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溝皇帝 >第九百六十一章 金陵城密談
    承天府巡警局重案一處內的會議室裏,大腹便便的一個巡警官員坐在上首,而兩側則是他手底下的巡警們,一個個都是端坐着,坐姿筆挺,目不斜視。

    如果不是他們身上穿着的是黑色巡警制服,恐怕都要有人把他們當成是大唐王師軍人了。

    因爲長方桌兩側坐着筆挺的人,目不斜視的開會,這是大唐陸軍的傳統,嗯,同樣也是大唐海軍、近衛軍的傳統。

    而這種傳統,最早來自於御前軍事會議

    李軒召開御前軍事會議的時候,他往往是坐在上首的龍椅上,而將領們則是分座在長方桌的兩側,李軒討厭一羣人站在自己面前或者跪在自己面前開會,那種感覺是對着一羣奴才,而不是對着一羣將領

    李軒認爲想要保持軍隊的戰鬥力,保持軍人的榮譽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大唐王師的軍服必須帥氣,能夠彰顯軍人的英俊挺拔。

    同時要維持軍人的自尊。

    所以李軒老早的時候就規定,除了大朝儀這種特殊儀式外,平時軍人身穿軍服面聖免跪,而軍人上下級相見,更是廢除一切跪拜之禮。

    而後,他又是在御前軍事會議的時候,給他們賜座。

    由此,這才逐漸形成了大唐王師的幾個很有意思的特殊傳統,開會是上下級都是坐着開會,而且會議桌必須是長方桌,主官坐在上首,下屬坐在兩側,同時長方桌的下首留空。

    而召開正式會議的時候,往往也是要求軍官着裝整齊,個人儀表乾淨整潔,一些高級別的軍事會議,軍官們更是會穿着正式的軍禮服出席。

    而陸軍的這種傳統,後來也是流傳到了海軍和近衛軍,因爲嚴格上來說,海軍和近衛軍,早期也是從陸軍分裂出來的,如今海軍的衆多高級將領,幾乎清一色的陸軍出身,這兩支軍種繼承陸軍的一些傳統不足爲奇。

    別說是其他的幾個軍種了,即便是巡警,也是極大的繼承了陸軍的諸多傳統的

    因爲早年的巡警部裏的絕大部分人員,實際上就是陸軍那邊的退役軍人

    巡警部成立早期,主力構成就是捕盜營,雖然巡警部的擴張過程中,也是接受了不少前明時代的衙役、捕快,但是這些人從來都不是主流。

    中期,巡警部又接受了大量陸軍守備軍的成員,雖然說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前明降軍,但是也是經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整編訓練。

    而值得注意的是,巡警部裏的各級官員,尤其是地方上的各巡警局的局長們,幾乎清一色的陸軍退役軍官

    巡警部,一直都是大唐陸軍退役軍人,尤其是退役軍官的主要就業部門。

    這些退役的軍官、士官們,來到了巡警部工作之後,自然也是帶上了諸多軍方的作風,再加上大唐巡警,實施了獨特的巡警警銜制度,而警銜制度基本上就是照抄了軍銜,只是在前頭掛上了一個巡警頭銜而已。

    比如說眼前這個坐在長方桌上首的呂平,身爲重案一處第三組的組長,他的肩膀上就是掛着巡警少校的軍銜。

    和絕大部分巡警官員,尤其是一線人員一樣,他也是陸軍退役人員出身,退役之前他是陸軍騎兵部隊的一名上尉,當年在江西作戰的時候,他的左手受到重傷。

    雖然說養好了傷,而且外表看起來也是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但實際上的他的左手哪怕是平日裏稍微用力,就會劇痛難忍,前些時候他還託了不少關係,纔是讓皇家理工學院裏的一個大三醫科學生幫忙看自己的手,那人看罷後後搖了搖頭說吃藥是治不了的,要動手術,而且是非常精密的手術,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能夠給他做這種手術。

    呂平很慶幸當時自己多問了一句:“動手術希望有多大”

    那醫科生一臉蠱惑道:“這希望肯定是有的,怎麼樣要不要讓我試試”

    看着那人躍躍一試的模樣,呂平當時就是想起了軍醫院裏,大量被動了各種手術,截肢,取子彈等的戰友們,最後在哀嚎中死去的悽慘模樣。

    然後猛然搖頭:“我不做了,我要回家”

