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情場 >499、絕情女人
    趙玉珏一個人在辦公室裏看書,收發室打來電話,說有一個叫尤小盟的女子要見她。

    尤小盟不是去澳洲了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趙玉珏很納悶,幾個月前,尤小盟和尤大浩曾經一起來過這裏,按照正常的邏輯,她現在應該正在澳大利亞讀書,而不應該出現在藍河。

    尤小盟很快就出現在趙玉珏的面前,她裝著很隨意,也沒有化妝,只有肩上挎的那個名牌包,還帶着昔日尤小盟的富家子弟痕跡。

    “你這是怎麼了”趙玉珏站起身來,“怎麼一點兒也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尤小盟了。”

    尤小盟來到趙玉珏的桌前,手伸進包裏,掏出厚厚的一沓鈔票,猶豫片刻又放了回去。

    “我爸爸失蹤了。”尤小盟苦着臉說。

    趙玉珏立刻明白了,尤小盟是爲她的父親來的。

    “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趙玉珏說。

    原來,尤小盟是從澳洲趕回來的。她從母親那裏得知了父親失蹤的消息,一刻也沒有耽誤,就搭乘航班回到了藍河市。尤小盟告訴趙玉珏,她的父親尤大浩每週給家裏打一次電話,說自己在外地,一切都很好,可是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就是見不到他的影子。

    聽着尤小盟的哭訴,趙玉珏已經猜出了大概,看來有關部門已經對尤大浩採取的措施,儘管他仍然是市政協副主席,但免職已經是早晚的事了。

    “趙姐姐,我想請你幫忙,救救我爸爸。”尤小盟說。

    “小盟,我幫不上你這個忙。”趙玉珏說,“你知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員,我哪有那麼大的權力。”

    “你如果能告訴我,爸爸在哪兒,他到底怎麼了,這個就歸你了。”尤小盟說着,把包裏的鈔票掏出來,推到趙玉珏的面前。

    趙玉珏知道,如果此時拒絕尤小盟,無疑於火上澆油,這個小女子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尤大浩即使真的有事,受到懲罰的也不應該是尤小盟。她如果答應尤小盟呢,那就等於間接承認,尤大浩的事與檢察院有關。何況,她對尤大浩的下落毫不知情,她根本不知道尤大浩在哪兒,爲什麼會失蹤。

    “你說的這些事,我一點兒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趙玉珏看着尤小盟的眼睛。

    尤小盟的目光裏充滿懷疑,小嘴撇了撇,卻沒有說什麼,她根本不相信趙玉珏的話。

    “這個你先拿着。”趙玉珏把鈔票放回她的包裏,“我會盡力幫你,你回去等消息吧。”

    “我不想走,我現在就想知道結果。”尤小盟固執地說。

    “那不成啊。”趙玉珏說,“我正在複習,下午我們就業務測試。”

    “那我回去等。”尤小盟說,“趙姐姐你可不要騙我。”

    “放心吧,我不會騙你的。”趙玉珏扶住尤小盟的肩頭,推着她往外走。

    送走尤小盟,趙玉珏再也沒有心思看書了。她猶豫起來,這件事到底應不應該去問羅星呢羅星一直在辦公室裏,她辦公室對面的候客室裏,也一直沒有斷過人。

    臨近中午時,文書送來了報紙,趙玉珏瞟了一眼,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拿起了壓在最上面的那張藍河日報。

    在報紙的右下角,清晰地印着一條消息:尤大浩同志在政協會議上請求辭去政協副主席職務。趙玉珏把消息反覆看了幾遍,消息上除了尤大浩請求辭去市政協副主席以外,別的什麼也沒說。

    這是一條很蹊蹺的消息,消息上還是稱呼尤大浩爲同志,對於他省政協常委的職務,則一句也沒有提。

    趙玉珏接通了尤小盟的電話:“小盟,你看一看今天的藍河日報吧。”

    “藍河日報上說什麼”尤小盟急切地問。

    “看了你就知道了。”趙玉珏說,“現在,我能提供給你的只有這些。”

