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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又不是沒有看見過

    空氣裏瀰漫着一股硝煙的味道。梁怡瞪大眼睛,看向站在門口的歷甫雄,不敢相信:“你早就知道了”歷甫雄下顎明顯緊繃,咬肌微動,他黝黑的眼睛沉沉盯着歷紹祁,沒有正面回答梁怡的質問,而是喝令道:“你給我出來”歷紹祁緊抿脣,沒說什麼,跟着他出去了,房間裏就剩下一頭霧水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的梁怡了。走廊上,歷紹祁剛走到歷甫雄的身後,停下腳步,後者直接轉過身,發狠的甩了一個巴掌給他。樓下傭人看見這一幕,紛紛噤聲,他們從未見過歷甫雄在家裏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明顯都嚇了一跳,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歷紹祁渾身一震,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對於歷甫雄的這番舉動,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他臉上一片火辣辣,嘴裏好像冒有腥繡的味道,下手是真的重。歷甫雄真的氣得不輕了,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又沉重,聲音冷厲:“混賬你還嫌家裏不夠亂嗎”歷紹祁站着紋絲不動,背脊挺直。時間像是夭折在了空氣裏,他們父子倆還是頭一次這樣針鋒相對。他喉結翻滾,聲音十分沙啞:“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歷甫雄看他不知悔改的模樣,倏地捏緊拳頭,纔沒有又甩給他一巴掌。他剋制着自己隨時隨地可能爆發的情緒,嘶啞着嗓音:“我看你是想要這個家四分五裂”他說:“事情已經過去了,爲什麼你還要再提起你是想要看到你母親一輩子活在愧疚當中嗎她以後還怎麼面對你哥”“您呢”歷紹祁直直看着他:“您早就知道了,您愧疚過嗎”歷甫雄瞳孔一縮,頓時語噎,他臉色隱晦不明,拳頭青筋暴起。“看來是沒有了。”歷紹祁忍不住譏諷:“看吧,我說的也沒有錯,在你們心裏,歷家的名聲纔是最重要的,其餘的東西,不過都是錦上添花而已。”禾歡就是其中一個。當初剛進門那會兒,梁怡不一樣瞧不起她,後來是慢慢發現她知書達理,每次帶出去都特別長臉,慢慢纔開始對她有了改觀。歷甫雄沒有反駁,音色沉沉:“既然你知道,那就不該給歷家抹黑”他眼睛有些猩紅:“我已經對你做的那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還不夠寬容嗎你是非得氣死我才甘心是嗎”說來說去,他們根本不明白歷紹祁想要表達什麼。這幢歷家老宅裏面,就算是住的人再多,每天嘰嘰喳喳,也是冷清的。因爲這兒的人啊,根本沒有心。他們永遠只關心自己的利益。多說已經無益了,如果梁怡能夠因爲知道禾歡流產這件事情,從此對張楚楚有所改觀,並且不再插手去管他們的感情生活,那今天也算沒有白來,剛剛那一巴掌也算沒有白捱打了。手機突然響了。歷紹祁拿出來看了一眼,又看向歷甫雄,繃脣:“醫院還有事,我先回去了。”他沒有再說什麼激怒歷甫雄的話,轉身下樓了。歷甫雄臉色沉沉,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以後,捂住了心臟的位置,真的氣得生疼,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最近糟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外面不省心就算了,家裏兩個兒子也都不讓他省心,他真的想想都頭痛。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到現在都沒有一天睡得踏實過晚上六點多,譯暮回來了。他跟往常一樣上樓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看了一眼走廊最末的房間,停下腳步,低頭去看站在客廳的傭人,問道:“蘇眠呢”傭人答道:“蘇小姐下午的時候出門了。”