    呂平可不是普通人,他很清楚這年頭做手術代表着什麼,代表着感染

    他親眼看到過一個只是拇指指腹被彈片割了個小傷口的戰友,不斷的感染,一步步的被截肢,先是手指,再過來是手掌,然後是小手臂,再過來是整個手臂

    最後,他死了

    想給老子動手術,絕對不讓

    不動手術,他頂多就是平日裏無法用力而已,但是動了手術,他相信自己極有可能被截肢,甚至有可能受感染而死。

    呂平走了後,那醫科生一臉可惜的模樣:“可惜了,多麼好的練手材料啊,切起來肯定比那些屍體手感要舒服”

    一旁的一個醫科學生也是一臉嘆息模樣:“是啊,天天解剖屍體也太無聊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做一臺真正的手術啊”

    而呂平此時,也就剛走出門,還沒有走遠呢,聽力比較好的他碰巧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然後,然後他是跑着離開皇家理工學院醫科,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來過此地。

    這鬼地方的人,都是一羣瘋子

    當時因爲左手受傷,他才被迫退出現役,但是在地上當巡警,在普通人面前看似風光,但是前途怎麼可能和一個騎兵上尉相提並論,他當時只要不犯錯,保持正常的發揮,那麼到了今天,一箇中校軍銜絕對是跑不了。

    因爲當時和他一起在武學堂畢業的那些騎兵科同學們,沒退役也沒戰死,依舊在服役的話,最低的也是中校

    這兩年,你要說呂平甘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是不甘心又如何,都退出現役了,他也只能是把重心轉移到新事業上來,然後把所有的怒火都是發在了那些犯罪分子的身上。

    而兩年巡警當下來,他的身形迅速發福,那小肚子跟肥豬一樣,再也看不出來兩年前的模樣了。

    他坐着,手頭下的一個年輕巡警正在說着案情,這個年輕巡警倒不是軍人出身,而是巡警學校出來的,據說畢業考試的時候,成績名列前茅,所以才能夠直接分配到重案一處來任職,但是在呂平看來,這個毛頭小子也就那樣,各種理論一堆一堆的,但是屁本事沒有。

    這人,適合考試,不適合辦案

    “孫麻子,金陵城本地人士,貧寒之家出身,父母早亡,自幼就成了乞丐,後來逐漸成爲金陵城裏的衆多乞丐的大頭目。

    我王師進入金陵城後,陸軍方面以及我巡警部,都是先後發動過多次肅清活動,對城內的諸多青皮流氓,乞丐等無業遊民進行了整頓,孫麻子的乞丐組織也是瞬間分化,此人在我王師整頓過程中,並未頑抗,而是積極的配合開始轉行,成立了鏢行。

    因爲當時其人態度比較積極,所以我巡警部門並未對此人進行深一步處理”

    “而經過調查,死者陳炳的外室宋氏,和此人長期有染,而在陳炳自殺前的晚上,孫麻子曾出入過陳炳外室的住宅,而這,就是我們爲什麼要找他的緣故”

    “但是我們在調查並巡察此人的過程裏,卻是發現此人早已經是把自己的鏢行公司低價轉讓,其人消失不見,經過諸多同僚們的搜查,最終我們找到了此人,但是在逮捕過程中遭到了抵抗,我巡警同僚果斷處置,擊斃多名襲警分子後,成功逮捕了此人”

    等到這個年輕巡警說到這裏,呂平就是直接揮了揮手:“接下來沒什麼好說的了,立即對此人進行審訊,本官要知道,他那天晚上爲什麼要出入陳炳外宅,還有,他和此事到底有沒有關係,在陳炳的死當中到底處於什麼樣的角色”

    “除了這個孫麻子外,繼續對其他關聯人進行調查,不要認爲抓住了孫麻子,就放過了其他的線索,而對孫麻子的排查也要立即進行。

    本官可不相信,區區一個乞丐頭轉行的鏢師,對無緣無故的對陳炳下手,哪怕是他真的和陳炳外室有染被發現後,從而殺人,但是也不太可能讓陳炳留下被迫自殺的遺言”

    承天府巡警局正在對陳炳的死進行徹查的時候,陳立夫的案件一時間也是陷入了停頓,督察院那邊,也是察覺到了局勢不太妙,所以行事是更加的謹慎。

    而這種局面,卻是有些人所不願意看見的

    金陵城郊的一個村鎮裏,其中一間普通的三進的宅院內,兩個男子正待在一個書房裏一邊品茶一邊說話。

    “現在督察院怎麼還不申請對陳立夫的逮捕令,這繼續拖下去的話,對我們的計劃非常不妙啊”其中一箇中年男子面露憂愁道:“這個龔文保,倒是高看他了,當時他查案的時候挺雷厲風行的啊,沒有想到現在事到臨頭竟然這麼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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