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族長壓力大 >第一百六十七章 被盯上了(第一更求月票)
    正如杜里正所說,賭癮沾上了,哪裏就那麼容易戒的。白老大看到的不是別人,是忍不住又來賭場的梅秀才。

    之前因爲賭博的事情,父子兩個懇談,梅秀才也賭咒發誓,只說自己戒賭,再賭就不得好死。

    這幾日也不往鎮上來,不過等到梅童生身體略好去了村塾,梅秀才就在家裏坐不住,因怕妻子聒噪阻攔,特意避開妻子溜了出來。

    上次從“賭友”那裏得的二百兩銀子,被梅童生強要了去,大部分還了白老大的那份欠款,小份的則是握在梅童生眼中,做日常嚼用拋費。

    去年時梅家這邊還佃出去七十畝地,雖說佃給族人,可也一個大子兒租金沒少,五成租子,梅家這邊負責農稅。

    可因爲梅家兩個秀才,有一百六十畝的免稅田,這七十畝的農稅就省下。

    另外剩下的九十畝的免稅田名額,梅家也沒有浪費。有幾個族人投靠過來,將田掛在梅秀才叔侄名下,其中免下來的那一成稅,則是梅家與田主均分。

    梅家自己的七十畝地,租子將近一百石糧食,換成錢就是二十五貫錢,換成銀子二十兩有零;那九十畝掛名的田,一年兩季剩下的農稅就是二十七石,換成錢六貫多,又是五兩多銀子。

    二十五兩銀子,加上梅童生在村塾拿到的錢米,還有梅晟的廩米與廩銀,梅家一年收入四十來兩銀子。

    換做其他人家,這樣的收益肯定能積攢下些,可梅家供着兩個讀書人,筆墨紙硯、拜師交友,處處都要銀子。

    要不是梅童生吝嗇成性,最會抓錢,梅家早就入不敷出。

    因此這地一賣,以後的進益就降爲十幾兩,一家六口喫飯都勉強,梅童生纔是真慌了,擔心兒孫的學業堅持不下去。待見了那二百兩銀子,自然是跟救命稻草似的,握在手中不撒開。

    不過梅童生膽子小,礙於白老大在西集鎮乃至三河縣的威名,實不敢得罪,就央求人去幫兒子還了白老大那邊的欠債。

    “最後一次!”梅秀才沒有賭資,就從妻子首飾匣子裏摸出兩根銀簪子,因爲一個鑲嵌了兩顆珠子,在當鋪裏當了四兩;另外一根素銀的,當了二兩三錢,總共得了五兩三錢。

    之前梅秀才在白家賭場出入兩個月,賭圈裏都曉得有位相公嗜賭。

    加上梅秀才畢竟是讀書人,愛講究個臉面,付賭資的時候極痛快,倒是不少人盼着他來。

    這一眼看到他,就有兩個賭友湊過來,招呼他去包間。

    梅秀才揣着五兩銀子,也不推卻,直接跟了過去。

    進入賭場前,梅秀才想的是“最後一次”,要是贏了,以後用錢也寬裕點兒,省的三十來歲的人了,還跟老爹討銀子。

    不過等進了賭場,梅秀才的想法就變了。

    口袋裏的銀子不多,可梅秀才並不露怯,反而放開手腳。就因爲他想的是白老大那邊的欠債還清了,要是用銀子,正好可以從白老大那裏再借就是。

    都說越是擔心什麼越是來什麼,看淡了反而好了。

    梅秀才眼下的情形就是如此,五兩三錢銀子的本錢,一上午的功夫,就回來六十六兩銀子。

    十二倍,梅秀才看着賭桌滿眼放光,恨不得再翻上一番。這是肚子裏的“咕嚕”聲,讓他腦子略清醒些。

    只有收回到口袋裏的纔是真贏的,擱在賭桌上的都是虛幻。

    先這樣吧。

    梅秀才艱難地做了決定,藉口午食出來。

    一個相熟的賭友跟着出來,笑呵呵道:“我也飢了,梅相公給個面子,咱們百味香說話。”

    有之前那個想要買地的賭友在,梅秀才對人不免戒備,不過待想起眼前這人姓金,鎮上老姓,心就踏實下來。

    真要是那鬼祟之人,都是藏頭露尾的,不會用老金這樣的人。

    實際上,梅秀才還真是說錯了,因爲這個老金不是別人,正是西寧侯府在通州的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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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西寧侯府在通州的莊子,並不是遷都這兩年趁熱買的,而是之前就置下的。

