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戰國之常磐紅葉 >第五百四十四章 尋夢
    11月1日早上,雨秋平一如既往地從客棧內早早出發,帶着一衆侍衛在市集裏閒逛。不過,雨秋平已經沒有了之前十幾天的好心情。因爲他知道,無論他多麼留戀自己的故鄉,他也早晚都有回到日本去。在那之前,他需要找到一個可以託付的人,把自己帶來的《未來大綱》交給他。

    可是想找到這樣的人,又談何容易。這本書裏講的內容,大多數現在的古人都無法理解,更別提相信並使用了。一個自稱來自未來的人,寫下的不可理喻的東西,大多數人都會嗤之以鼻吧?而想要運用這本書上的內容,絕非市井草民可以完成,必須要是有錢有勢的人。這樣的人個個都聰明得很,早就形成了自己的價值觀,有着自己穩定的人生軌跡,又如何回去信雨秋平的這些鬼話然後把它們付諸實踐呢?

    雨秋平甚至想出了一個極端的辦法,就是把這份大綱印刷幾百上千份,羣發到中國的大江南北,總有人會從中受到啓發的吧?就算是黃石天書,也有張良可以看懂不是嗎?或者把他僞裝成天書,埋在地下,等到有人不心挖掘出來後,就會把它當做上古的神書,從而對上面的內容不再懷疑?

    就在雨秋平神遊的時候,跟在他身旁的本多忠勝忽然低聲咳嗽了一聲。爲了避免引人耳目,本多忠勝他們不能像在日本那樣大搖大擺地佩戴者武士刀,梳着月代頭。因爲在中國東南沿海,幾十年來深受倭寇之苦的漢人對這一裝扮的日本浪人十分排斥,甚至會被官府抓起來。因此,本多忠勝他們本次出行都沒有帶着武士刀,而是僅帶着肋差防身。

    雨秋平的餘光注意到,本多忠勝已經緩緩地把手伸入了懷中存放肋差的位置,自己也一下子緊張起來。他現在帶的幾個侍衛,除了本多忠勝和森可隆意外,都沒什麼戰鬥力。松千代和森蘭丸還是孩子,而葉穀穗子那丫頭更是提不起比毛筆重的東西。說是侍女,可是連自己的生活起居都照顧不明白,倒給森蘭丸和松千代增添了負擔。

    “鍋之助,什麼情況?”雨秋平壓低聲音,用日語對本多忠勝低聲問道。

    “不明身份的…忍者?在下不清楚明國管這個叫什麼。”本多忠勝猶豫了一下,還是使用了“忍者”這個詞,“數量非常多。”

    “衝着我們來的嗎?”雨秋平再次低聲確認道。

    “不是。”本多忠勝閉起雙眼,似乎在感受周圍氣息的變化。

    “總之此地不宜久留,咱們畢竟是偷渡的,被查到了也是麻煩。”雨秋平思索了片刻後,擺了擺手道,“不知道官府要幹什麼,總之咱們早點離開就是了。”

    雨秋平一行人混在人羣裏快步離開,卻忽然發現集市的柱子、牆壁上多了不少張剛貼上去的告示,上面還畫着一個人的肖像,彷彿是懸賞令一般。看來剛纔那些突然出現的人,就是來貼告示的吧。

    雨秋平湊近一瞧,卻大喫一驚。因爲那面告示上,好巧不巧,正寫着四個大字:

    雨秋紅葉。

    而那告示的配圖,正是雨秋平在日本出陣時的着裝。上身是陣羽織,頭髮和髮型也和雨秋平的無二。面部的五官雖然由於古代那獨特的畫技,畫出來非常奇怪,和葉穀穗子畫的那種逼真的肖像完全不一樣,但隱約中也可以看出雨秋平的模樣。更爲誇張的是,畫上的雨秋平,還穿着他那標誌性的紅葉披肩。

    而在這配圖下面的文字,寫着也不是通緝令或是懸賞令。而是請南直隸附近的居民,一旦看到這位叫做雨秋紅葉的人,務必上報官府,官府非常急迫地需要找到他。

    “什麼情況?”不僅是雨秋平,他周圍的幾個侍衛也全都大喫一驚。

    “抓捕偷渡的,需要這麼興師動衆嗎?”雨秋平心裏瞬間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明朝這麼重視海關嗎?假的吧。我剛偷渡沒多久,就張貼告示抓我?”

    “等等…”雨秋平忽然意識到事情有些微妙,他再次定睛一看,終於找到了他覺得奇怪的地方。

    自從他來了明國,他一直穿着一身普通商人的行頭。就算是官府要抓他,也應該畫一個普通商人的行頭啊,爲什麼繪畫着他穿着陣羽織和紅葉披肩的樣子?這明明是他在日本的裝束啊,明朝官府如何會知道?莫非有日本人跑來這裏,和明朝政府泄露了雨秋平的行蹤?

