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熊急了,三步並作兩步擋在了我的身前,張開了雙臂。
“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關蓉蓉的事,你不準兇她。”
王熊是個死心眼的老實人,根本反應不過來自己被利用了,站在那裏如同一座小山,暗沉沉的。
“滾開”霍致遠突然擡腿在王熊的後腰上踹了一腳,將他踹到一旁,他拎着湯蓉的後領子就把她扯到了我的面前。
氣氛一時冰冷到了極點,湯蓉打了個哭嗝,縮了縮脖子,瞬間嚇得不哭了。
她驚慌的喊了霍致遠一聲,伸手就要摟霍致遠的腰:“哥,我錯了,我錯了,你別生氣。”
王熊從地上爬起來,眼神閃爍的看了霍致遠一眼,想上前維護湯蓉,被霍致遠一個眼神就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我嚥了口唾沫,也被霍致遠給嚇住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霍致遠動怒,跟現在比起來,在小診所門口的爭執簡直就是小打小鬧。
一直到鄰居從院門裏探出頭來,我才恍然回神。
“霍致遠。”我喊了他一聲,示意他回院裏解決。
霍致遠沒搭理我,鬆開湯蓉的領子,道:“道歉。”
他的聲音很平靜,甚至透着溫和,可在場的衆人都有一種扒光了衣服在雪地裏奔跑的感覺。
湯蓉哆嗦了一下,視線往圍觀的鄰居那邊看了一眼,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她憤恨的看着我,不甘願道:“對不起。”
“道歉的理由。”霍致遠站在一邊,根本無視鄰居的眼神,字字清晰。
湯蓉擰着手指,哽咽道:“我錯了,我不應該在不清楚事情真相之前誹謗她,不應該把她的東西扔在外面,我錯了”
她咬着牙說完最後三個字,突然崩潰的吼道:“霍致遠我纔是你應該偏袒的人她到底算什麼東西值得你用侮辱我的方式對她好”
她擡腳用力踹倒我的行李箱,抹着淚就狂奔了出去。
村裏沒有路燈,她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霍致遠擰着眉,看了王熊一眼。
王熊點點頭,追着湯蓉跑進了夜幕中。
空氣突然變得很壓抑,我站在院門口,有種裏外不是人的感覺。
將行李箱撿起來,我嘆了口氣:“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你沒錯,是我沒有教育好她。”
霍致遠從我手裏接過行李箱,朝着鄰居說了聲抱歉,進了院子。
晚上我躺在炕上,透過窗簾看着南屋一直亮着的燈,心裏特不是滋味。
霍致遠一直在等王熊和湯蓉回來,他雖然表面上沒有說,心裏大概也會覺得我的出現給他添麻煩了吧。
起身靠在冰涼的牆上,我拿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突然覺得很孤獨。
活了這麼久了,我竟然連個能說貼心話的朋友都沒有。
也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可憐,我剛準備關機,元凱的短信就發了進來。
他說他準備給我爸媽打電話,說我在城裏過的很滋潤,讓他們帶着我弟來城裏找我,他說他倒要看看霍致遠能忍受我們幾天。
他說只要霍致遠甩了我,我就自然會回去找他,他等着我灰頭土臉的回來。
看完短信,我氣的險些捏碎手機。
提起我的家人我就覺得是一場噩夢,從小到大他們從來沒有給過我父愛母愛,覺得我是丫頭片子就使勁兒壓榨使喚。
我爺爺在時候還有人替我說說話,我爺爺走了以後他們就更加變本加厲,再加上後來有了我弟,我簡直就成了家裏養的一頭畜生,要不是我學習好,班主任護着,我根本沒有機會考進城裏。
這些年我一直不敢告訴他們我不念書了,我拼了命賺錢就爲在城裏紮根,徹底擺脫他們,現在好了,我還沒開始賺錢,元凱就用這種方式報復我。
我出門的時候湯蓉正拉着一個男人往院子裏走,男人長得跟湯蓉五分相似,看起來四十多歲,很消瘦,身上透着一股油煙味兒。
我朝着兩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經過湯蓉的時候,她一把就拽住了我的衣服:“爸,就是她欺負我,你看她穿的跟狐狸精似的,誰知道她住進咱家是什麼目的。”
這是搬回來救兵了
“湯叔叔好。”我朝着湯建兵問好,說我不是狐狸精,是霍致遠的合夥人。
湯建兵打量了我好幾眼,似乎對我的穿着很不滿:“蓉蓉,你在這兒等着,我去找你哥談談。”
我趕時間進城,顧不上跟他們周旋,見湯建兵進了屋,我扯開湯蓉的手就趕緊往外跑。
還沒跑出去,就聽湯蓉哎喲了一聲,扯着我的手尖叫道:“我不過說了句實話,你就掐我”
我煩躁的皺眉,扭頭一看,就見她的手臂上多了一片黑青。
她可真夠狠的,爲了陷害我,真下的去手。
“你跑什麼心虛了給我道歉”湯蓉將我扯回院子裏,指着那片黑青嚷嚷。
看了看時間,我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來不及了,再遲點元凱恐怕就給我家人打電話買票了
“對不起。”我敷衍得給湯蓉道了歉,還沒來得及走,湯蓉就突然哭了起來。
見湯建兵和霍致遠一前一後走過來,我煩躁得真想扇湯蓉一巴掌。
剛纔太急了,一不小心就中了她的計,這下好了,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湯建兵很疼女兒,握着湯蓉的胳膊就罵我:“哪裏來的野丫頭,我再出來遲點你是不是還想打我女兒一頓還有沒有王法了”
“小遠,你看看你找的合夥人,是個什麼東西,跟這種人合作,咱能放心嗎趕緊退給她錢,趕緊的”
霍致遠一晚上沒睡,眼底泛着紅血絲,他點了根菸,吸了一口:“叔叔,這是我的事情,應該由我自己來決定跟誰合作。”
“來者是客,您說話客氣點。”
“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知道你上過大學,文化比我高,說話也文鄒鄒的,可你只要叫我一聲叔叔,還住在這個家,我就有權利管你。”
湯建兵幫湯蓉揉着胳膊,掏出把鑰匙遞給王熊:“熊子,你去櫃底拿錢盒子過來,這合夥人,我來當。”
王熊看了霍致遠一眼,沒吱聲。
我見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心思微動,對湯建兵說道:“湯先生,既然你不給我情面,我也沒必要再把你當長輩尊敬,合作是我跟霍致遠達成的,錢我掏了,力我也出了,你橫插一腳是什麼意思”
前幾次我一直看在霍致遠的面上沒有跟湯蓉撕破臉皮,倒是讓她蹬鼻子上臉了。
有些人就是不經慣,越慣越不把你放在眼裏。
湯建兵愣了一下,陰冷道:“這是我家的家事,我是一家之主,小遠聽我的,我說不要你的錢就不要你的錢,熊子,去取錢,多給她一千塊錢算利息。”
我一聽,頓時笑了。
一千塊錢打發要飯的呢
上樑不正下樑歪,說的就是湯蓉父女倆。
湯建兵臉色一變:“你笑什麼”
“笑你拿着雞毛當令箭。”我見湯蓉還死扯着我的袖子,厭惡的掃了她一眼,當着衆人的面兒就用力的在她的手臂上掐了個黑青。
湯蓉被掐了個措手不及,哇的尖叫了一聲:“死女人,你敢掐我”
“既然你讓我承擔了這個莫須有的罪名,我當然得乾點符合罪名的事兒了。”
我笑了笑:“你不讓我舒坦,我怎麼會讓你舒坦呢這樣才公平,對不對”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