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連城埋着的目光頓了頓，隨後還是答着：“嗯。”
她有些意外，欣喜說道：“真的？”
“是。王爺之前說過，喜歡聽我讀書……”他輕聲說道，“我想你回來以後，第一時間便會往這邊趕。怕你找不見，所以才一直留在這裏，也沒注意天色已晚……”
楚連城或許自己也沒想到，有天他會如此在意她隨口說出的話、顧及她的心情。
不過，感受到她的開心，他的心也隨之愉悅起來。
徐如意整個人都笑眯眯的，嘴裏卻故作嚴肅地責備着：“下次別這樣了，湖邊風大容易着涼，你要是生病了怎麼辦？這裏光線也差，要是壞了眼睛如何是好？這府裏你能去的地方還有哪些？我就多找一下怎麼了？”
楚連城笑了笑，好脾氣地一一收下：“是。”
以前的時候，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她即使再怎麼掩飾，也會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女權主義。那種高高在上、需要她來寵愛他的感覺，會讓他男性自尊倍感侮辱。
可此時此刻，楚連城心境變了，才發現她的霸道和偏執如此可愛。
也許……被一個女孩慣着，並不是什麼讓人難堪的事。
“我是說正經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徐如意假裝生氣的樣子。
“在。我都聽着的，以後會注意的。”楚連城點點頭，聲音溫潤如水，“王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楚連城在一旁靜靜聽着。
皇室出身的她在其他人面前，會不自覺表露出天生的王者氣息，用睥睨天下的眼神望着對方。也會因爲常年呆在軍營，身上透出一股銳氣。
只有和他在一起，她纔會收斂起一切鋒芒，化作萬般柔情。
晚上入睡前，楚連城聽到敲門聲。
徐如意在外面叫道：“連城君，你睡了嗎？我想……”
“進來吧。”他穿好衣服，坐在牀邊。將油燈撥得亮了些。
徐如意走進來，坐到他身邊，低頭垂眸。眼睛假裝不經意地一瞄，就看向他靜靜平放在膝蓋上的手。
男人的手指修長白淨，寬厚溫潤。很漂亮的一雙手。
她大着膽子悄無聲息伸過去，看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便若無其事抓了起來，握在手心。
“這天氣挺好的……風景也不錯……”徐如意嘴裏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起來，想拉開他的注意力，讓他忽略掉她正在佔他便宜、喫他豆腐。
楚連城看着她的舉動有些失笑，開口詢問道：“王爺深夜來此，是有什麼事嗎？”
徐如意點點頭，雙手捧了他的大掌輕輕摩挲，“我明天就要帶兵出發，可能十天半個月也見不着你……連城君，今晚讓我留在這裏好嗎？”
時間有片刻靜止般，屋子裏面瞬間安靜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