起來。
何奶奶越發的開心了,乾枯如爪的手輕撫着顏良良漆黑如墨的頭髮。
祖孫倆開開心心的歡天喜地的聊了很長時間。
“該吃藥了!”魯寧晴溫柔而輕飄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
顏良良轉過頭去,見魯寧晴走了進來,一手拿着有七分水的玻璃杯,一手拿着小藥盒。
何奶奶接了過來,吃了藥喝了水,將東西遞給魯寧晴,說道:“寧晴,辛苦你了。”
“何奶奶,你好好休息,這是我應該的呢!”魯寧晴微笑着說道,眼睛看了一下顏良良。
魯寧晴出去之後,顏良良緊跟着出去了。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魯寧晴微笑着看着她。
“顏良良,你可真是厲害呢。我在這裏五六年了,從來沒有看到過何奶奶這麼高興。”魯寧晴說道。
“我也只是和她聊一些她們那個年代的陳年往事,聽她講而已。”顏良良以爲何奶奶一直都這樣呢,聽她這樣說,有一點點小小的驚奇。
“已經很不錯啦。你幫我個忙可以嗎?跟我走一趟,把何奶奶的乾淨衣服給她拿過來。”
“當然好啦,我去跟何奶奶說一下,跟你一起去。”顏良良說着,奔到房間裏面跟何奶奶說了幾句就出來,跟着魯寧晴去了。
何奶奶一個人坐在房間裏面,看着窗外的陽光透進來,嘴角慢慢地浮起一絲笑意。
“老奶奶,你睡醒啦。”盧豔華見何奶奶醒了,柔聲嗲氣地說道。
何奶奶慢慢轉過頭看向盧豔華,眉頭微微蹙起,她不是剛纔那個女孩啊,心裏有一點失落。
盧豔華見她對自己愛理不理的,也不介意,因她已
經確信這個老奶奶就是當年在獄中呆過的唯一的倖存者,她只能從她這裏求得答案。
何奶奶一臉的茫然怪異,看着盧豔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總覺得讓人有一些煩惱和生氣,轉過頭去看向窗外的景象,不再理會盧豔華。
盧豔華見老奶奶不理會自己,皺着眉頭,轉過頭去看了看門口,然後又起身跑到門口探頭向外看了看,見走廊裏面沒有人,輕手輕腳快速地跑到老奶奶的面前坐下,從包裏面取出幾張紅色的票子拿到老奶奶的眼前晃動着。
“老奶奶,你給我講講吧,你給我講了這些錢就是你的。”盧豔華像哄小孩子一樣的對何奶奶說着。
何奶奶直直地看着在眼前飄來蕩去的錢。
盧豔華臉上露出笑容,心想:哎,不管什麼時候有錢總能使鬼推磨的。
何奶奶擡起手從盧豔華的手裏面扯下一張,看了又看。
盧豔華眉頭微微皺起,心裏面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何奶奶將抽下來的紅色的票子拿在手上仔仔細細地折起東西來,思考的神情活像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盧豔華咬牙切齒地收回錢。
何奶奶都在老人院裏呆了30多年40年了,從來沒有出去過,從來沒有用過錢,這張百元的紅色大票票對於她來說也不過就是質量很好的紙張。
一連一個星期,何奶奶都只讓顏良良陪着她,不大愛搭理盧豔華。盧豔華只得在一邊呆着,看着她們有說有笑,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雞毛蒜皮的、有的沒得的,有時候兩人還交頭接耳滴說些悄悄話。
“喂,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賭了。”盧豔華趁顏良良單獨一個人的時候叫住了她。
“賭啊,說好的。”顏良良一副很有興致的樣子。
盧豔華咬了咬下脣,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說道:“好吧,那我們就先看看誰能找到那個出入口。”說完轉身就走,她已經在這耗盡所有的耐心。
顏良良看着盧豔華大步邁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隨即釋然。
天空是深邃的湛藍色,灰白色的雲朵後面隱藏着幾點星子,灑下微弱的光亮,只讓人間可以看得到不遠處的模糊的影子。老人院附近的巷子顯得格外的幽僻,昏暗的路燈下沒有一個行人。
“你別推我呀!”一個嬌俏的聲音生氣地說道。
“你們兩個別鬧了行不行!”莫精薇真的生氣了,一個楊菁菁是自己的親表妹,一個莫采薇是自己的親堂妹,哪個都不能說,哪個都不能得罪,可憐自己還要在中間給她們起個平衡的作用,不能有一點點差池。本來她只是打算和盧豔華兩個人來老人院的,可是沒想到居然被楊菁菁知道了,莫采薇又剛好遇上。她們對於晚上來探尋老人院下面的監獄感到特別新奇刺激,覺得這是一次難遇的探險,都非要參加進來。她只得在心裏面叫苦連天的答應了她們兩個。
尤其是這個表妹楊菁菁,哪裏都是她的主場,只怕那陷埋地底下的詭異監獄也只不過是她的遊樂場,且看她如何鬧騰。莫精薇不禁唉聲嘆氣。
從來不喜形於色的她,發出的這聲嘆息讓蟲子都掉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