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夢幻娛樂城吧。”於純虹說。
申一甲心裏一驚。他對這個地方太敏感了,這個時間孫婧的老公姚雲龍肯定在那裏。於純虹爲什麼想起了那個地方呢,那是一個娛樂場所啊。他轉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多慮了,於純虹第一次和他單獨出來,不太可能和他去那裏瘋,她可能是想去娛樂城附近找一個地方。於純虹不再提回家的茬了,申一甲擔心自己如果提出異議,她會覺得很沒面子。
於純虹似乎不那麼冷了,坐在前面靜靜地整理着自己的長髮。
申一甲摸了摸嘴脣,心裏很得意,沒想到這麼快就和於純虹打了kiss,老天爺長眼啊,安排這麼一個不冷不熱的天,好像是特意爲他們接吻準備的。
“純虹,還冷嗎”申一甲問。
“不冷了,好多了。”於純虹說。
司機扭頭看了於純虹一眼,笑道:“姑娘,你穿得太少了。”
“我穿多穿少,礙你事啦。”於純虹似乎很不願意聽司機的話,馬上回敬了一句。
“怪我多嘴,怪我多嘴。”司機轉回頭去。
申一甲笑了,沒想到於純虹還挺厲害。像司機這種搭話套詞,他見多了,沒想到於純虹後面坐着男伴,司機也敢搭話,活該。但話又說回來,於純虹的話的確有些生硬,有話不能好好說嗎,爲什麼偏要噎人家一句呢。
申一甲回味着剛纔的一陣狂吻,就衝於純虹的反應,就肯定不是一個情場的生手。她的身邊現在有沒有男人呢,應該沒有。如果有的話,她也不會把解救郝桂麗的希望全部寄託在他的身上,早就有男人自告奮勇了。她和別的男人睡沒睡過呢但願沒有,雖然她剛纔的表現很自然,但如果不是天這麼涼,他恐怕還真靠不上前。
司機來了個急剎車,出租車不偏不倚,正好停在夢幻娛樂城的門口。司機顯然在報復於純虹,才故意這麼停車的。
於純虹“哼”了一聲,閃身下了車。
申一甲忙掏出錢來,笑着把車費付給司機。
“這丫頭脾氣挺暴”司機對申一甲說。
“對不起,對不起,今天她心情不好。”申一甲連連賠着笑臉,也下了車,見於純虹向着娛樂城的大門已經走出幾米遠了。
申一甲一眼就看到,夢幻娛樂城的大門口,站着一個男人,正在向臺階下面張望着。他傻眼了,那個站在門口的人竟然是姚雲龍。
申一甲眼看着於純虹從姚雲龍的身旁經過,姚雲龍側頭看了她一眼。他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一甲,你怎麼來了”姚雲龍在遠處問。
申一甲斷定姚雲龍已經看到於純虹和他是坐一輛車來的,他已經不能向姚雲龍撒謊了。
“小姨父,我來給娛樂城捐點款。”申一甲說。
“捐款,別逗了,小姨父可不差你這點兒錢。”姚雲龍拍拍申一甲的胳膊,回頭看了一眼於純虹的背影,撇了撇嘴,做了個怪臉,“女朋友”
申一甲心裏有數了,姚雲龍確實已經知道他和於純虹是一起來的。
“那什麼,同事,找個地方坐坐。”申一甲說。
“這種事還想瞞我,門兒都沒有。”姚雲龍的口氣頗爲自負。
申一甲不想再解釋了,這種事兒越描越黑。
“你去二樓酒吧,到那兒提我就行。”姚雲龍並沒想和申一甲多聊,“你先去,我一會兒找你。”
申一甲再看於純虹,正站在娛樂城的大門前等他呢。他匆匆跑過去,與她一起進了大門。他的心裏很不痛快,都是於純虹自作主張,也不跟他商量一下,就直接到這裏來了。那又有什麼辦法啊,是他要請她出來坐一會兒,她這不從了他嗎,只不過是替他找了一個地方而已。
於純虹停下腳步,對申一甲說:“樓上有一個酒吧不錯。”
“那就去坐坐。”申一甲說。弄了半天,於純虹就是奔着二樓的酒吧來的。既來之則安之吧,不就是遇到了姚雲龍嗎沒什麼可怕的,他又不知道於純虹是誰,就算他和孫婧提起來,只要自己不交出於純虹,孫婧永遠都不會知道郝桂麗和於純虹的關係。
他們並肩上了二樓,來到娛樂城酒吧,找一個僻靜的位置坐下來。
申一甲對這裏不算陌生,記得他和於發
物是人非,如今還是這個地方,還是這個環境,申一甲的身邊已經換成了於純虹,只是那一次他對於聰聰連拉帶扯,特意想讓姚雲龍看到,這一次,他怕自己和於純虹的關係被孫婧知道,很不情願意被姚雲龍看到。
申一甲裝模作樣的要了果汁和零食,正想要酒,卻被於純虹攔住了。
