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情場 >343、病好了一半
    門外傳來重重的腳步聲,呂良端着水盆進來了。

    娟子清了清嗓子,把身子向前湊了湊:“推拿店以前沒有這麼冷,今年這是怎麼了,一甲哥,你在政府工作,知道的多,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良把盆放到熱風機一邊:“怎麼了,供熱的死了。”

    娟子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呂良,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把嘴縫上。”

    呂良直起身來,衝着娟子嘿嘿笑着,自我解嘲道:“領導別生氣,我不說話了行不”

    申一甲把話接了過來:“呂良,娟子的話有道理,咱們開玩笑可以,但有些玩笑開不得,既不好笑,又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如果供熱的真死了,咱們還真沒地方說理了。”

    “一甲哥,呂良這個人倒沒什麼壞心眼,就是說話太直。”娟子轉身對呂良說,“呂良,我今天身體發沉,你再辛苦一趟唄,給一甲哥找點水果、飲料什麼的。”

    呂良剛纔還耷拉着腦袋,轉前間臉上就綻開了笑容。

    “不用不用。”申一甲起身拉住了呂良的胳膊:“你們跟我不用客氣,又不是外人。”

    申一甲來到窗前,伸手摸了摸暖氣,涼的,沒有什麼懷疑的,肯定是供熱出了問題。他頓時覺得臉上發熱,不好意思再看娟子的眼睛。熱電公司的肖玲也太不夠意思了,電話裏答應得好好的,怎麼就是不見行動呢。本來他以爲今天晚上來了,暖氣熱了,娟子說不定還能飄揚他幾句,現在看,娟子不挖苦他兩句已經不錯了。

    呂良站在申一甲的身後:“一甲哥,你現在是督查辦主任,再幫我們反映反映唄。我一個男的,冷點倒沒什麼事,問題是娟子不行啊,她已經那個了。”

    “呂良”娟子說,“你不要口無遮攔,什麼都對一甲哥說。”

    “呂良說得沒錯。”申一甲覺得,別看娟子總是挑呂良的刺,但她在心裏已經把呂良當成一家人了,以前她可很少挑呂良的毛病,即使真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也不會當面給他指出來。現在不同了,表面看是在挑刺,實際是在調教他。

    申一甲覺得有必要安慰一下呂良和娟子,要不他今天晚上就白來了。

    “現在看,的確是供熱站的問題,白天我已經和熱電公司的人說了,供熱問題不是一家一戶的事,處理起來可能比較麻煩。”申一甲頗爲自負地說,“這件事交給了,我一定想辦法,不能讓你們倆挨凍。”

    申一甲說話比較小心,因爲他與娟子說話的分寸不好拿捏,呂良又在旁邊聽着,必須照顧到這對新婚小兩口的身份。現在娟子已經嫁爲人婦了,他也從心裏期望她幸福,過上快樂富足的日子。

    “一甲哥,你不用這麼說,我知道你會真心幫助我們。”娟子說,“呂良,你去飯店叫四個菜吧,留一甲哥在家裏喫飯。”

    呂良似乎也有此意:“申一甲這陣兒忙,咱們的婚禮都沒參加上,今天怎麼也得補一杯喜酒啊。”

    申一甲表情嚴肅地說:“我就是不放心,過來看看,我一會兒還有事,真的。”

    娟子和呂良幾乎同時愣住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申一甲這個時間過來,卻沒有留下喫飯的準備。以前的申一甲可不是這樣的,他有時晚上回來,進了屋就找喫的,根本就不會客氣。

    娟子臉上的笑容僵持了一下:“一甲哥不是在客氣吧,你可千萬別客氣,我和呂良應該算是你最近的朋友了。”

    申一甲不想留下喫飯,是因爲心裏覺得彆扭,自己的角色還沒有調整好,等調整好了,適應了呂良和娟子的關係,那時再來喫飯也不遲。他是推拿店的股東,以後在店裏喫個飯,還是很難避免的。

    “千萬別去叫菜,那樣我還能多坐一會兒。”申一甲說,“否則就等於趕我走一樣。”

    “那算了。”娟子說,“申主任現在是有身份的人了,我們請不起了。”

    申一甲聽得到,娟子明顯在發牢騷,同時也在表示,不想再難爲他。他想跟娟子解釋幾句,卻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娟子願意不願意聽。

    小芳敲門進來,手裏端着一個盤子,裏面裝着幾個蘋果。

    “娟子姐,剛纔走廊裏的燈總是閃,是不是熱風機點多了”小芳說。

    “小芳啊,那你就把不用的燈先關上吧,用哪個再點哪個。”娟子說着,又是一陣咳嗽。

    申一甲的臉又有些掛不住了,

    後悔自己不應該過來。要知道推拿店這種情況,他還不如在單位打個電話,先問一下呢。

    “熱電公司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我明天再打電話問問,再不行的話,我就過去一趟。”申一甲說着,站起身來,做出一付要走的樣子。

