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房子”申一甲一時沒想好答案,只能先敷衍一下。
“哪個房子你有幾套房子啊”姜玉慧問。
“你說幾套就幾套。”申一甲說。
“申一甲,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是誰了,你別忘了,你就是一個領導祕書,你照人家姜震東可差遠了。你這才哪兒到哪兒了,口氣就這麼大。”姜玉慧說,“我要那麼多房子幹什麼啊地段好一點,房間大一點,交通方便一點,一套就夠了。”
“我當然知道我是誰了。”申一甲說,“我現在是無房無車無老婆,三無青年一個。”
“喲,那麼慘呢。”姜玉慧喫驚地瞥了申一甲一眼,“我給你賣到非洲,給人家開開荒去吧。”
“行啊,只要你能賣得出去,錢全歸你。”申一甲發現姜玉慧的思路有點太跳躍了。他和她的關係現在還不算穩定,她就開始談論起房子問題了。看來今天晚上和姜震東見一面還是有收穫的,至少讓她心裏覺得踏實了,他呢也算是通過了姜震東這難過的一關。
“現在住的那個地方,我還真不是太滿意。”申一甲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姜玉慧說,“房型有點舊,現在已經出來新房型了,比那個漂亮實用。”
“我覺得河對岸的房子不錯,空氣好,道路寬敞,交通也方便。”申一甲想先把姜玉慧的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樓盤去,姜玉慧自然會對河濱小區的房子產生某種不滿,就不會對他住的房子這麼在意了,反正那是孫婧的房子,他就算和姜玉慧真的走到一起,也不可能住在那裏。
“拉倒吧。都是他媽炒作,叫得最歡的就是開發商,好賣房子啊。”姜玉慧說,“逛個商還得過橋,醫療啊,教育啊,服務啊,什麼都沒有,去那邊幹什麼啊,看荒地去啊”
“我好像聽說,藍河一中要搬過去呢,四大班子的辦公樓已經開始幹了。”申一甲終於把話題扯遠了。
“誰說一中搬過去,不是定在學府區那邊嗎”姜玉慧問。
“現在說什麼的都有,不過都在紙上,還沒有最後定吧。”申一甲說。“前幾天宮市長還是學府區視察了呢,但他沒有明確表態,只是讓有關部門搞好調研和論證。”
小車忽然漸漸慢了下來,姜玉慧把車停在了路邊。
申一甲沒明白姜玉慧的意思,她這是要幹什麼啊,怎麼說停就停。
“一甲,咱們先別回去了,在外面玩一會兒吧。”姜玉慧的聲音很嗲。
“跟我想到一塊了,上哪兒玩啊”申一甲剛纔也曾這麼想呢,只是不知道姜玉慧有沒有心情,也就沒有說。
“那你爲什麼不說啊,害得我廢了這麼多油。”姜玉慧說,“我們去酒吧怎麼樣”
“去酒吧可以,不能喝酒。”申一甲說,“影響明天工作。”
“少喝點總可以吧”姜玉慧說。
“這樣吧,我喝你看着。”申一甲笑道。
“我不嘛,你爲什麼這麼自私啊。”姜玉慧知道申一甲在開玩笑,因此反應並不強烈。
“我說的是真的。”申一甲說,“要不咱們就把車送回去。”
“沒事的,我就經常喫完飯開車回家。”姜玉慧說。
“行了,你還是省省吧。”申一甲說,“要不咱們就換個節目。”
“去慢搖吧。”姜玉慧忽然興奮地說,“我們去唱歌跳舞吧”
“你不怕熟人看到啊”申一甲問。
“有什麼怕的,我就是要讓別人看到。”姜玉慧說。
申一甲知道姜玉慧的心態了,她在心裏已經認可他了,他剛剛得到姜震東的認可,她似乎從父親的態度裏得到了鼓勵,不再想天天把他藏在樓裏了。
這天晚上,從慢搖吧回到河濱小區姜玉慧的家裏,已經快半夜了。姜玉慧蜷着身體,很快在申一甲的懷裏睡着了。
申一甲卻一點睏意也沒有,準備地說他失眠了。
申一甲清楚,晚上能能夠見到姜玉慧的父親姜震東,並且一起去茶坊裏喝茶,說明姜玉慧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於純虹不管出於什麼動機,從中攪局沒有得逞,既是由於姜玉慧對他的信任,也是因爲姜震東對女兒的理解。現在他與姜玉慧之
間最大的障礙掃除了,他本來可以像姜玉慧一樣,輕鬆入眠了。
可是仍然有一系列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於純虹如果只同姜震東保持一種似是而非的情人關係,估計已經沒有能力對他與姜玉慧的關係施加太多的影響了,但是如果於純虹並不甘心自己的位置,想再進一步,把姜震東據爲己有,甚至想嫁給他,那就不會對他與姜玉慧的關係坐視不管,甚至可能不惜一切代價,跳出來攪局。
