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在夢境裏只看到了幾個短暫的片段,沒有看到整個事情的全貌。
所以這一切就像是個謎一樣困擾了她太久,已然成爲了她的心結。
如今又冒出來個炎帝,故意捏造了一段假的前世記憶來哄騙她,因此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上古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例如雲淺歌是誰,爲何會跟魔族的樓夜淵扯上關係,結下血海深仇。
而炎帝又在前世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爲何會盯上自己!
這一切的一切,她必須搞清楚纔行。
魏遠洲沒想到她會突然問起上古時代的事兒,詫異挑眉,“你想知道些什麼?”
蘇陌涼也不避諱,直接道出了名字,“雲淺歌!你聽說過嗎?”
“冰神?你竟然知道冰神的閨名!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瞭解的還不少嘛!”魏遠洲有些意外的讚歎道。
要知道冰神可是萬年前跨時代的人物了,在那個時代,大家都喚她冰神,鮮少知道具體的名字。
更何況現在隔了萬年之久,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不成想,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居然知道這麼多,照理說不應該啊。
難道是從碑林傳承中得知的?
就在魏遠洲猜測她消息來源的時候,蘇陌涼的面色忽的變得相當難看,沉默良久,纔開口道,“冰神是神族的領軍人物嗎?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冰神其實並不算神族的領軍人,真正的領軍人是鬥戰神王!可惜在神魔大戰的時候,鬥戰神王被魔族暗算,中了埋伏隕落了,雲靈仙子也爲此殉情!”
“重振神族的大任就交給了神王的得力部下——聖佛天君!聖佛天君從此便成爲了神族族長,而冰神就是聖佛天君的女兒。”
蘇陌涼知道雲淺歌是神族之人,卻不想居然是神族族長之女,父親還是神王的得力干將。
想起神王,不知爲什麼,她的腦海忽然閃過曾經在黃泉路登上冰山峯頂看到的畫面。
那人偉岸如山,氣勢如虹,屹立在雲層之巔,渾身散發着萬丈光芒,彷彿衝破黑暗的太陽,璀璨耀目得讓人無法逼視。
他懷裏抱着一個嬰孩兒,視死如歸的面對着一大羣魔氣騰騰的敵人,展開了殊死搏鬥。
那毀天滅地的戰鬥畫面,蘇陌涼現在還記憶猶新,只是不等她看到結果,就從幻境中醒了過來。
至今她都不知道那男子和嬰孩的下場,可聽魏遠洲這麼一提,她頓時冒出了一個大有可能的猜測。
“前輩,鬥戰神王被魔族埋伏的那一戰,神王手裏是不是還抱着一個嬰孩?”
魏遠洲聞言,神色猛地一滯,瞳孔涌上前所未有的震驚,“你是如何知道的?”
說起來,他能知道這些事兒還是從宮主身邊的老人那兒打聽來的。
因爲據說老宮主就是上古時代的大能人物,他纔有幸瞭解一二。
蘇陌涼見他神色肅穆,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照實回答道,“我曾經在一次歷練中,誤入了一個幻境,目睹了這一幕。”
魏遠洲眯眸,盯了她好一陣,才道,“看來,你跟上古時代的人物有些淵源。”
“不錯,神王懷裏的確有個嬰孩,是神王和雲靈仙子的孩子。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日剛好是神王孩子出生的日子,魔族似乎掐準了時間,在雲靈仙子生產的時候,殺上了神族。”
“而那孩子聽說得到了神之祝福,爲了不讓神之祝福落入魔族之手,神王不得不帶着剛出生的嬰兒逃出魔族的包圍,可惜,最後神王連帶着嬰孩都雙雙死於魔族之手。”
蘇陌涼聽到這樣的結果,心頭驀地揪緊,難以置信的追問,“死了?他們都死了?”
“是的,都死了!因爲這一戰,神族和魔族結下了死仇!後來聖佛天君擔任族長一職,帶領神族與魔族爭鬥不休,兩邊元氣大傷了好多年。不過也正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才誕生了像冰神和弒天魔帝這樣驚才豔豔的人物。”
“弒天魔帝?”蘇陌涼心裏咯噔一下,緊張的拽緊了手指。
魏遠洲面色凝重的嘆了口氣,“嗯,弒天魔帝,那是個跟神王一樣足以攪動天地的狠人。本來魔族最開始是不如神族的,後來就是因爲出了弒天魔帝這號人物,神族纔開始處處受制於魔族,被壓得死死的。”
“後來一次神魔大戰中,神族大敗,眼看着有滅族的危險,讓人想不到的是,嗜血殘暴的弒天魔帝卻沒有趁勝追擊,反而是提出了與神族聯姻的條件,放過了神族,兩族才得以停戰,休養生息。”
蘇陌涼神色變換,不解道,“弒天魔帝提出與神族聯姻?”
“是呀,據說是看上了冰神,也就是聖佛天君的女兒,弒天魔帝才放了神族一馬。不然神族怕真是要血流成河了。所以冰神是拯救神族的大恩人啊!”
聽到這話,蘇陌涼的心猛然沉到了谷底,漸漸的泛起一陣難言的鈍痛。
如果雲淺歌就是冰神的話,那樓夜淵應該就是弒天魔帝無疑了。
她萬萬沒想到,樓夜淵曾經因爲冰神放了神族一馬,可雲淺歌最後卻因爲冥玄陰背叛了他。
雖說樓夜淵後來爲愛生恨,殺害了雲淺歌的家人,但也是雲淺歌負他在前。
所以,蘇陌涼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原諒自己上輩子親手殺了樓夜淵和他兄弟的作所作爲。
最不能饒恕的是,這輩子她想盡力補償他,卻又把他給弄丟了。
一想到前世今生他喫的苦,受的罪,蘇陌涼就萬箭穿心似的劇痛難忍,一個承受不住,猛地噴出一口老血——
魏遠洲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替她號脈,生氣低喝,“你怎麼回事?剛不還好好的嗎?”
蘇陌涼慘白的面頰溢出一行清淚,木然的望着屋頂,嗓子沙啞得彷彿被刀子割過一般滯澀,“沒什麼,就是想起一些往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