    呂良和娟子都站着沒動,顯然都不肯放申一甲走人。

    娟子說:“我怎麼聽說熱電廠賣給個人了,現在叫熱電公司了。供暖是個大事,應該算是公益項目了,涉及到全市成千上萬的老百姓的並冷暖,把這樣一個企業賣給個人,能靠譜嗎”

    申一甲搖頭:“娟子,這個問題比較高深,我一時還真回答不了你。就算我真能回答你,這件事我說了也不算,你哥我就是一個機關小幹部,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啊。”

    娟子並沒有罷休的意思:“你們市裏就沒人管一管嗎我真的很想知道,咱們藍河的書記、市長家裏到底熱不熱,熱電公司的老闆家到底熱不熱”

    呂良插話道:“他們家肯定熱。”

    呂良的話插的很是時候,娟子突然卡殼了,屋裏又出現了冷場。

    申一甲覺得是時候離開了,卻又不想走得太突然、太生硬。他和呂良扯了幾句閒篇兒,又囑咐了娟子幾句,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

    娟子和呂良一起送申一甲,申一甲回身對娟子說:“你回屋去吧,我們都這麼熟,就沒有必要送了。”

    “不就走幾步嘛,在屋裏圈了一天了,透透氣。”娟子說。

    “我回去再想想辦法,這個供熱的問題要解決了,你的病能好一半。”申一甲說。

    “現在就好一半了。”娟子毫不掩飾地說。

    申一甲在街上吃了一碗牛肉麪,回到了河濱小區的住處。

    去了推拿店一趟,他覺得很沒有面子,熱電公司的肖玲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推拿店白天什麼溫度,晚上還是什麼溫度。他在推拿店時,就想給肖玲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他擔心萬一肖玲那兒沒有什麼好話,或者沒有什麼好的結果,他在娟子面前就更擡不起頭來了。

    今天晚上要是推拿店的暖氣熱了,他還真想留在店裏喫個飯,因爲畢竟好久沒在那裏喫飯了,他自己出來喫飯又沒什麼意思。但看着娟子家裏的電熱風,他頓時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剛纔在外面吃麪的時候,他也曾想給肖玲打個電話,但一想算了,飯店的聲音太雜,還是回家再說吧。

    申一甲掏出手機,在手裏擺弄着,這個電話必須打,只是不知道肖玲會怎麼說,他沒有想好怎麼答對她。在沒給肖玲打電話前,申一甲並沒有太多的怨氣,因爲他不知道肖玲是怎麼想的,怎麼做的,遇到了什麼問題。

    他接通肖玲的電話,歪倒在牀上。

    “申主任,今天一忙,就忘了給你回個電話了。”肖玲的聲音。

    申一甲心中生疑,肖玲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是忘了給他回電話了,還是忘了他的事了。

    “那說明肖主任心裏沒有我啊,我可一直想着你呢。”申一甲不冷不熱地說,“我這個時候給肖主任打電話好像有點不禮貌了,可是實在沒辦法,我表妹家的暖氣還是老樣子。”

    “我沒回你的電話,可是你的事我可給辦了。”肖玲說,“那個推拿店的供熱線連着一百多戶,你都不知道室溫提升一度,下面的供熱站要多燒多少煤啊。”

    申一甲冷笑着:“這個肖玲,事還沒辦成呢,就知道賣乖了。”

    “既然肖主任已經給供熱站過了話,按理說推拿店的溫度應該上來了,再等等看吧。我晚上剛從推拿店回來,那裏真是挺涼的,沒有什麼熱乎氣,現在店裏已經點了七、八臺熱風機。”

    肖玲說:“那我是說了,但下面供熱站也挺爲難的。現在每個站都是獨立覈算,一個站養活不少職工呢。你說煤燒多了吧,站裏肯定不合算,煤燒少了吧,老百姓受不幹,所以說他們也挺難的。”

    肖玲的話聽上去是有理,可是申一甲怎麼覺得那麼彆扭。供熱站燒煤爲什麼非多即少呢就不能該燒多少就燒多少嗎唉,現在的熱電公司已經股份制了,全員持股,那燒煤和燒職工自己家的煤沒什麼區別啊,他們當然不願意多燒了。

    肖玲的話在基層供熱站有沒有份量呢申一甲心裏沒底,他不想再多說什麼了,看看今天晚上推拿店的溫度再說吧。娟子正在感冒,臥室裏每天點着熱風機,終究不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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