“不喝。”於純虹說。
“那就不要了。”申一甲對服務員說。
服務員很快端來托盤,把他要的東西依次放在桌上。
“一百八。”服務員面帶微笑。
申一甲趕緊掏錢付款,於純虹就坐在對面,笑吟吟的,沒有說話。他掃了她一眼,她的眼睛正停留在他的皮夾上。
“二十塊不找了,隨便上點別的吧。”申一甲說。
姚雲龍明明已經告訴申一甲,上來之後,對酒吧提他的名字。申一甲當着於純虹的面,不想這麼做,因爲那就等於向於純虹承認,他和姚雲龍很熟悉。萬一於純虹好奇心很盛,向他刨根問底,弄不好就會暴露他和孫婧的關係。
申一甲剛纔清楚地看見,於純虹進門之前一直沒有回頭,這說明她並沒有看到他和姚雲龍說話,也不知道他和姚雲龍認識。他尋思,姚雲龍也就是跟他交待一下,不一定真會上來找他。他和於純虹在這兒小坐一會兒開溜,神不知鬼不覺,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你爲什麼要吻我”於純虹吸了一口果汁,看着申一甲的眼睛。
於純虹這一問,把申一甲給問樂了。火藥味好濃啊,夾雜着一股做作的味道。他沒想到於純虹會這麼直接,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不爲什麼,就是想吻啊。申一甲很想這麼說,但沒有出口。他很容易想到這樣說的後果,於純虹很可能立馬站起身來,一走了之。
申一甲豈止是想吻她,還想和她走得更近。他剛見到於純虹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想法,自從他估計於純虹可能很純,可以談一談、處一處以後,他再見到她的時候,動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在於純虹的嘴裏,已經沒有鍾銘的最新信息了,她的身體在他看來卻充滿神祕感。
申一甲猶豫着,怎麼說呢說愛她於純虹肯定喜歡聽,可是他說不出口啊,到底愛不愛她,那得熟悉了以後再說。說喜歡她倒是可以,不過那就等於向她挑明,他要泡她了,如果她沒有什麼意見,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情侶了。
“怎麼,不好說”於純虹說。
“不是不好說,是不好意思。”申一甲說。
“那你爲什麼好意思做啊”於純虹冷笑一聲。
於純虹的話,讓申一甲覺得很嗆人,和她清純美麗的外表很不相稱。但沒有辦法,上哪裏去找那種既美麗可愛,聰明大方,純潔無瑕的年輕女子啊。
他估計於純虹對他的回答不滿意,甚至有可能對他產生了誤會,便抓住於純虹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她垂下頭,並沒有反對。
“純虹,原來我的魯莽吧,沒辦法,我就是喜歡你。”申一甲說。
“我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小百姓一個,不像你,在大衙門工作。”於純虹抿着嘴笑了,看來這次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
“那些都不是主要的。”申一甲說,“其實我和你在一起也有顧慮。”
“顧慮什麼”於純虹問。
“我怕你說我乘人之危。”申一甲最不想讓於純虹產生一種誤解,就是她有求於他,他就以此爲要挾,佔她的便宜,實際上也不是這麼回事。但不容迴避的事實是,他和她親近就是在他爲她辦完事之後發生的。
“不是嗎”於純虹笑了笑,好像申一甲的話啓發了她。
“不是不是。”申一甲連連拱手,“真的不是。”
“不是就好。”於純虹咯咯地笑出聲來。
申一甲被於純虹的笑聲陶醉了,多麼純淨的聲音啊,沒有一點雜質。
他向酒吧裏巡視了一圈,有兩羣聚在一起的女聲在嘰嘰喳喳地說着什麼,其它地方都是成雙成對的男女,什麼年紀的都有。
樓下歌廳裏的音樂隱隱傳來,與酒吧裏低迴的薩克斯曲混在一起,幾縷燈光的不停地旋轉着,有一種光怪陸離、不倫不類味道。
申一甲心裏奇怪,難道於純虹真的喜歡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