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裏一片冷清，很久沒住人，灰塵都落滿，也沒有人打掃，這個家裏少一個女人就是不一樣。
二胡他們忙着收拾屋子，心裏也都是忐忑，這一次江在山那個玩意兒給死了，他們的五千塊錢成了一筆無頭債真是虧大了，尤其是二胡，這事情還是他引起的，更是愧疚的恨不得以死謝罪，不光是還虎哥賺不到錢，最重要的是差一點害死虎哥，纔是他最內疚的。
虎哥坐在沙發上，翹着腿，雙腳搭在茶几上，手裏點着一根香菸，煙霧繚繞間，他們都看不出來虎哥在想什麼。
收拾好一切，幾個人都有些不安，虎哥太安靜了，和往日完全不一樣，這麼嚴肅的虎哥還真的沒見過。
二胡從廚房端出來一碗雞湯，這是自己媳婦煮的，他用保溫飯盒拿來的，現在盛出來給虎哥補補身子。
“虎哥，喝湯”
虎哥把腳拿下來，指了指茶几，“放下，你們都坐，我有話和你們說”
二胡把雞湯放下，和幾個兄弟擠着坐在虎哥對面的沙發上。
虎哥把手裏的菸蒂在菸灰缸裏捻滅。
“你們都老大不小的人，好幾個都成家有媳婦兒有孩子，我們現在這樣的日子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一旦有一天出了事，起碼也是三五年，這些年你們一直跟着我，你把我當大哥，那麼這一次再聽我一次，這些年我手頭上有一筆錢，你們幾個跟我這麼多年。我一人給你們一筆安家費，不多，一個人只有5000塊錢，這也沒辦法誰讓咱們來錢快花錢就大手大腳，拿了這筆錢無論是回家自己做個小生意，還是找個什麼乾的，都回去好好過日子，老婆孩子熱炕頭，珍惜現在的生活。”虎哥這一番話把二胡幾個都驚得不知所措。
“虎哥，你這是埋怨我們，你要是生氣，打我們罵我們都可以，可是別這樣對我們。這次的事情錯在我，是我貪心才造成今天的事情，你要是發火衝我來，二胡絕對一句話都不說。認打認罰，你別因爲這樣就心灰意冷。你這樣我二胡，就算是去死，我都覺得對不起大家，對不起你。”二胡發自肺腑。
虎哥站起來走到二胡跟前，一隻手用力地拍在二胡的肩上。
“二胡，這次的事情不怪你，我這樣說不是因爲生氣，也不是因爲發火。這幾天在醫院躺着我想了好多，都老大不小，我也是快50的人，還這麼一條道走下去，就算今天，逃得過警察的手裏，那還有明天，還有後天，我不想日日夜夜都生活在這種擔心裏。以前年輕就爲了花錢痛快，花天酒地，自己也沒什麼本事，就想着來錢快，所以帶着你們就走了歪門斜道。
可是這些年我們花也該花夠，，玩也該玩痛快，年紀也越來越大，在幹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不怕生兒子沒兒，我還怕我死了沒人送終。所以我才覺得，既然我做了，你們大哥一場，就應該好好爲你們着想，也爲我自己着想。所以才決定有了今天的這個提議，我準備把這裏的房子賣了，拿着錢去省城做生意，我就不相信好人的日子我過不了。別人能做到我也一樣能做到。”
二胡站起來，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想要跟這虎哥去省城。
虎哥搖搖頭，“二胡你們都有家有口，你們去了省城家裏老婆孩子怎麼辦就把他們扔在這裏自生自滅，那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兄弟們裏面也就我和小飛孤家寡人，你們還是好好守着老婆孩子過日子吧，咱這縣城裏，5000塊錢開個小鋪子，或者買個車跑運輸什麼的養家餬口肯定沒問題，別跟着我瞎折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去了那裏要幹什麼你們跟着我能幹什麼”這不是重兄弟情義的時候。
二胡爲難了，的確虎哥說的很對，難道真的把老婆孩子都扔下，剛纔是一時血氣方剛，可是真的冷靜下來老婆孩子沒個人照應，在這裏怎麼生活，跟着虎哥去了省城那是一個陌生的地方，無論幹什麼都要從頭開始，能不能站住腳都是一個很大的問號。
他可以帶着老婆孩子一起去，可是你不能讓別人都跟着一起去，這樣就是爲難人家。
虎哥拿出五十塊錢交給小飛，“去，買些酒菜回來我們兄弟們再好好喝一頓，這就算是我們的散夥飯。別都哭喪着臉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以後都好好過日子。”
一頓飯喫下來，每個人都是鴉雀無聲，對於前途的迷茫，還有忽然的兄弟分離，有一種說不清的難過何茫然。真正喫得下去的人又有幾個
虎哥從箱子裏拿出錢，一個人面前一摞。
“一個人5000塊錢，我虎哥說話算話，喝了這杯酒我們大家就各奔前程。”虎哥一杯飲盡，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
幾個人都一飲而盡，杯子齊齊扣在桌子上。
一個一個拿着錢離開。
只剩下小飛和虎哥。
虎哥擡頭看一眼小飛，小飛笑嘻嘻的把玩着手裏的5000塊錢，扔到虎哥面前，“虎哥，你也知道我可沒地方去，我又沒爹沒孃又沒媳婦兒沒孩子的，我不跟着你，肯定要跟着外面那些道上的人胡混。你是我大哥，你總不能看着我誤入歧途，再說我把這錢就當投資，跟着你做生意，也好過我在外面瞎胡混。你看你做生意總要人手吧，我打雜跑腿兒都沒問題，你就帶着我吧”那混不吝的賴皮樣子讓虎哥給了一巴掌。
“就知道你小子會耍花樣。行了跟着我吧，咱們就出去闖一闖，老子還不信老子闖不出一片天地。”
忽然一個聲音插進來，“虎哥，你這可不地道，帶着小飛怎麼能不帶我呢。我比小飛能幹。我可是帶着老婆孩子跟定了你，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原來是二胡，這個傢伙早就想好要帶拖家帶口也要跟着虎哥走。
“好既然你們兩個都跟着我，那讓我們兄弟好好做出一番事業，也不愧對我們這輩子。”
三隻大手緊緊相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