譯暮手指輕輕敲着樓梯扶手,默了半秒,淡淡地問:“吃了午飯嗎”傭人搖頭:“沒有。”譯暮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麼,轉身上樓了。他回臥室換了身舒適的衣服,出來的時候手機收到了一條郵件的提示短信。他看了一眼,眸色微暗,走向寫字檯,打開了桌上的電腦。一封匿名的郵件,沒有文字,只有幾張照片。照片裏的主角是廖言城,是他被拍到多次出現在蘇眠公寓樓下的情景。譯暮第一反應並不是廖言城爲什麼會多次出現在那兒,而是給他發這封郵件的人,是什麼來頭,看這個樣子,這位匿名人士應該也是跟蹤了廖言城不久,纔會有機會拍下這些畫面。這個人,或許對蘇眠很瞭解,還有廖言城也是,不然不會連續多次都能拍到這些畫面,對方可能是一直知道廖言城在跟蹤蘇眠。另外,是怎麼知道他的私人郵箱的譯暮看了會兒,合上電腦,把一串ip發給了方宇,讓他查地址來源。其實應該不會有什麼結果,他已經提前猜到了。能找得到他的私人郵箱腦海裏有一張臉閃過。譯暮眸色微沉,其實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一直有所忌憚了。現在看來,也不完全都是巧合。他拿起桌上的手機和車鑰匙,起身離開了臥室。傭人看他下樓了,畢恭畢敬道:“先生,可以喫飯了。”譯暮大步走向門口,吩咐了一句:“我有事出去一趟,讓他們先喫吧。”他已經走到了門口,又停了下來,交代道:“蘇眠如果回來了,讓管家告訴我。”“是。”另一邊,易騫今天心情好,特意去買了燒鴨加餐,一路上哼着曲兒,等他走進小區的時候,發現門口停了一輛救護車,當下愣住。他隱隱有股不詳的預感,扒開圍觀的街坊鄰居,走上前一看,果然,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的人不就是他爺爺麼。手裏的袋子脫落。易騫臉色瞬間大變,大步衝上前,抓着醫生詢問:“我爺爺怎麼了”“中風了,得趕緊送去醫院。”醫生語氣十分嚴肅,喊了句疏散人羣,已經讓醫護人員把爺爺擡上了救護車。易騫大腦遲緩了好一會兒,隨便抓了個圍觀的街坊來問:“我爺爺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中風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被他抓住的街坊一臉懵逼。“我也不清楚,我是聽見聲音下來的,你問問別人。”“對對對,我也是。”“怎麼會無緣無故中風了呢”“是不是太操勞了”“剛剛好像有個男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突兀響起了一道略顯遲疑的聲音,易騫聽見了,眼睛微微睜大,尋找聲音的來源。很快找到了人羣裏一個大媽,她邊想邊說:“我半個小時前回來的時候,經過水果攤,看見你爺爺在跟一個男人搭話呢,也不知道是買水果還是怎麼的,穿着西裝呢,感覺不像是附近的人。”易騫面色微變,壓着情緒:“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大媽尷尬地笑了下:“抱歉啊,我沒有看見正臉,不過看背影還挺高的,我是沒有在附近見過他。”穿着西裝。易騫眸色沉了下來,不過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猜想是誰,他還要去醫院看看爺爺的情況,還需要醫藥費。他趕緊上樓去把櫃子裏的銀行卡翻出來,然後馬不停蹄趕去醫院。夜幕降臨,馬路上一片燈火霓虹。醫院門口進進出出,走廊上時不時傳來護士推着藥品車經過的聲音,還有小孩哭哭啼啼的嘈雜聲。手術室門口,易騫坐在那兒,手心已經冒汗。他每隔幾秒就會擡頭去看手術室門口那盞亮着的紅燈,等了很久,都還沒有熄滅,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易騫低着頭,雙手攥在了一起。這時,旁邊的位置坐下了個人,他微微頓了頓,側頭看過去,一張棱角分明的側顏落進了眼裏,他怔了兩秒,疑惑:“譯先生”譯暮看了一眼手術室的門,眸色漆黑,聲音很淡:“我去了你家,鄰居說你在這兒,我就過來了。”易騫皺了皺眉,懶得去想他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家:“你來找我”他又看了眼手術室,抿脣:“抱歉,我現在抽不開身。”“我問幾個問題,問完就走。”