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自己絕對沒好下場。
她抱着念恩轉身就跑了出去,甚至不敢去往後看一眼。
賀景承沒反應過來,那個女人竟然跑了?
一時間他有些哭笑不得。
其實他並想和她發生衝突,只是每次都被她挑起火氣。
他總是在那個女人面前,失控。
自制力,在她面前成了笑話。
他沒去追,轉身上了樓。
洗澡換完衣服,找煙的時候,從牀頭的櫃子裏發現一盒藥,避孕藥。
這地方沒幾個人來過,能進入臥室的更沒幾個。
他沒放過。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女人放的。
讓那樣一個女人給他生孩子,他是肯定不願意的。
他接受不了,一個不純潔的女人,生自己的孩子。
可是,看到她如此主動不願意爲生自己的孩子,他又覺得心裏堵的慌。
悶悶的。
他煩悶的抽着煙,外面轟隆隆的雷聲,在這安靜的深夜,格外的震耳。
電閃雷鳴,霎時間,大雨咆哮而下,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似得。
賀景承的臉在雷電和零星的煙火中交錯,光影忽明忽暗。
這麼大的雨,那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在這荒郊野嶺中,恐怕連避雨都地方都找不到。
他自嘲的笑,自言自語道,“她到底哪裏值得自己掛心?”
煙抽到一半,他還是沒戰勝內心的掙扎,起身離開別墅。
雨勢很大,雨刷不停的擺動,賀景承自己都沒發現,臉上竟有幾分擔憂之色。
他沿着路,尋找她的蹤跡。
沈清瀾沒預料到,竟然會忽然下這麼大的雨,而且有雷電,她不敢靠近樹林。
沒有地方躲雨,她穿的又單薄,連件外套也沒有。
她只能將念恩護在懷裏,用自己的身子,替他擋風雨。
“姐姐我好冷啊。”念恩躲在沈清瀾的懷裏瑟瑟發抖。
沈清瀾將他抱的更緊,企圖給他一些溫暖。
雨水那麼大,她那樣瘦弱,在雨中搖搖欲墜。
她抱着念恩,走的慢。
賀景承很快就看到了她。
雖然風雨交加,但是她的步伐卻沒停。
將念恩護在懷裏,往前走。
賀景承心裏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麼滋味。
將車停在路邊,還開了遠光燈,打着一把黑色的雨傘下車,走過去。
沈清瀾感覺到了身後的那道光,回頭,就看見賀景承打着傘,逆光而來。
她停住了腳步,賀景承將傘都撐在她的身上,很快賀景承的衣服都溼了。
沈清瀾不知道怎麼開口,站了片刻,賀景承冷冷的開口,“你打算這麼一直站着?不顧自己,也不顧你的孩子?會不會被雨淋的生病?”
念恩的嘴脣有些發紫,凍的,牙骨打架。
凍的話都說不清楚了,“我……好冷……”
快要入冬了,雨水特別的涼。
沈清瀾的狀態也沒好到哪裏去。
看着念恩,她低着頭說,“謝謝賀先生。”
“先上車。”
三人的衣服都溼透,坐進車裏賀景承開了空調,雖然暖了很多,但是臉色還沒那麼快變過來。
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別墅。
沈清瀾抱着念恩已經有些喫力,賀景承看見了,也沒上手接。
他不是不喜歡孩子,但是不喜歡別人的,更不喜歡還是她和別的男人生的。
本來看着就不爽,讓他抱,根本沒可能。
進入屋內,暖和多了。
沈清瀾將念恩身上的溼衣服脫掉,裹進被子裏。
念恩卷着身子在被窩裏,只露個頭,“好暖。”
沈清瀾給他擦着頭髮,又用額頭抵抵他的,沒發燒她才稍稍放心些,擦了擦他的臉,“你在這等會兒,我去燒點薑湯。”
念恩乖乖的點了點頭。
沈清瀾出了客房,賀景承剛從樓上下來,他已經換掉溼衣服,手裏拿着一塊毯子。
隨手一擲,扔在了沈清瀾的身上,“把溼衣服脫了。”
沈清瀾抱着毯子,站在原地沒動。
賀景承冷啜一聲,“你的身子哪裏我沒看過,裝什麼矜持?”
沈清瀾低着腦袋,眼淚混着雨水滴下來,賀景承說的沒錯,她在他的面前,根本沒有尊嚴可言。
她如同沒靈魂的木偶,當着賀景承的面,把自己的溼衣服脫了。
她的皮膚很白,身子偏瘦,腹部上的青紫觸目驚心。
賀景承的眼神一暗,當時他是特別生氣,但是沒想到。能傷的這麼嚴重,沒一個月,怕是淤青難消。
沈清瀾裹着毯子,身上暖了很多,她依舊沒擡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我去燒點薑湯。”
說完她就往廚房走去。
要是以前這裏不會有姜,自從沈清瀾也住在這裏,她就準備了生活用品。
鍋在火上燒,她也沒離開廚房,就站在一旁等着。
過了一會水沸騰了,她關了火,將薑湯倒出來。
她倒了三碗,等涼了一些,她端了兩碗出來,一碗給賀景承,另一碗去客房喂念恩。
這折騰了大半夜,念恩困了。
沈清瀾哄着他,“念恩乖,把薑湯喝了,去去寒氣。”
“我困。”念恩躲在被子裏不願意出來。
“念恩,乖,你生病了,我怎麼向你叔叔交代?他一定會罵我的。”
念恩見過慕言罵人,所以他信了。
嘟囔着嘴,沈清瀾抱着他,“不燙了,喝完了再睡。”
念恩雖不情願,但還是張開了嘴,眉頭皺着,“怎麼跟藥一樣呀,那麼難喝。”
抱怨歸抱怨,他還是很乖的把薑湯喝了。
沈清瀾給他蓋好被子,身上暖了,有困,很快念恩就睡着了,沈清瀾見他睡熟,才離開房間,出去時,不忘把門輕輕的關上。
送碗進廚房,把自己的那碗薑湯喝了,身體裏的血液一下好似都暖了。
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想到在客廳裏賀景承,她的神色又沉重起來。
不想和他相處,可是又身不由己。
客廳賀景承在抽菸,沒喝薑湯,沈清瀾站在他對面,蹉跎着,“你也淋了雨……”
“你過來。”賀景承朝她伸手,他寬大細膩的掌心泛着點點昏黃柔和的光澤,只有食指和中指之間,有些薄薄的繭子,他經常抽菸留下的。
離的近,她能聞到那股淡淡的菸草味。
她將手放在他的掌心,繞過茶几,順着賀景承的力道,坐在他的腿上,依在他的懷裏。
她微微的低着眼眸,不管剛剛是誰的錯,她都先道歉。
“對不起。”
賀景承抵着她的頭,磨蹭着她的髮絲,“對不起我什麼?”
“作爲情婦,而且你已經給我豐厚的報酬下,我不該向你再提條件……”
賀景承按住她的嘴脣,不想在繼續聽,情婦這樣的字眼,讓他極其不舒服。
他揉捏着她的手,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摸她的手,手心有繭子,像是做了很多粗活,纔會留下來的。
在牢裏,要勞動改造,每天都要幹活,所以留下了繭子。
回想起總是傷痛的。
她意識到,想要抽回,可是賀景承沒放,反而握的更緊,“告訴我,這是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