    可是按照明朝政府的心氣,怎麼可能幫一個被自己視爲蠻夷之邦的撮爾國在本國境內抓人呢?就算是天皇親自來請求幫忙,明朝政府都不一定肯幫啊。

    不過雨秋平來不及多想,只是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不管是爲什麼,反正明朝政府是要開始抓他了,趕緊溜走纔是上策。然而,他一路經過了好幾個鎮子和集市,卻發現那裏都貼滿了雨秋平的肖像。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對着雨秋平指指點點,似乎發現了什麼,更是讓雨秋平驚駭不已,連連催促大家加快步伐。

    然而,還沒等他們走出多遠,就聽見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上百個騎在馬上的黑衣人風馳電掣般從好幾個方向包抄過來,目標明確——直奔雨秋平。本多忠勝和森可隆見狀只得抽刀在手,可是這幾柄的肋差如何擋得住百來個黑衣騎士。

    雨秋平擡起雙手,示意他們把肋差收好,不要做出反抗的姿態。那一百多個人立刻就就把雨秋平團團圍住,領頭的一人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雨秋平剛纔見到無數次的肖像,對着雨秋平比對起來。

    “雨秋紅葉,是嗎?”那個人用標準的京腔低聲問道。

    聽到是京腔後,雨秋平着實愣了一下——居然是從京城來的人嗎?這麼興師動衆,要幹嘛?

    “放心,不是壞事。”那個人看到雨秋平的反應後搖了搖頭,自己就翻身下馬,朝着雨秋平走來。本多忠勝見狀橫跨一步,擋在那個人和雨秋平中間,低聲呵斥道:“止步!”

    那個人聽到本多忠勝的日語,也是愣了一下,詫異地看了眼自己的屬下,低聲道:“居然是倭寇嗎?是不是搞錯人了?他們知曉了風聲,都殺了吧。”

    “不,我是漢人。”雨秋平看到情況正在向不可預計的方向發展,匆忙用漢語低聲打斷道,“他們幾個是我的侍衛,不是倭寇。”

    “所以你是雨秋紅葉嗎?”那個人再次壓低聲音問道。

    “不是。”雨秋平下意識地否認道,“你們說的雨秋紅葉,是不是就是之前集市裏告示上的那人?莫非是什麼江洋大盜?”

    “不是,都說了不是壞事了。”那個人戲謔地笑了笑,“我管你說是不是呢,寧可錯抓一萬,不可放過一人。先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要去哪裏?”

    “京師。”

    ·

    五天前的早上。

    “簡直是胡鬧。”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在聽完自己孩子的請求後,十分惱怒地沉聲訓斥道,“不好好學習治國理政,天天都在想什麼東西!你這樣對得起先帝嗎!”

    “母后恕罪,只是孩兒剛纔絕沒有半句虛言。”少年被罵得擡起不起頭來,可是嘴上依舊不依不饒地低聲道,“請求母后應允。”

    “你想爲了你的一個夢,把錦衣衛派去應天府找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女人聽罷連連搖頭,語重心長地低聲道,“吾兒啊,你不再是那個逍遙自在的皇子了,你現在是九五之尊,是皇帝,不可以再這樣全憑自己的好惡行事了。”

    “可是…”少年還是有些不甘心地開口,猶豫了片刻後,頂着母親不滿的目光低聲道,“那個同樣的夢,孩兒已經做了那麼多年了,孩兒現在終於記起了夢裏的內容,絕對不會錯的,就是這幾天,那個人會在應天府啊!”

    “你一邊說着夢裏的那個人有多麼多麼重要,一邊又不肯把它重要的原因告訴哀家,你是要氣死哀家嗎?”女人有些煩悶地搖了搖頭,“別鬧了。”

    “真的不能告訴母親…孩兒在夢裏,向神佛發過誓的。”少年十分堅決地搖了搖頭,“但是請母后相信,那個人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住口吧,張學士等了你很久了,快跟着張學士去處理公務吧。”女人搖了搖頭,示意在邊上等待許久的大臣過來把少年領走。少年十分抗拒地不願意離開,但是在大臣威嚴目光的逼視下,最後卻也只能乖乖照做。

    當晚,回到寢宮的少年對着燭光唉聲嘆氣,身旁一個太監服飾的中年男子忽然低聲道:“陛下,可否還在爲夢的事情煩惱。”

    “大伴,你說這事該如何是好?”少年聞言連連搖頭,委屈地竟然連眼眶都有些泛紅,“只有朕一人知道此事非同可,可是此事上關天庭神佛,萬萬泄露不得,否則天打五雷轟啊。可是朕不說出來,母后和老師又如何肯同意?”

    “太后娘娘和學士雖然不信,但是奴才信啊。”那個太監聞言跪拜在少年面前,十分誠懇地道,“若能爲陛下分憂,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大伴?”少年愣了一下,隨後有些無奈地輕笑了兩聲,“說到底,只是個夢罷了。如此怪力亂神之事,朕自己有時都會懷疑,大伴又爲何確信?”

    “因爲陛下是真龍天子,有天命在身。既然是神明託夢,必然是涉及天機。”太監一字一頓地鄭重地道,同時深深叩拜下去,“神明旨意,奴才如何不信?”

    “大伴,你有什麼辦法嗎?”少年一聽瞬間來了精神,一下子站起了身子,快步走到了太監身邊。

    “錦衣衛雖然動不得,但是東廠的奴才,卻都願爲陛下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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