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族長壓力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各人心思
    梅平眼見梅氏重新接納了梅小八,只當是雨過天晴,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

    梅童生並曉得兩家還有其他干係,聽了梅平方纔勸孫子那句話,只當是梅小八大伯、大娘心存不良,對老人家抱怨道:“到底你纔是一家之主,還沒有到七老八十的地步,作甚都聽兒子兒媳婦的!父父子子,你儘管去管教,梅青樹還敢不孝不成?”

    梅平唯有苦笑,村裏人家不都是如此嗎?兒女都是債啊。

    辛苦拉扯大兒子,給兒子娶了兒媳婦,最後老了老了還得看兒子兒媳婦臉色過日子的老人,不是一個兩個。

    梅童生不喜女子來村塾,這梅氏雖是侄女,可到底是也女子,說完梅平,又對梅氏道:“以後莫要左性,過嗣就是過嗣,豈是鬧着玩的?梅旭既是你胞兄嗣子,你這個做姑姑的不教養,誰來教養?還有桂家那邊,莫非忘了你胞兄是怎麼沒的,撫養小八本就是應當的,有什麼臉面嫌棄小八?再有下回,老夫就去找桂家人好生理論理論!”說罷,不耐煩的擺擺手道:“好了,家去,家去,這是學聖人書的地方,又不是集市,一個兩個的過來折騰!”

    梅氏也不想再掰扯什麼,對梅童生與梅平福了福,就家去了。

    *

    木家村外,官道上,一輛馬車駛向西集鎮。

    張大趕車,桂重陽與桂二爺爺坐在馬車上。

    張大臉色,還是餘怒未消,道:“平素裏瞧着梅家人,一個一個傲氣的不行,沒有想到竟這樣下作!就是該告!不能饒了他!”

    村裏過日子,趕上農忙的時候,哪裏能天天都有人看家。這一個村裏出來個賊,整個村裏都難安生。

    桂二爺爺嘆氣道:“之前就曉得他們壞心,只是沒有想到他們竟存了這個念頭。這大白天的,跟明搶也不差什麼了,都是村裏住着,實不想走到這一步。”

    張大搖頭道:“說不得梅家就是看着桂家厚道,纔敢蹬鼻子上臉呢!桂家長房那邊,四張嘴,三張姓梅的,順娘不說了,一手好針線,自己能養活得了自己,兩個小的,可不是都要桂家養活!梅家不念好不說,這是恨不得桂家長房都歸了梅家纔好呢!這可得防住了,小三兒還小呢。”

    張家是村裏小姓,最近親的就是桂家,兩家幾十年的老交情,小輩們也親近,張家自然是盼着桂家日子越來越好的。

    桂家既露了富,這樣被人惦記的事情有一就有二。這次登門入戶的是梅家小子,還算是幸運,換做其他人,連梅氏姑侄的名聲都要受牽連。要是真有心腸惡毒的,直接害了桂重陽性命,到時候可沒有地方悔去。

    村裏人爲什麼不敢惹杜家,就是因爲杜里正當年剛上任時,擠走了兩家;桂家要是不厲害些,只有被人欺負的。

    幾個人說着閒話,就到了西集鎮上。

    桂重陽請桂二爺爺與張大去了百味香食鋪暫歇,自己去袁氏書院請桂五去了。

    這百味香食鋪,張大還是開業的時候來過一遭,如今是第二次登門,看着客人盈門,還是咂舌不已,對桂二爺爺道:“老五這日子是過起來了,以後桂二叔就擎等着享兒孫的福吧!”

    桂二爺爺看着未到飯時就熙熙攘攘的食客,卻是不喜反憂。

    生意這麼好,是不是太招搖了?

    外人以爲這是桂五的產業,可桂家人當然曉得這是桂重陽的產業。

    桂二爺爺眼中,桂重陽的身體是需要嬌養的,只入秋以來這兩個多月,桂重陽就病了幾遭。有這幾個鋪子,還有那幾頃地,桂重陽也能有個保障。

    這裏可是通州地界,離京城實在太近了,有貴人看上杜家的地,杜家就得捏着鼻子賣地;那要是有貴人看上桂家的食鋪呢?

    人老成精,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桂秋正在這邊論值,見到祖父過來嚇了一跳。

    老爺子因爲腿腳不便利,不願意給人增添麻煩,鮮少來鎮上,今天這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

    待曉得老爺子是陪桂重陽來鎮上,爲的是與梅家打官司,桂秋睜目結舌,驚訝的能吞個雞蛋進去。

    有張大在,桂秋不好說什麼,卻是多少覺得堂弟有些小題大做。

    畢竟以後都在木家村,這樣撕破臉沒有什麼好處,就算是震懾,經過官府也太過了些。

    *

    袁氏學館外。

    桂五得了傳信出來,聽了桂重陽要告官,卻是點頭道:“早該如此!”

    桂五素來想的多,覺得桂家這樣來一次也好。

    不僅是震懾其他村民,也是爲了讓梅家不敢再打梅小八的主意。

    梅小八到底是梅青竹嗣子,與梅氏姑侄密不可分,可要是與本生親那邊黏黏糊糊,除非真的退回去,否則以後少不得扯皮事。

    另外一件事,就是加深桂重陽與張量的關係。

    張量既受了桂重陽“徐師兄”的託付,要看顧桂重陽,那也不能總這樣不遠不近的。

    有的時候,“兩不相欠”人與人之間關係反而生疏,適當的受了別人人情,關係才能更緊密些。如此有來有往,總比現下這樣“君子之交淡如水”,臨時有事再求到門上要好。

    桂五有自知之明,曉得桂家做不了桂重陽的助力,頂天能做到不拖後腿,桂重陽以後想要在仕途上有所作爲,自己矇頭亂闖,還不若藉着父蔭與兩個師兄保持往來,以後彼此扶持,京中的“徐師兄”如此,另一個即將回京的“梅師兄”也是如此。

    桂重陽年歲小,骨子裏帶了幾分傲氣,行事素來自立自強,並不是依賴人的性子。桂五看在眼中,既是自豪堂侄的風骨,也是隱隱擔憂他太剛性,如今能借着官司推一把,自是巴不得。

    桂重陽不曉得桂五已經爲他的前程事未雨綢繆,心中頗爲感動。

    百姓人家,提及官府衙門莫不是噤如寒蟬,可不管是桂二爺爺還是桂五聽聞他要打官司,都沒有說一個“不”字。

    就算曉得桂重陽認識新縣令,可這樣全心爲他着想不怕麻煩不怕非議,只有偏護他的,也只有真正將桂重陽當成家人才會如此。

    桂五讓桂重陽稍待,自己回去請了半日假,才隨桂重陽去了百味香與桂二爺爺爺等人匯合。

    百味香就有紙筆,桂五吩咐桂秋拿了,自己揮筆寫狀子。

    桂秋本想叫桂重陽到一邊勸兩句,眼見叔叔都應了,就立時閉了嘴。總不能就他一個人聰明,既是闔家都覺得小堂弟這官司該打,那自己還廢話做什麼?就算爺爺想的少,五叔還能想的不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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