譯暮也懶得跟他兜圈子,簡短又直白,開門見山問道:“郵件是你發的”易騫默了下,反問:“什麼郵件”“關於廖言城的。”“抱歉,我不認識這個人。”言下之意,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譯暮也不急,繼續問:“sleep是你麼”“”易騫又一次沉默了下來,他側頭去看身旁的男人,眸色沉沉,遲遲沒有回答。不回答,也就是默認了。譯暮臉色還挺平靜,看得出來,應該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易騫收回目光,喉結翻滾,緊繃着脣:“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按理說,他這種人日理萬機,應該不會去關注網上這些東西。“因爲你太惹眼了。”“什麼”易騫愣了下,沒聽明白。譯暮不緊不慢地吐出四個字:“你這張臉。”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一直很在意,這張長得跟蕭衍十分相似的臉,以及後來很多次碰面,他都不覺得是巧合。這個人在似有似無的闖進他和蘇眠的世界。還是一張跟蕭衍十分相似的臉。他怎麼可能無視。“長得像蕭衍是麼”短短几秒緩神,譯暮聽見了身旁人說出這句話,薄脣繃起,看向他,那個眼神彷彿在問,他怎麼會知道蕭衍。易騫扯了扯脣:“你那麼聰明,肯定猜得出來。”他停頓了下,隨口問了一句:“不過蕭衍是對你們很重要的人麼爲什麼你們都那麼在意他”他看向譯暮,目光犀利:“你很忌憚我”四目相對,空氣似乎藏着暗潮洶涌。譯暮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已經出來了。易騫回頭看見,立馬起身走過去,神色擔憂:“醫生,我爺爺怎麼樣”醫生摘下口罩,回答他:“手術很成功,先住在重症病房觀察一晚,沒什麼大問題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下次可得注意一點,你爺爺不能再受到刺激了。”醫生叮囑幾句就離開了。麻醉師把還在昏迷的爺爺推回了病房安置好。易騫跟在身後打點,記下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忙前忙後,最後在聽說了手術費用和之後藥物治療費用以後,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他哪裏有那麼多錢。醫生交代完就離開了,易騫送他出去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譯暮,他靠在牆上,目光淡漠的看着自己。對視三秒,他開口:“我跟你做個交易。”譯暮薄脣輕啓,吐出三個字:“憑什麼”“我手裏有你想要的東西。”易騫故意停頓了下,說:“很值錢。”譯暮看着他,沒說話。九點多,蘇眠纔回來,不巧的是,撞見了也剛回來的譯暮。夜色寂靜而又漫長,男人從車上下來,關上車門,回頭看見她,昏昏暗暗的夜色中,眸子黑亮,定定地看着她。蘇眠慢慢停下了腳步,微微有些疑惑。他這麼晚纔回來嗎男人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明顯是在等她,蘇眠反應過來,趕緊邁開碎步,走上前去,好奇:“怎麼纔回來今晚加班了嗎”譯暮言簡意賅:“有點事情。”他沒有解釋什麼,隨口問道:“喫飯了麼”“還沒有。”蘇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特意留了個肚子回來喫飯的。譯暮瞥了她一眼。蘇眠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趕緊解釋:“我是覺得你家裏的廚師做飯挺好喫。”她沒有給他機會嘲諷自己。譯暮隱隱勾脣。“那個,謝謝你。”進門前,蘇眠停下腳步,轉過身,面朝他,特別正經的來了一句。譯暮也跟着停了下來,看着她。他的眼睛又亮又黑。蘇眠鄭重其事道:“你給蘇星請了老師的事情,我今天才知道,真的謝謝你。”好像爲了表達有多麼的感情,她又補充了一句:“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我姐願意去接觸陌生人。”譯暮看她一本正經,默了一會兒,吐出三個字:“客氣了。”一瞬間,蘇眠醞釀好的情緒,全部化爲烏有,她差點沒有忍住翻個白眼,這個男人能不能跟她一樣,說話帶點感情。