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男人之前緊繃的面容,彷彿寒冷遇春,一下子就融化了般。
“殿下,您來了。”徐如意正坐在窗邊,挑了燈向秋蘭學刺繡。
這裏有他們獨自的繡法,她倒是很新奇。
也爲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倆人就坐這裏好半天了。
卡斯特進來,就叫人再掌了盞燈。
走過去,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手裏的繡活。
看到上面精緻的花飾,眉眼一展,誇耀道:“沒想到,你的手如此之巧。這花,這鳥,都叫你繡活了。”
“殿下過獎了,這都是秋蘭教得好。”徐如意謙虛地說着。
她擡頭,便看到男人在燭光中,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被染得晶亮。
卡斯特看了她片刻,才慢慢地沉靜下來。
他放了刺繡在一邊上,又假裝不經意地拿起桌面的小擺件把玩。
漫不經心的語氣,儘量不讓她覺得自己很在意,“聽說,我走之後,你與肖伯伽王子見過面,還攀談了好一會兒”
徐如意本就沒打算隱瞞,也知道他肯定布有眼線。
也不算是眼線吧,至少那些保護她、就在不遠處的人,無論看見什麼,都肯定什麼都得跟他彙報。
“嗯。”她乖巧地答着。
卡斯特故作平靜的臉,還是沒能忍住,嘴角抽動一下。
他緩口氣,好不容易按下心裏的不爽,才繼續假裝平靜,說道:“哦那你們,聊了些什麼”
聽起來似乎無所謂的樣子,可這男人的心裏,早就打倒了一罈子的醋。
哪怕和別的男人見一面,或者說上兩句,都會讓他十分火大
卡斯特聽到她那麼直接地承認,手裏的東西在這一刻攥緊。
手背的青筋有些暴出,多少泄露了他的心事。
不過他還是儘量顯得平和,緊了拳頭纔沒有發作。
徐如意微微傾身,看着低了頭的他。
男人眼底,分明藏着一絲隱忍的怒意。如同快要噴發的火山,危險又暴動。
她開口說道:“殿下不是要處理那些混在災民中間的亂民嗎我看肖伯伽王子很想幫忙的樣子,便把這個重任交給他來做了”
“放肆”卡斯特手裏的東西一下子捏碎,同時也重重拍到了桌上,“我的事,何時需要你來做主了”
徐如意卻是一眼看到他的手被劃破,鮮血頃刻之間便染紅了桌面。
她連忙吩咐邊上的人:“秋蘭,快去請巫醫”
“是”秋蘭纔剛要走,便被他呵斥住。
“滾下去”卡斯特暴怒着,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可怕。
秋蘭哆嗦一下,但還是說道:“殿下,您的傷口必須要馬上處理”
“怎麼,你也要準備管我的事了”卡斯特冒火。
他此時此刻,竟然沒感覺到手心處的疼痛。
只覺得,她對自己的不信任,寧願讓一個剛剛認識的人,去做那麼重要的事。
徐如意一看,就知道他開始胡思亂想。
她一把抓了他的手,直視他眼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