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瀾的眼珠子動了動，不知不覺的續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她哽咽了，莫名的想哭，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爲什麼，啞着嗓子說，“好。”
是真的好。
賀景承擦掉她眼角的淚，用着責備的語氣，但是臉上卻是相反的，溫柔的好似能滴出水來，能把人溺死，“好，還哭，想讓人心疼你是不是？”
沈清瀾的心情很複雜，沒心情和賀景承貧，拍開他的手，“你先出去。”
“嗯。”秦懷銘還在外面，他在裏面呆的太久不好。
賀景承離開房間後，沈清瀾沒有立刻起來，而是躺着沒動，慢慢的平復自己的心情。
是激動還是喜悅她分不清楚，只感覺很奇妙。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讓她興奮彷徨，迷失又渴望。
她掀開被子撐着身子從牀上坐起來，這時陳媽走了進來，上前扶着她，“先生在外面說話，我扶你去洗臉。”
沈清瀾點頭。
到洗手間，有熱水沈清瀾沒用，而是用涼水衝了衝，剛睡醒身上是溼熱的，這樣猛的一沾涼水刺激的背後汗毛都豎起來了，但是精神一下就清明瞭。
一點剛醒來的惺忪都沒了。
她擦乾臉，將睡覺弄亂了的長髮紮在腦後。
她看着鏡中自己的狀態是否好。
她想讓自己好的樣子呈現出來，呈現在秦懷銘面前，哪怕不言語，也讓他知道，她現在過的很好。
“還沒好嗎？”陳媽問。
這水都關了好久了，怎麼不見她出來，關心的詢問。
沈清瀾收拾好情緒，拉開洗手間的門，陳媽扶着她，問，“出去嗎，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等了很久？”
“是啊，得有兩個小時吧。”陳媽說。
沈清瀾看着陳媽，“怎麼不叫醒我？”
“不讓我叫，說讓你休息。”陳媽也很無奈。
沈清瀾的手緊緊的攥着陳媽的手，“我的樣子看起來好嗎？”
“好，我就沒見過比你還好看的。”陳媽不假思索的說。
她的臉，沒有擦任何化妝品，但是卻白的跟白瓷一樣，細膩毫無瑕疵，眉清目秀，脣泛着淺淺的粉色，長長的黑髮紮在腦後，就是這樣簡單的樣子，也是好看的很。
比那些擦臉抹粉的女人還好看。
昨天她見到一個女的，大着肚子，嘴上還擦着大紅色的口紅，看着都不舒服。
哪有沈清瀾這樣的養眼。
不施粉黛也是盛世容顏。
沈清瀾一下笑了，其實她問陳媽的是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好嗎？
但是陳媽的理解好像跑偏了。
但是沈清瀾也沒糾正，這樣被陳媽一逗，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走到門口，陳媽拉的門……
會客廳裏，賀景承正在和秦懷銘說話。
秦懷銘的臉色不似之前好，“一直沒證據，他做的很隱蔽……”
賀景承看見沈清瀾從屋裏出來，故意喊了她一聲，打斷了秦懷銘的話。
秦懷銘回頭，看見沈清瀾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最終歸爲平靜，渾濁的眸子閃着亮光，“我來看看你……”
他很欣慰。
賀景承不想他有遺憾，畢竟他的病……
所以在沈清瀾和他說，想要去看秦懷銘的時候，賀景承就明白，沈清瀾已經徹底消化了這件事情。
“嗯。”沈清瀾慢慢的走進來，賀景承過來接過陳媽的手扶着她，坐在沙發上。
現在她的肚子已經很大，像是懷裏揣了一個大球。
秦懷銘仔細打量着沈清瀾的眉眼，她的眼睛很明亮，很有神。
縱使心裏有千言萬語，這個時候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誰都不知道怎麼開這個頭。
“今天我們到外面去喫飯吧。”賀景承開口打破這相對無言的氣氛。
沈清瀾猶豫了一下，醫生說她不能走路，她在房間裏也是要人扶着慢慢挪動。
賀景承知道她擔憂什麼，握着她的手，“一直呆在房間裏不悶，趁着今天，我帶你出去看看。”
沈清瀾點了點頭，說道，“好。”
秦懷銘雖然擔憂沈清瀾身體，但是這個時候他真拒絕不了和沈清瀾一起喫飯的這個提議。
還能喫幾次呢，能數的清。
賀景承打了一通電話出去，讓人備車子。
副官推着秦懷銘先下去了，沈清瀾叫陳媽，“一起去。”
陳媽擺擺手，“我就不去了。”
她知道是什麼情況，她一個外人去這樣的場合不合適。
“你也去吧。”這句話是賀景承說的。
要是沈清瀾去個洗手間之類的，陳媽跟着去方便。
“那好。”賀景承都開口了，陳媽只能答應。
沈清瀾扶着賀景承的手臂，“等一下你走慢一點。”
賀景承扭頭看她，目光移到她的肚子，“就你這樣能走？”
是不能走啊，但是怎麼辦呢？
她靈光一閃，“要不你去給我弄個輪椅來……”
賀景承的眼角不停的抽動，對沈清瀾自以爲很好的提議而無言語對。
他微微附身，“摟着我。”
沈清瀾不大明白他什麼意思，只是聽話的摟住他的脖子，離的很進沈清瀾能夠清清楚楚感覺到他的呼吸，賀景承拍拍她的背，“摟好了。”
沈清瀾緊了緊手臂，賀景承攔腰將她抱起來，“我當你的腿。”
設清瀾有些不安，這樣被人抱着進進出出的多招搖，沈清瀾將臉埋進他的頸窩。
看不見自然就不難爲情了。
賀景承低頭看她，微微翹着脣角……
他就喜歡沈清瀾這樣。
醫院的門口，秦懷銘已經上了自己的車子正等着賀景承和沈清瀾。
看見賀景承抱着沈清瀾，等着的司機趕緊去拉開車門，賀景承彎身將沈清瀾放進車裏，怕她做的不舒服詢問道，“行不行。”
沈清瀾清嗯了一聲，往裏挪動讓出位置讓賀景承上來。
陳媽坐在了前面，司機啓動車子，秦懷銘的車子跟在後面。
過了大概十五分鐘的路程，車子停在一座建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