    趙玉珏不等尤小盟說話,就掛斷了電話,她生怕尤小盟沒完沒了地問下去,而她又無法回答她。

    羅星打來電話,讓趙玉珏過去一下。趙玉珏和往常一樣,立刻來到羅星的辦公室。羅星沒有像往常那樣面帶笑容,而是正站在窗前望景。

    羅星見趙玉珏進來,馬上回到座位上,叫她坐在辦公桌對面。

    工作時間,羅星很少讓她坐在那裏,那是她的客人、同僚或者部下坐的位置,當然,有時犯罪嫌疑人也會坐在那裏。

    趙玉珏坐上去的時候,心裏有些緊張,她不知道羅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對她說。

    “和周玉成的關係有進展嗎”羅星的臉色灰暗,但聲音十分清脆。

    趙

    玉珏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句話,羅星已經問過不下十次了。

    “還沒有見面”羅星步步緊逼。

    “沒有。”趙玉珏乾脆地回答。

    “抓緊時間見面,再這樣的話,時間一長,米就做夾生了。”羅星道。

    趙玉珏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很想把這件事搪塞過去。

    “我今天要跟你說的不是這件事。”羅星說。

    “羅星您說。”趙玉珏說,她預感羅星要和她說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你跟我的時間,不算長,但也不算短了。”羅星說,“我準備把你放出去,到基層去鍛鍊鍛鍊。”

    “是暫時的,還是長久的”趙玉珏問。

    “長久的。”羅星說,“靜河區檢察院檢察委員會委員,檢查監督科科長。”

    “我”趙玉珏感到太意外了。

    “這個崗位一般都是男同志,因爲你比較機靈,偵察推理能力較強,剛纔班子開了臨時碰頭會,決定讓你過去。”羅星面無表情地說。

    “已經定了嗎”趙玉珏露出一種難得一見的笑容,近乎諂笑。

    “定了,你明天一早就去報到。”羅星冷冷地說。

    趙玉珏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兩行淚從眼角刷刷地流了下來。

    “羅處,我和您在一起沒有呆夠,怎麼辦”趙玉珏用手擦了一把眼淚。

    “你可以來看我啊,隨時可以來。”羅星說。

    “這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趙玉珏說。

    “不要說了,去準備一下吧,明天就去報告,王副檢專程送你。”羅星說罷站起身邊,走向裏屋,顯然,她已經給趙玉珏下了逐客令。

    趙玉珏萬萬沒有想到,羅星竟然如此無情,不僅親手把她安排出去,而且臨別時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這一切簡直太反常了,羅星根本不是以前的那個羅星,她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什麼人使用了替身術,替羅星在對她發號施令。

    趙玉珏把自己反鎖在辦公室裏,哭得天昏地暗。

    她的傷心是因爲捨不得離開羅星,而羅星對她的態度,簡直就是在她的痛處毫無人性地撒上了一把鹽。

    區檢察院檢察委員會委員,檢查監督科科長,對於當了兩年檢察長祕書,一年辦公室副主任的趙玉珏來說,無疑是一步非常漂亮的騰挪。雖然她的前任祕書於莎莎到區院當上了檢察長,但於莎莎比她要大上十歲,而且論資歷和經歷,趙玉珏都無法與她相比。

    院裏明天就會傳出她調走的消息,同事們也許都會認爲,她被羅星重用了。她才當了兩年祕書就當上了科長,別人肯定會認爲她被重用了。不過趙玉珏並不想這麼想,她覺得自己被羅星拋棄了,被突然地無情地毫無先兆地拋棄了。

    趙玉珏不知道自己哪裏出了毛病,她在不斷回憶着近期的工作,是不是哪個地方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她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

    趙玉珏默默地想了一會兒,竟然喫驚地發現,羅星這一週竟然沒有笑過。

    看來,羅星已經對她非常不滿了,只是她還沒有察覺罷了,這種不滿至少已經持續一週了,而且到今天達到了頂峯,因爲羅檢根本就不理她了。

    趙玉珏想來想去,覺得能夠引起羅星不滿的,只有見周玉成這件事上,其他的事情,她基本上還是無可挑剔的。

    趙玉珏中午沒有喫飯,下午沒有出門,到了下班時間,她把自己的辦公桌收拾利落,準備去向羅星道個別。

    羅星的辦公室裏沒有開燈,趙玉珏敲了半天,門也沒有開。她的心裏很悲涼,看來羅星主意已定,不想和她在這裏婆婆媽媽了。

    趙玉珏終於領略了羅星的反覆無常,那個微笑的、善良的、大氣的羅星再也見不到了。

    如今的羅星成了一個說一不二、不容置辭、毫無情感可言的冷酷的女人。其實,她本可以用更人性的方式讓她靜靜地走開。

    趙玉珏很想找一個人說話,可是她想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能說話的人。

    她忽然想到了於莎莎,立刻給她打了電話。

    於莎莎接通電話,就發了一頓牢騷。

    “我今天上午剛到省城,羅檢就給我打電話,說調你到靜河區檢察院,明天就報到。”於莎莎說,“我跟羅處說,緩兩天行不行,我們正在搞一個案子,急着取證。你猜羅檢說什麼一天都不行。這個老太婆,簡直瘋了。”

    “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趙玉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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