本來她還打算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可是被他不冷不熱的三個字,一下打會了原形,真是煞風景了。蘇眠垮下肩膀,走進去的時候,又記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看向他:“我昨晚休息的很好,今晚就算失眠也沒有關係。”她醞釀了一下,繼續說:“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那天在電話裏沒有說完的事情,是什麼了嗎”“先喫飯。”譯暮撂下這三個字就進屋了。蘇眠愣了下,看着他的背影,皺了皺眉,是不是她最近太疑神疑鬼了,總感覺譯暮一直在避開這個問題。喫飯的時候蘇眠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所以爲了快點兒解開心裏的疑慮,她喫晚飯就馬不停蹄上樓找人了。門是關着的。她敲了兩下,裏面沒聲。“譯暮”蘇眠叫了一聲,又敲了幾下,裏面還是沒有聲音,她納悶的擰了下門,發現門並沒有鎖,一時糾結,不知道能不能進去。她去看了一眼樓下,發現傭人不在客廳,不知道是不是下班了。蘇眠猶豫了大概有三十秒,還是開門進去了,她輕手輕腳,跟做賊一樣,有點兒心虛。“譯暮”她掃了一眼,發現臥室裏面沒有人,納悶道“奇怪,人呢”話音未落,臥室的獨立浴室門開了。譯暮穿着白色浴袍走了出來,他剛洗完澡,頭髮溼漉漉還在往下滴水,浴袍的領口也沒有拉緊,露出了線條性感的鎖骨,還有隱隱可見的肌肉。蘇眠呼吸一窒。大腦空白一片。譯暮出來看見她在房間裏的時候,腳步一頓,淡定地拉緊自己敞開的領口,皺眉:“你怎麼在這”“我、我上來找你。”蘇眠清了清嗓子,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幕,耳根燒紅,故作鎮定:“是這樣的,我敲了半天門,裏面一直沒有人應,還以爲你暈倒了,看門沒鎖就進來了。”“”“不過你洗澡的時候都不鎖房間門的嗎”氣氛有些尷尬,蘇眠不知道說什麼,隨便找了個話題。譯暮走向寫字檯,聽見她的話,頭也不回:“目前爲止,只有你在我洗澡的時候闖進來過。”“”這下更尷尬了。蘇眠窘,怎麼說的好像她很飢渴一樣,大概是腦子還沒有從剛剛緩過神來,她不經大腦,下意識脫口:“又不是沒有看過。”話音落下的一瞬,臥室內一片寂靜。譯暮擡眸,看向她,目光深深。蘇眠如遭雷擊,僵硬的站在原地,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只想挖個地縫鑽進去算了,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我開玩笑的。”譯暮沒說話。蘇眠要哭了。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她臉上笑容僵硬了起來,笑比哭還要難看,乾脆垂下了腦袋,扁嘴:“嘲笑我吧。”譯暮看她這個窘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蘇眠聽見他的笑聲,眨巴眼睛,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倏地擡起腦袋,揉了下眼睛,真的,不是幻覺。譯暮笑了。不是嘲笑的那種。她有多久沒有看見這個男人笑成這樣了呢,好像好多年了,她也記不清楚了。只記得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笑的時候,還是八年前。蘇眠呆了兩秒,反應過來,莫名其妙:“對了,你笑什麼”譯暮看她一愣一愣的模樣,隱隱勾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拉開了寫字檯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了一疊照片。他放在桌上。蘇眠看見了,走了過去。她拿起桌上的照片,看清上面的人以後,面色微變。“這不是”她一張一張看過去,臉色漸漸變得越來越難看,看完全部照片以後,她擡頭看向譯暮,皺眉:“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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