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於這個小丫頭的概念和印象，幾乎爲零。
似乎，她就是從前段時間才真正走進他的世界，讓他認識到：她是個人，是個活物。
現在，許暖心裏，這就是一個有些呆呆笨笨、冒冒失失的小丫頭。
讓她來放回這些書，不知道又要闖多少的禍。
許暖的手指向一邊，示意她讓開。
可徐如意沒動，反而還搬來凳子繼續往上爬。
他一把拉了她的手腕。
徐如意略感詫異，“少爺？”
盯了她半晌，許暖纔出口：“我來。”
“可是……”
“那邊去。”他繼續說。
“哦。”徐如意點點頭，讓開。
許暖拿了書，一本本放回去。
他把常看的那些都放在隨手可以取到的位置，很少用的就堆在高處。
還有一些她平時也看的書，則放在最下面。
做完這些，他鬆口氣。
回頭的時候，小丫頭已經不見了。
許暖四處看了看，確定她已經走出屋子。
時間尚早，這時他的心情已經平復，許暖便決定回去畫室。
纔剛進屋，就被裏面的情景驚了驚。
徐如意拽着溼毛巾，正拿着它，在之前畫着的那一副畫上反覆地擦。
看到他來，她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徐如意急急開口：“少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畫的是水粉，用溼毛巾去擦，反而變得更糟糕。
許暖對於她的闖禍，似乎已經麻木。
他走過來，拿走她手裏的毛巾。
徐如意走過來，搖了他的手臂，“少爺，對不起。我剛纔看到上面有點花，就想幫你擦擦。誰知道……”
誰知道，那些水粉顏料，一擦就全都花了。
她扁着嘴，一雙好看的大眼壓了下去。長長濃密的眼睫上，掛着一滴晶瑩的淚珠，看起來可憐極了。
許暖靜靜看了她半晌。
其實他根本不在意的。這些都是他隨手而作。
很多時候，畫過的都不知所蹤了。
可能被清潔阿姨收走扔掉，也可能管家幫他撿起來放好。
總之，他沒有再過問以前的畫作，對於它們的去留，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看到她爲了自己不在意的東西如此重視，許暖心裏有一絲的觸動。
他伸了手，輕輕撫上她的臉。
很滑很嫩的一張小臉。皮膚光潔，稚氣未脫的臉上，還帶着絲絲絨毛。
即使逆着光，也如此明媚動人。
“少爺，對不起。”她低了頭，眼底閃動着淚花。
許暖有些內疚。
明明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卻屢屢爲了他而傷心哭泣。
她笑着很好看，不應該哭的。
“別哭了。”他輕聲地說。拇指輕動，拭乾/她的眼淚。
“可是，少爺你畫了那麼久的畫，被我弄花了！”
他在心裏找着最簡短的措詞，最後只道：“沒關係。”
“嗯，少爺，你真好。”她臉蛋紅紅地說。
許暖沒再說話。
“少爺，你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
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