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乘龍佳婿 >第兩百一十章 熊少年的書房
    “你爹這是什麼意思”

    “我爹這是什麼意思”

    當張壽和張琛離開香舍走了沒幾步遠時,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問出了一句話。張壽先是驚愕,隨即啞然失笑,等看到張琛被自己笑得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他才咳嗽一聲道:“你乾脆就這麼想好了,相比亂點鴛鴦譜,你爹很開明,把這婚姻大事的自主權,交給你自己了。”

    “誰說的,他明明是讓你費心”張琛突然就閉上了嘴。讓張壽費心大概是因爲張川知道,張壽不是那種會亂牽紅線的人,之前陸三郎那次也是彼此照一面,你情我願再成事,換成他當然也是一樣的操作。也就是說,他都不用擔心老爹會出來棒打鴛鴦

    可最初的驚喜過後,他就又惱怒了起來:“他這個當爹的倒是省事,連我的婚事都不管”

    張琛那點彆扭的小心思,張壽當然清楚無非是熊少年又想要婚姻自主權,又覺得老爹漠不關心。不過,張川的心思也確實令人難以捉摸,不過他也不想管人家有什麼弦外之音,直接就當成準話聽了就好。

    “好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不信一會兒你說給其他人聽聽,看他們對你是羨慕嫉妒恨,還是羨慕嫉妒恨”張壽故意直接把羨慕嫉妒恨五個字顛來倒去說了兩遍,見張琛這纔有些氣咻咻地閉上嘴,他就隨口說道,“對了,這匣天麻是送你孃的,你代我送去。”

    他說着就突然想起來,因爲臨時去見秦國公張川,自己剛剛卻是什麼都沒送張川,倒是茶喝了一個飽,而臨走時,張川還說,一會兒送他手製薰香,他還沒能推辭。如此說來,兩手空空的他見了這位秦國公,居然還白得了回禮

    “那小先生你到我書房小坐片刻,我去見我娘吧。”如果不是老爹張川突然橫插一腳,張琛倒是有意帶張壽去見自己母親林氏的,可現在他卻改主意了。老爹這莫名其妙的託付他實在是有些心裏沒底,所以打算找母親問一問。當然,也是防着母親見了張壽亂說話。

    打定主意的張琛立刻叫來了一個僕人,吩咐人把張壽帶去自己書房,隨即就捧着那一匣子天麻一陣風似的跑了。見此情景,本來還打算叫住他的張壽索性也就放棄了那打算。

    等到他被帶到了一座掛着半山齋牌匾的屋子門口時,見一個小廝一溜煙跑上前相迎,他就忍俊不禁地問道:“這就是你家少爺的書房半山齋這名字誰起的”

    “是少爺起的。”那俊秀小廝點頭哈腰地說,“少爺說,他是國子監半山堂的齋長,這書房改名叫做半山齋,比從前什麼寧心堂靜心居之類的名字有意義多了。”

    見張壽啞然失笑,這小廝見之前帶路的那僕人躡手躡腳就要走,不禁心頭大急,連忙開口問道:“這位公子可是國子監張博士您是貴客,我家少爺怎麼沒陪着您一塊來”

    “他去見秦國夫人了,於是讓人帶我來他的書房,我就在這等他。”張壽沒提送禮的事,見那俊秀小廝登時一張臉僵住了,他表面只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實則卻幾乎笑破了肚皮。

    張琛這傢伙書房那種地方,是能讓外人隨便進的如果全都是正兒八經的經史子集也就算了,但以這年頭書坊那百花齊放的架勢,以張琛那種肆無忌憚的德行,會不會藏着各種xx書甚至春宮圖再說,萬一亂塗亂畫寫了某些東西,那是給外人看的嗎

    瞥見那給他引路的僕人已經是迅速溜之大吉,他也不理會那小廝,徑直推門進了那半山齋。而進門之後,他見靠牆有一張軟榻,就立時打了個呵欠道:“難得休沐卻起了個大早,困了,在香舍灌了一肚子茶也沒解乏。你不用進來伺候了,我隨便坐坐,一會兒打個盹。”

    他一面說,一面看也不看門外那張焦急萬分的臉,直接反手把門給掩上了。惡趣味地背手打量了一下張琛的書房,他就只見偌大的地方不曾隔斷,就和張琛直來直去的性格一樣軒敞通透,然而,但書架上的書卻摞得亂七八糟,書案上更是一團亂。

    很顯然,張琛也是那種信奉書房再亂也不許外人收拾的傢伙而就這性格的人,居然敢放他這外人進書房

    張壽揹着手,繞着書架轉了一圈。那些明顯被摞在最底下當墊子的書,他看也不看一眼,只隨便瞅一眼最上頭的幾本書,當瞥見一本素女經時,他忍不住就嘴角抽了抽。等瞧見一旁安置着軟榻的牆上竟然公然掛着一張露骨的春宵祕戲圖時,他那就是哭笑不得了。

    再看書案上,一張紙上正兒八經地抄着黃帝御女三千白日飛昇。如果不知道的,只看這些東西,還以爲張琛何等荒淫。就算不荒淫,按照張琛在家中作爲獨子的情況來看,估摸着早就不是童男了,身邊通房大丫頭,少說兩三個應該是有的。

    已經看到了想看的,張壽也不溜達了,到大案旁邊隨便瞅了瞅那些書,挑了一卷夢溪筆談,隨即到靠牆軟榻上斜倚着看。他閒適自如地翻了一會兒書,就只聽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緊跟着,一條人影就猛地撲了進來。

    “小先生”張琛還沒站穩就四處瞟,發現張壽正安坐看書,他先是一愣,隨即就面色大變,慌忙三步並兩步衝了上前,想要伸手去奪書,可手伸到一半卻又覺得不妥,乾脆不顧儀態蹲了下來,等發現那是一卷夢溪筆談,這才如釋重負。

    可一站起來,他就看到那軟榻上方恰好就懸着那一副春宵祕戲圖,一張臉頓時就黑了。

    “把這種圖掛在最顯眼的地方,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也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張琛,平時也就算了,你就不想想今天什麼日子你以爲今天到你這來的人,全都算得上是你的鐵桿好朋友這要是有個人闖進書房,看到這兒的景象,然後傳揚出去,你覺得會是什麼結果”

    張壽說着就丟下那本夢溪筆談,見張琛尷尬得無以復加,他就沒好氣地說:“被我看到算你運氣好,還不趕緊收拾一下你這狗窩你之前還怪你爹不管你就憑你這種把亂七八糟的書和圖隨便亂扔的架勢,你爹要是真的管,就你這明目張膽的

    臭小子,早就被抽死了”

    “我這就收拾還不行嗎”張琛苦着臉答應了一句,隨即慌忙就跳到軟榻上,手忙腳亂地把那幅圖摘了下來,隨即捲起來繫好丟在了卷缸裏。

    很顯然,他非常清楚自己桌子上某些書的位置,三下五除二把那幾本最要命的塞到了書架的最底下,隨即又在外頭嚴嚴實實堆砌了一堵書牆。

    等到他三下五除二把書案收拾乾淨,又緊趕着把書架上其他幾層的書調換了一下位置,這才訕訕地再次來到張壽麪前,這一次,他卻小聲說道:“我又不是什麼色中惡鬼,畫也好,書也好,是我故意擺出來給我爹看的。可不知道他是真不關心還是假不關心,從來沒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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