    說起來也是時也命也,西寧侯府的莊子也沒有掛在侯府公中,而是西寧侯永樂十年回南京後打發人拿了自己的私房來北地置的。

    當時侯府管事就看上兩個小莊,一個是杜里正隱下來的那個十頃的小莊,一個則是相鄰的五頃小莊。

    當年匆忙,管事沒有找到十頃小莊的主人,就買了隔壁的小莊,裏面安置的不是別人,正是西寧侯親兵校的遺孀與遺孤。

    這種安置遺孀遺孤之類的事,對於邊疆將軍來說,都是尋常事。

    西寧侯卻遮遮掩掩,將官鹽當成了私鹽賣,自然是有不能見人的緣故。

    那就是遺孀在西涼時是母子兩個,在當家人沒了後就閉門守孝,不與外頭交際,可奇怪的事這母子兩個,到了北京就又多了個遺腹女。

    這遺腹女戶籍上是十三歲,生於名義上的老子戰死七月之後,實際上只有十二歲。

    不用說,西寧侯不厚道,淫了屬下之妻。

    男人麼,風流官司本不算什麼,偏生西寧侯身份不合適,且不說他是嫡公主駙馬身份,納妾置婢就有藐視皇家的嫌疑;還有就是這遺孀之夫,正是跟着西寧侯出巡,爲護着西寧侯中了蒙古人的伏擊而死。

    要是西寧侯淫了“救命恩人遺孀”的事情傳出去,不僅公主髮妻那邊無法交代,就是西涼軍中也會威名盡失。

    換做個狠心的,出了這等紕漏,少不得一碗紅花去了禍根。偏生宋侯爺是個溫柔多情的,與這遺孀偷來偷去,也有了幾分真心,就安排着悄悄生了私孩子。

    後來宋侯爺被朝廷召回金陵,也沒有將涼州的娘幾個全拋下,卻也不敢真的接回金陵,就安排人北上在通州置地,安置了母子三人。

    一轉眼十來年過去,那遺孀的一雙兒女也大了。

    小子還好,家裏供着讀書,已經過了童子試,如今是縣學官學生;女兒戶帖上十三歲,也到了該說親的時候。

    之前置辦的五頃地,雖在遺孀名下,可她還有兒子,沒有將全部產業給女兒做陪嫁的道理。

    宋侯爺十來年間,沒有見這個親生女兒,也沒有忘了。

    明明是侯府小姐,可只能養在外頭,當爹的心中也不忍。

    只是早年離的遠,鞭長莫及,如今侯府遷到北京,宋侯爺也不放心別人,就安排族侄過來,要正經置辦份產業給則沒有名分的女兒做陪嫁。

    杜里正倒黴,正好被查出是那相鄰莊子的主人。

    只是因西寧侯這十來年境遇不大好,那族侄行事便也十分謹慎,生怕不一小心出了紕漏給族叔招災,便拐彎抹角,先是收服了杜記布莊的掌櫃張福,想要訊問杜里正的底細,結果問出了杜里正想要招婿的消息。

    梅家的梅晟,就這樣入了宋少爺的眼。

    要曉得宋少爺來通州前,領的差事是兩個,一個是置產,一個是在當地尋個妥當人家的子弟,給小族妹選婿。

    宋少爺本意,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買了地、訂下婚約,沒想到倒是打草驚蛇,一件事沒有辦成。

    加上如今三河縣令的底細傳出去,那邊也是皇親國戚,還是東宮的岳家,宋家更不好亮明車馬直接做什麼。

    可那梅晟家裏人口簡單,又是真有才學的,與宋小姐的哥哥又是同窗,正式合適的女婿人選,就是宋侯爺也覺得差不多。

    宋侯爺嫌宋少爺年輕沒有魄力,就喊了他回去,叫莊頭老金負責這兩件事。

    老金既曉得那十頃的莊子是杜里正的,早當成了囊中之物,並不着急。

    反倒是姻緣之事,梅晟這個十三歲就中“小三元”的秀才公,可是縣裏炙手可熱的佳婿人選。

    還有就是老金初被委以重任,有心做的更好,以討好侯爺主子。

    這“百味香”食鋪,就是他老金給小姐看上的第二份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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