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倒是可以想見,他與胡如玉的生活並沒有他自己想的那麼好吧?唐嬌有點變態的快意。你看, 這就是你要的生活,而現在也不過纔是開始。
唐嬌輕聲哼笑了一下, 揚了揚下巴, 看着車窗外的景色。
“似乎每次坐電車都能遇到你。”突兀的聲音響起,唐嬌擡頭一看, 笑了起來:“真巧合,嶽叔叔。”
這話是帶着幾分調侃的, 只是嶽嘉文果然又黑了臉。
“我說過……叫我嶽大夫就可以。”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
唐嬌含笑:“好,嶽大夫。”
嶽嘉文想了想,坐在了唐嬌身邊,他問道:“你舅舅還好吧?最近沒有看到他來複查。”
唐嬌認真問:“還需要再複查嗎?我不太清楚的,我以爲他痊癒了。”
嶽嘉文看她是真的擔心,而不是調侃,點頭:“最好還是複查一下,畢竟當時車禍還是有點嚴重的。你們做家屬的也上點心。”
唐嬌趕緊點頭,應了好, 她果斷:“那我明日就讓舅舅再去複查。”
看唐嬌認真的小模樣兒,嶽嘉文突然就咳嗽了一聲, 他立刻別開了臉,說道:“那行,也沒有別的事兒。”
場面一時間安靜下來, 眼看目的地就要到了,唐嬌起身,嶽嘉文立刻:“你到了麼?”
唐嬌失笑,沒到她爲什麼要站起來呀,大概是唐嬌戲謔的表情太過明顯,他又咳嗽了一聲:“正好我與你一站。”
唐嬌覺得今天嶽嘉文有點奇怪啊,這咳嗽的頻率有點高,難不成大熱天他還能熱傷風?唐嬌十分好心了:“夏日裏喝點綠豆粥什麼的,不然很容易感冒的。像是您咳嗽,可以喝點雪梨湯。”
嶽嘉文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他哭笑不得,說道:“難不成你覺得我一個大夫需要你指點?”
唐嬌:“那倒也是。”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種事兒,放在那兒都不爲過。
恰逢停車,唐嬌淺淺淡淡的笑了一下,轉身下車。
不知爲何,嶽嘉文就是能感覺的小姑娘疏離,再一想自己剛纔確實有點不識好人心了,他道:“你去哪裏?我跟你走一段吧?這邊人不多,你一個姑娘家,也不安全。”
唐嬌歪頭看他,見嶽嘉文十分認真,搖頭道:“謝謝,不必了。”
嶽嘉文倒是也知道唐嬌並不是回家,他們買了他的房子,如若回家該是下一站的,他倒是有些奇怪了。
唐嬌看嶽嘉文探究的眼神,有些不喜,她自認爲和這位仁兄也沒有那麼熟悉就是了。
她輕聲:“嶽大夫再見,我先走啦。”
她雖然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一個小姑娘,但是對人又是有着該有的界限的,也不是跟每個人都親熱。
她揮揮手,率先離開。
嶽嘉文看着她的背影,尋思一下,跟了上去。
唐嬌莫名就覺得有些不舒服了,這人是跟着她嗎?就算是好心,她也並不太需要的,她停下腳步,回頭:“嶽大夫,我真不用您送的……”
嶽嘉文微笑起來,他揚了揚眉,感慨:“小姑娘想多了吧?我也是往這邊走的,我要去濟寧夜校。”
唐嬌咦了一聲,果然是同路,果然是她多想了。
這下子不用說什麼送不送了。
兩個人一同來到夜校門口,此時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轉悠,看到嶽嘉文,呼啦一下子衝了上來,“嶽叔叔,你來啦。”
嶽嘉文將楊修言抱了起來,說道:“行了,走吧。”
楊修言一看唐嬌也在,趕緊揮舞爪子:“姐姐。”
唐嬌笑:“原來嶽醫生是來找你的。”
楊修言點頭,他可憐巴巴的說道:“我爹去外地了,我沒地兒喫飯,只能跟着嶽叔叔啦,好煩哦,我不想跟着嶽叔叔的,他手藝極差。”
嶽嘉文黑了臉,“你是不想跟我一起去喫飯了是吧?”
小修言立刻閉嘴。
唐嬌笑了起來,“那你們還不趕緊走?你不抱緊你嶽叔叔,他要給你丟下的。”
小修言立刻又摟住嶽嘉文,認真:“你可不能丟下我,我還是個孩子呢!”
“咕嚕咕嚕”一陣餓肚子的叫聲響起,嶽嘉文:“行了,我們走了,唐小姐再會。”
小修言湊近嶽嘉文的耳邊低語:“這個姐姐很可愛,對不對?你是不是有點喜歡她?她媽媽是大美人,她是小美人。”
嶽嘉文照着他的屁股來了一下,怒道:“你給我好好的,不許說那些有的沒的。”
眼看二人走遠,唐嬌揚了一下嘴角。
這麼看來嶽嘉文和楊教授關係果然是不錯的。
不過楊修言的母親呢?
似乎從來沒有聽他提過,唐嬌甩甩頭,探頭往裏看了過去。
門口看門的老大爺也是個良善的,招呼她:“姑娘等人吧?進來坐。”
她長得這樣好看,老大爺倒是記得:“其實不用擔心你母親的,有很多年紀大一些的人會來這裏讀夜校,很多人都是開始的時候有些緊張,但是很快就好了。”
唐嬌笑了出來,輕聲道:“我曉得的。”
沈漣漪選擇的兩個課程都不算是很晚,
一個下午四點開始,一個是六點開始。看時間,現在第一節課剛結束的樣子。眼看有人三三兩兩往外走,唐嬌倒是看到一個熟面孔。
並非今世認識的人,而是前世。
唐嬌站了起來,眼看她對着門口擺手,門口的車子上下來的也不是旁人,正是祁八爺。
祁八爺捧着一大束花,來到她的身邊,唐嬌看到周圍人滿是豔羨的眼神兒,有些一言難盡。
少女很嬌羞的接過花,兩人一同上車離開。
老大爺說:“嘖嘖,這男人的花言巧語倒是也信。小姑娘莫羨慕,這看起來好的可未必都是真心。”
老大爺以爲唐嬌豔羨才站起身子,這般說道。
唐嬌似笑非笑:“大爺您就知道他們不是真心?”
老大爺看她眼神就知道小姑娘也不是真的羨慕,索性說道:“甜言蜜語固然動聽,但是有些事情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看着那位就沒什麼真心可言的。”
果然是人老了,眼光也毒辣一點。
唐嬌是認得那個姑娘的,那個時候她剛去哈爾濱,第一年新年,顧庭昀不知爲何反而來了哈爾濱,這下倒好,祁八爺也跟來了。有時候唐嬌都要感慨。在八爺的眼裏,八成是鐵打的七哥,流水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