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詫異地擡頭,對上林子鹿堅定又真誠的眼眸,一時說不出話。
卻是想起了那些不想再回想起的畫面,自己的一次次逃脫,換來的更可怕的懲罰。那些人用身體的疼痛讓她牢牢記住,逃跑只會比死還難受。
“或者說,你想要自由嗎”林子鹿又問到,彷彿只要她點頭,就能帶她離開這座無形的監牢一般。
憐兒搖搖頭,抽出了被林子鹿握得暖烘烘的手,轉身看向窗外。
像是快要下雨了,夜裏厚重的雲層遮住了月亮和星子,沒有了光源,天色如同她此刻的眸子一般漆黑。
“自由不,憐兒不想要自由。”或者說是不敢奢望,她深吸一口氣,又故作輕鬆地一笑:“呵,我沒有地方可去,贖身出去也只是流落街頭罷了,我這種不潔之人倒不如在這裏。”
林子鹿皺眉,她倒是沒想那麼多,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與這裏的女子有什麼不同。
雖說御國民風開放,女子地位不比男子差,但傳統的貞~潔觀念卻是深重。青樓女子從來都是不被人看得起的,不管你清~倌還是紅~倌,賣不賣~身,都一視同仁。
不潔,骯髒,就是她們的代名詞。
林子鹿當然不會這樣想,作爲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若是再爲這些老舊的迂腐觀念所束縛,她就白活那麼些年了。
她走到桌旁坐下,拿起憐兒剛剛在看的書,這是一本簡裝詩集,書裝訂得很粗糙,只用線縫了起來,防止書頁掉落。書有些舊了,彷彿被人反覆讀了好多遍,紙都皺皺的,邊角上還微微卷起。
看到這裏,她神祕一笑,突然開口問道:“憐兒,這裏的所有姑娘都是煙花女子嗎”
憐兒後背一抖,輕聲答到:“是的。”
“那是否這裏的女子都是不~潔之人呢”林子鹿仿若沒有聽出憐兒言語間的尷尬一般,又繼續問道。
“是的。”再次回答,憐兒已經平靜下來了。原本就是如此,不是嗎林姑娘說的沒錯,她就是不~潔之人。
“被世人所唾棄的所謂不~潔之人就該待在這裏,接受自己既定的命運呢是吧”林子鹿的第三次發問,顯得那樣咄咄逼人。
憐兒不知道林子鹿爲何突然這樣,方纔她還是可愛靈動的女孩,現在就變得如此蠻橫還不懂看人臉色,處處揭人傷疤。
但這樣的發問卻讓憐兒無力反駁,畢竟林子鹿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即便是殘忍的,那也是事實。
她只能無力地答到:“是”
聽到她的回答,林子鹿突然將書往桌上重重一摔。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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