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馬”心領神會,忽然開始加速往前衝去。李得一隻來得及喊了一句:“師哥俺上了掩護俺”“悍馬”已經一溜煙衝上去了。小劉醫官一擡手,示意身後的騎兵們做好準備,非但沒有緊緊跟上李得一,反倒故意與“悍馬”拉開了五十步的距離。
“悍馬”一騾當先,最先衝向正攻擊威北營步兵陣列的突遼騎兵。突遼人慣於馬上作戰,聽到傳來隆隆的馬蹄聲就知道來了支援騎兵,立刻有一部分突遼人調轉馬頭,自動從大部隊中分離出來,對着馬蹄聲傳來的方向列出一個尚算齊整的防禦陣線。李得一看到突遼人反應如此迅速,心中也頗爲驚訝,可到了這時候,有進無退,只能硬着頭皮衝上去。低聲對身下的“悍馬”說道:“再快點別讓他們有機會放箭”
“悍馬”聽了這個要求之後,居然真的又加快了一倍的速度,在突遼人反應過來衝自己放箭之前,就閃電一般直衝進突遼人的陣中。“悍馬”知道這是拼命的時候,此刻也不再保留實力,渾身上下運轉起原氣。背上的李得一隻覺得身下的“悍馬”體型忽然增大了一圈,自己用手摟緊的悍馬脖子忽然青筋暴起,觸手不再有肌肉的彈性,變得硬如鋼鐵一般。悍馬體表覆蓋着那層像龍鱗一樣一塊一塊的硬毛,此刻也變得根根直立,繃硬,扎手,就如穿了一層龍鱗甲一般。耳邊緊接着傳來猛烈的撞擊聲,這撞擊聲聽着倒有點像打鐵的動靜。
“悍馬”直接一頭撞進了突遼人陣中,迎頭把攔路的突遼騎兵連人帶馬撞了個稀巴爛,接着速度不減再增,又連撞七八個突遼騎兵,在突遼人的騎兵陣勢中硬是撞出了漫天的血雨。硬生生撞入突遼人陣中之後,“悍馬”忽得人立而起,長嘯一聲,渾身的威壓毫無保留直接一發而出,周遭幾十步內的突遼戰馬受不住這無上的威壓,剎那間就口吐白沫,一個個直接軟倒在地。就這麼會兒工夫,李得一身邊居然空出來一大片。李得一伸手拽出軍刀,朝着正在彎弓搭箭的一名突遼兵士就扔了過去,那人啊呀一聲,直接被刀打中了臉龐,摔落馬下。
後面的小劉醫官一看師弟騎着那頭異種騾子已經衝進了突遼人的陣中,還造成不小的破壞,突遼騎兵原本緊密的陣型被他搞出一片混亂。抓住時機高喊道:“砸”這二百騎兵也都掏出一塊“金磚”忽忽砸向面前的突遼騎兵。
這些突遼人雖說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可又哪裏見過這樣強悍的騾子,不要說見過,聽也沒聽啊。有些突遼人看到了“悍馬”這兇狠無比的作戰方式,忍不住就喃喃說道:“突律呼,突律呼。”
“悍馬”扭頭四下看了看,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了站着的對手,調轉騾頭,找了個突遼騎兵密集的方向,擡蹄又衝了過去。附近的突遼人這時已經被“悍馬”那魔神一樣血腥的戰鬥方式嚇傻了眼,他們本來就不是精銳騎兵,只是些老弱上不了陣的留守騎兵而已,見識了“悍馬”的兇悍,現在哪還敢正面阻攔他,紛紛往兩邊逃開。稍微勇敢點的突遼人試圖彎弓射箭,結果箭矢射在“悍馬”身上,居然發出叮叮噹噹打鐵一樣的聲音,都被直接彈開了,連悍馬外面那層硬毛都射不進去。有那個力氣大些的突遼人射來箭矢,箭頭當時就崩斷了,還是射不破“悍馬”那原氣充盈的護體硬毛龍鱗甲。李得一聽着這箭矢打在“悍馬”身上的動靜,心裏直突突,暗地裏發狠道:“等俺這趟回去,一定打一副騾甲,給你穿上,俺自己也得來套好甲。”
仗打到這個份上,突遼人敗局已定,剩下的不過是時間問題。突遼人此刻已經被威北營騎兵徹底衝散,再也組織不起來成建制的衝鋒。零散的突遼騎兵在威北營緊密高效的步兵陣列面前,不過是一個個待宰的羔羊,被殺的毫無還手能力。
李得一此刻騎在“悍馬”背上,那叫一個得意洋洋,那叫一個威風凜凜。一手揮舞着軍刀,左右砍殺,仗着胯下“悍馬”四下裏橫衝直撞。之前有不認識他的突遼人,此刻看到他胯下那匹模樣獨特的騾子,也都嚇破了膽,不敢圍攻他。“悍馬”衝到哪兒,剛集合起來的突遼人嘴裏喊着:“突律呼突律呼”直接就一鬨而散。
仗打得差不多了,李得一得意洋洋騎着“悍馬”與小劉醫官匯合到一處。小劉醫官看着師弟那得瑟樣,剛要說他兩句,擡眼就瞅見不遠處突遼騎兵又在試圖集合到一塊,只能狠抽了胯下的戰馬一鞭子,帶着隊伍去把突遼騎兵再驅散開。
“悍馬”到了戰場上習慣獨來獨往,不愛跟着大隊一起行動,帶着身上的李得一繼續四下橫衝直撞。李得一也知道自己沒啥本事,不過是全仗着“悍馬”的威風,可此時此刻就是按耐不住心中那股子得意勁兒。李得一由着“悍馬”四下裏撒野,自己揮舞着手鋼刀,時不時的也能撂倒幾個突遼兵。李得一正砍殺的痛快呢,眼角猛然掃到“悍馬”肚皮底下忽然躥上來一個黑影,從“悍馬”左腹部衝着自己直撲上來。李得一待要把刀抽回來防身,已經來不及了,那人已經伸手抓住了李得一的手臂,一使勁兒,就把李得一從“悍馬”背上揪了下來。兩人同時摔在地上,滾成了一團。“悍馬”感到背上忽然一輕,一扭頭髮現李得一被突遼人偷襲墜地。“悍馬”張開大嘴就要去撕咬那突遼人,然而此時倆人已經扭打成一團,廝打着在地上滾了起來,“悍馬”也下不去口了,別再咬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