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求着蘇玉影幫忙,其實是看重這段時間張虎等十個傭兵跟着的機會。
蘇玉影只好帶着張虎等人去密支那。
密支那機場就在原始密林的邊緣,生生被開拓出來一大塊空地。
這還是之前的戰地機場改建的。
機場進出口的地方顯然比機場簡陋許多,有好多乞丐在乞討,一個俊美的少年站在乞丐羣人顯得特別扎眼。
他手裏覺着一個外國人的名字,不過中間有一個小小的笑臉,這是他們約好的暗號。
蘇玉影也沒有想到來接機的居然是個少年。
怎麼看都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居然像個大人一樣一聲不吭,一雙鷹一樣的眼睛仔細的打量着飛機上下來的人。
六十多人,基本是遊客,還有幾個看不出職業的,十有八九是生意人。
張虎等人和蘇玉影是分開來走的,蘇玉影一個人走在中間。
張虎和兩個同伴第一個走出去,少年猶豫了一下沒動,第二撥是兩個南洋人,勾肩搭背的,穿着花花綠綠的衣服。
少年立刻上來問:“你們是做酒生意的嗎”
“這什麼意思我們聽不懂。”兩人說的不是漢語,少年有些失望的走回去。
第三撥就是蘇玉影。
少年又上來問了一遍:“你是做酒生意的嗎”
蘇玉影笑笑媚態橫生,讓少年楞了一下:“小兄弟,米酒算不算”
“算算,可把你們給等來了,其他人呢”
蘇玉影沒有帶着所有人,就招手讓後面四個跟上來。
少年顯得有些失望。
走出機場,蘇玉影差點被人摸了好幾下,都是少年拉着她走的。
被一個半大少年牽着手蘇玉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怕是這個少年經常牽着女人的手。
蘇玉影惡意的想,是妹妹呢還是姐姐不會是媽媽吧
出來機場,意外的看到張虎已經帶着人坐在兩輛破車裏等着。
他們哪裏搞到的車子
再看少年的車蘇玉影楞住了,這是一輛敞篷皮卡車
再一看啞然了,原來是一輛拖拉機,裝個頂棚。
這車能開嗎
拖拉機好像報廢的一樣,少年拿出跟棍子攪了好幾十下才發動起來。
噗
直接冒出一大蓬黑煙,在飛機場旁邊,居然沒有違和的感覺,蘇玉影這才發現這裏和五六十年代的國內城鎮差不多,要是一輛法拉利才違和呢。
就像張虎他們的車子也都是破破爛爛的,兩輛車其中一輛連後蓋都合不上,好像裙子被撐起來的老大媽,走兩步還會喘氣。
蘇玉影和張虎做了個暗號,張虎的兩輛車就遠遠跟在後面。
密支那出來的一段路還行,走出去三四公里就好像進山一樣,路面坑坑窪窪起來,而且道路也沒有什麼路牙了,有時寬得雙向八車道,有時只有單行線。
好在車不多,否則早就出事。
路邊除了農田就是梯田,要麼就是次生林,遠遠是不是能看到小型的村落,連一個大點的聚居點都沒有。
看到車斗里正被顛來顛去的蘇玉影,那些軍人還會吹口哨,說些聽不懂的下流話。
路邊還有大型牲畜走過。
臭烘烘的,要是車速慢了,它們會把好奇的腦袋伸過來觀察你。
開了一段,開始進入密林,前面的樹木越來越多,道路越來越窄,人煙越來越稀少。
“蘇,後面有兩輛車跟着我們,一直從機場跟着。”
“是我的人。”蘇玉影都快吐了,臉色蒼白,哪裏還有功夫解釋。
“哦。”
“還有多遠”
“不遠了。”
少年說的不遠是這樣的。
拖拉機開到一處山村之後,前頭沒有可以駕車的路了,要走十里左右的山路,不算崎嶇,大多數地方只能兩人並肩過,只要少數地方還要踮着腳側身挪過去,小心些就可以了,兩邊也不過是草叢。
最後是一條跨越大河的索道,過來索道就是一個山村,那裏就是目的地。
大約需要步行十個小時左右。
正好這些人從清晨降落之後,一直走到天擦黑。
中午喫飯就在那個叫布拉斯的山村解決。
蘇玉影驚奇的發現沉默寡言的少年黃書朗在這裏挺有人緣的。
跟當地人交流之後來,她才知道原來黃書朗是這附近讀書最多的年輕人,很多人都想把女兒嫁給他。
布拉斯的村民都很像華國的一個民族傣族,事實上他們和傣族也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傣家的女兒都是很漂亮的女孩,而且很爽朗直接,一路走來,很多女孩子都向黃書朗打招呼。
“哦。”
“哦哦。”
“嗯哦。”
黃書朗漫不經心的和那些大大小小的女孩子敷衍,蘇玉影心說這個男孩子還挺驕傲,很拽呢。
黃書朗帶他們去的是一個傣家老人開的飯店,很像山裏的農家樂,喫的都是當地的一些山珍,臘肉、臘雞、臘兔、蘑菇之類的,倒也大快朵頤。
張虎他們自己找喫的。
黃書朗本來提出來一起,蘇玉影拒絕了,待在一起連個接應的都沒有,張虎和她商量過了,出來之後就分成二隊。
喫完飯,黃書朗帶着她們走的纔是真正的旅程。
“你們走的很快。”黃書朗站在索橋邊上,揮着手,“索橋上可不能跑,只能慢慢走。”
快到地頭了,黃書朗才說了一句整話。
看到索橋那頭隱藏在深山裏的村寨一角,蘇玉影才覺得黃氏家族最後的棲息地,果然夠隱祕,夠偏遠。
這裏就是窮山惡水,無所依仗,要想重塑輝煌估計是不現實的,所以張氏家族也就沒有在追殺他們。
這裏能出產的糧食都不多,一看山崖隙地那些小塊的莊稼就知道,他們自給自足都很難。
過橋的時候,那頭有幾個人蹲着抽水煙。
“書朗,回來啦”其中一個年長的老頭子,覺着火把,將鋤頭橫過來坐着,衣服圍在腰間,露出嶙峋的肋骨,一口牙都只剩下三四顆,漏着風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