姜玉慧晚上又提起了樓下那套孫婧借給他的房子,雖然他又一次巧妙地轉換了話題,但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姜玉慧早晚還會提起這套房子,她一直誤以爲樓下的房子是他的產權,如果他們的關係發展得順利的話,她甚至有可能提出,把那套房子作爲他們的婚房,那就會出現大麻煩。如果姜玉慧知道這套房子是他借來的,拂袖而去的可能也不是沒有的。
想到樓下的房子,申一甲自然就想到了孫婧。其實於純虹懷疑這,懷疑那,還向姜震東提供了不少信息,但大都沒有什麼說服力,也沒有什麼也沒有什麼能夠拿到檯面上的證據,倒是孫婧纔是他真正的軟肋。現在他已經與姜玉慧走到這一步了,下一步怎麼向孫婧交待呢
孫婧自從到了立春縣以後,在感情和慾望上似乎節制多了,他們的肉體接觸也越來越少,到現在已經基本沒有了。雖然孫婧還經常想着他,願意他的事情上幫助他,但從來沒有在這方面對他提出過任何要求,基本有時還會拒絕他的要求。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向孫婧交待
孫婧從來沒有否認過他們的關係,到現在也沒有刻意結束這種關係。孫婧幾乎在離婚的同時,調回市裏,擔任旅遊局局長,她本來可以經常見到他,而且已經沒有在婚時的那種約束和顧忌,但她卻從來沒有因爲想和他做愛而找過他。
申一甲想到這裏,心裏還是有些不安。雖然他與姜玉慧屬於男未婚女未嫁,但不論怎麼說,姜玉慧都是後來者,都是在他與孫婧之後出現的。單從這個角度說,他對孫婧就必須有一個交待,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如果與姜玉慧繼續走下去,孫婧怎麼辦
申一甲的答案很明確,只能與孫婧中止那種關係了,儘管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實質上的肉體接觸了。
申一甲其實很矛盾,孫婧是一個既漂亮又出色的女子,單論魅力,雖然她已經結婚多年,孩子都上小學了,現在又經過離婚這麼一折騰,但她仍然不輸任何他見過的女子。要論到能力,那就更沒有人能與她相提並論了。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孫婧自始至終對他的那一份呵護和關照,而且從來不圖任何回報。
他心裏很清楚,孫婧離婚以後,並沒有像原來那樣經常與他幽會,說明她並不需要他的安慰和愛撫,他們的年齡雖然差得並不是很多,但她好像根本沒有考慮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這是申一甲爲自己躺在姜玉慧的牀上找到的唯一一點安慰。
孫婧曾經多次表態,不要因爲她影響申一甲的個人婚戀。他準備找個時間和孫婧約一下,兩個人出來坐坐,他想先試探一下,看看她能不能接受姜玉慧做他的女人,然後再決定是否把這件事告訴她。
申一甲拿起牀頭的手機,看了看時間,不禁嚇了一跳,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這些問題都想清楚了,申一甲心裏輕鬆了許多,他在手機上加設了兩個鬧鈴,摟着姜玉慧溫潤的身體,很快睡覺了。
週五臨近中午,申一甲給孫婧掛了一個電話。
“申祕書,有什麼指示啊”孫婧的聲音還是那麼輕鬆。
“快別鬧了,我哪敢對你指示。”申一甲說,“好長時間沒聯繫了,有點想你了。”
“你說話要注意了,你現在身份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孫婧說,“我提醒你,禍從口出,說話一定要經過大腦。”
“我說的是真的,真想你了。”申一甲說。
“想我想我什麼啊”孫婧問,“遇到什麼難題了,儘管說。”
“沒有,就是想和你嘮一會兒。”申一甲說,“宮市長在開會呢,我一個人在辦公室。”
“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孫婧說,“我現在也不好經常打擾你,你現在是大忙人了。”
“明天是週六,你有安排嗎”申一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