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啓文一直低頭不吭聲，目光倒是不自覺看到了這一幕。
裙子及到膝蓋下面一些，露出她一截雪白纖細的小腿。她悠然踏着步的樣子，讓他的心也跟着放鬆不少。
“先生，你呢？可以向我說說外面的事嗎？我從來沒有走出過村子，但也聽老人們講過城市裏的世界很精彩。有時候想出去看看，可嬸子們都怕我遇上壞人……”徐如意小鳥一般地開口。
她一雙未染塵世的目光清澈明亮，有幾分純潔的天真。歪斜了腦袋看向她的時候，會讓人忍不住起了憐愛的心思。
陸啓文悶了半晌，才吐出三個字：“陸啓文。”
“嗯？”徐如意眨眼，“先生，這是你的名字嗎？”
他點點頭，再沒有說話。
徐如意心思微轉，“先生，你身上的蛇毒很特殊，必須要在這裏停留半個月纔行。我每天都會給你敷一種草藥，直到完全解除危險纔行。否則的話，它的殘餘會潛伏下來，你以後的後代也會感染上毒素。”
陸啓文目光微微停窒，隨後看向一邊。
看着他一副深沉的面孔，徐如意直想撬開他嘴巴。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仍然不動聲色與他慢慢走着。
兩人走了一圈，她便帶着他回家。
山村裏面還沒有通電，一切用品都古老得很。
生活在大城市的陸啓文卻很適應，並且喜歡這樣的日子。
很難想像，現在的社會里還有這麼單純善良的姑娘。
明明是個不認識的路人，卻如此悉心照料着。
面前的女孩兒半蹲在厚實的木盆邊，兩條烏黑的辮子直垂在地面。
她雪白小手指在水裏划動幾下試水溫，隨後擡起那雙星子般晶亮的眸子。
徐如意淺笑的眉目彎彎，“陸先生，水溫剛剛好，你洗吧。”
陸啓文點了點頭，堵塞在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很少被觸動，也不喜歡與人親近。可來了這裏，卻已經讓他心思轉了千百回。
男人勾腰，拉起她的手。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我自己來。”
讓一個小女孩爲自己服務，精心伺候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說都不合適。
徐如意笑了笑，“我們這裏條件簡陋，陸先生不介意就好。”
陸啓文點了點頭，動手清洗起來。
洗過之後，他主動把笨重的木盆端出去，倒掉水再洗了一次。
之後躺在乾淨溫暖被窩中，說不出的舒服愜意。
這裏公路沒有修通，他在山腳下就下了車。一路走上來，這一天確實夠累。
山上氣溫偏低，即使是夏天也有些涼意。
沒有電燈，一到天黑整個村都黑漆漆一片，偶爾會有一兩戶還亮着蠟燭，透出昏黃燈光。
陸啓文閉了眼準備入睡，卻聽到木門細碎的“吱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