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手緊了緊,面色蒼白,沉吟片刻問:如果不住院治療,我還能活多久
如果不接受治療,這個要根據病人的身體情況而定,但大多數都不會超過六個月時間。
謝謝醫生,我知道了。白芷扯出一抹苦笑,起身離開。
走出診室那一刻,眼淚就無聲掉落,嘴角還帶着悽楚笑意。
老天爺果真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她將病歷本無情地丟進垃圾桶,打車回家。
繫上圍裙,開始爲晚餐做準備。
將菜餚擺放好,牆壁上的終點正好八點整,他應該回來了。
嘎達
門鎖被擰開,她的心也隨即一顫,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兀自收緊,指骨發白。
徐子彥推開門,渾身酒氣撲面而來。
白芷皺了皺眉,這種情況早已習慣,堆起慣常的笑容:你回來啦過來喫飯吧
徐子彥置若未聞,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獨自上樓。
已經預料到會這樣,白芷鼓起勇氣大聲道:你等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徐子彥身型頓了頓,緩緩勾起嘴角,沒有轉身:徐太太你有什麼話,可以去跟我的律師說,我的時間很寶貴,不能浪費在賤人身上。
你什麼意思什麼律師白芷錯愕,甚至心底燃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要跟你離婚徐子彥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這句話。
你說什麼白芷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男人的話,宛若寒冰利刃狠狠刺入她的心臟,痛不欲生。
那偉岸的背影毫不留情上了樓。
嘭徐子彥大力關上房門,以示對她的不滿以及怨恨。
是的,她的丈夫恨她,已經恨了足足三年。
原以爲,她將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完美,就能捂熱他的心,融化他的結,是她異想天開了。
他到底還是一心想要離開她,將她棄之如履。
白芷頹廢坐回椅子,低聲自喃:子彥,是不是我死了,你纔會滿意
想到無數次,他對自己厭惡的神情,白芷一陣恍惚,忽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堅持就是一個笑話。
拿起筷子,白芷假裝自己很幸福,獨自喫飯。
雙目無神,端着一碗白米飯,用力地將米飯扒進嘴裏。
鼻腔似乎一股熱流涌出,白芷猛然愣住,垂眸看着碗裏的白米飯一滴滴被染成紅色。
那是她的血,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放下碗,伸手抹了一把,手心全是刺目的紅豔。
嘎達二樓房門被推開。
下意識,白芷伸手捂住口鼻,擡頭,看見徐子彥神色衝忙,披上外套下了樓直奔大門離開。
這麼晚了,他要去哪
白芷幾乎沒有思考,跑到陽臺往下看,徐子彥開車走了。
爲何這種神情如此熟悉,就像當年白芯出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