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獄記重生 >150回 她沒氣質 她是殭屍
    150回 她沒氣質 她是殭屍

    看着眼前這個來接見吉占中的乾巴巴的瘦高個子女人,我心裏想這就是他每次“牀震”陶醉時嘴裏輕輕呼喚的“俐”我正在挖空心思地想着這個放在腦子裏沒有解開的謎團。就聽見妻子叫我:“馬上接見就要停止了。你還要啥吩咐”。妻子的喊聲把我拉回到了現實。

    我想了想,覺得對我來說把稿件投寄出去就是最大的事了。對家裏來講不管生活有多苦每個人都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的安慰。想到這我就感觸地說:“也沒啥,你和孩子,還有母親只要身體好,家裏平安就能讓我放下心來好好改造,只有這樣才能使我在改造的路上快馬加鞭。”說着話的時候,我內心十分愧疚:“好好撫養孩子,我欠你的只能等回去還了。還有以後來的時候什麼也不要帶了。這裏每月有八塊錢的生活補助,除過購買牙膏外,解手我習慣了用廢報紙。報紙在教學樓上多得是。這樣計算下來,監獄給的生活費還綽綽有餘。只圖母子平安就好。”我又想了想說:“但每次要買幾本稿紙和幾隻圓珠筆芯,寫稿子用。還有買上兩疙瘩鹹菜就足夠了”說這些話的時候是早已下了決心的,今後我就思謀着這樣過了,能給家裏省一分是一分,不能在給家裏增添任何負擔了。接見結束了,母親還是用那個圓圓的塑料保溫桶提來了羊肉餃子,剩下的就是王致和豆腐乳,雞蛋炒鹹菜等。

    接見結束了,母親看着我圓圓腫脹的臉一直在流淚,我知道母親心疼我。但坐了監的犯人哪個不是父母生的我要真正投入改造,要過的第一關就是能受得了生活上的艱苦。

    倒是吉占中妻子給他帶來的東西挺多,畢竟人家孩子都工作了,妻子也是個高中數學教師,有着固定的經濟收入。吉占中站在接見室傳遞物品的裏側,嘴還是高興成了“lt”形,有一整袋子足有30斤的蘋果,還有一箱康師傅方便麪,一箱火腿腸。看着這些東西我都眼饞,心裏想這個看上去風都能吹倒的瘦乾女人還這麼大的勁,把這麼重的物品都帶進來了。

    我正目送着母親和妻子下樓就聽見吉占中喊:“林峯,幫幫忙,給我搬些東西。”“好的,沒問題。”因爲我手裏沒啥東西,出點力氣還是有的。再說了牀下牀上的幫個忙也是應該的。我把我的那保溫桶和王致和豆腐乳等放在他的那箱火腿腸上,然後把火腿腸的箱子落在方便麪上,其實這些都沒多少分量的。吉占中只管背上那一袋子蘋果,我就這樣幫着他滿載而歸。回到監號,吉占中臉上光彩多了,那高興勁用語言是無法描述的。他回到監號,首先解開那袋子蘋果:“林峯,你出力幫忙了,給你兩個。”說的時候他就往我手裏塞,我笑着擋了回去:“吉老師,謝謝。出點力是舉手之勞的事,不用客氣。”我很認真的說:“吉老師,我從小就不能喫蘋果,喫蘋果倒牙{牙發酸的意思}。”說完笑笑,提着那筒還熱着的餃子離開了監號。其實我不是不想喫,看着那蘋果我就一直往肚裏嚥着涎水。但我決不能讓別人認爲我是一個見了別人的喫食就沒有自尊的軟骨頭。在監獄這個地方我必須能喫得苦中苦。

    我提上餃子來到了學習閱覽室:“哥,你看和上回一樣,還是羊肉餃子。我們還是一人一半。”這是母親來接見的第三次,也是第三次帶來的餃子。前兩次也是我和魏志強像數個似得,評分着吃了。因爲我們就像是親兄弟,在魏志強的學習閱覽室裏的抽屜裏有兩雙筷子,這都是第一次我們一起喫餃子的放到這的專用品。

    我打開保溫桶的蓋子,濃濃的羊肉味撲鼻而來。看着餃子我的口水只往出流,再看魏志強也一樣嘴脣一直往裏嗦,那是極力控制涎水往外流的動作。是啊,面對這一筒餃子,就像是飢餓的豺狼好不容易逮住了一個可口的獵物。

    晚上,我搬個馬紮出來坐在南牆根上。現在南牆根已不是我的專利,因爲隨着溫度的升高,許多人已不再喜歡圪蹴在窄小的監號裏了。外面的空氣比較新鮮,空間也比較大,能讓壓抑的心靈得以釋放。除過搬着馬紮坐着的,還有些人在不大的長方形的監院裏東西方向來回走動。相比之下監院裏熱鬧了起來。

    我坐下不久,那個吉占中也搬個馬紮坐到了我的跟前。他今天特別興奮,臉上也發起光來,就像在臉上塗了一層透明的油彩一樣亮亮的。

    吉占中每次老婆來接見就特別興奮,就像是在單位時和朋友飲酒半酣時,有的人就特別興奮,精神特別激昂,話也滔滔不絕。人常說:酒後吐真言。要是到了這個時候,你只要問醉酒的朋友啥他就會着啥,就像服了xing fen ji,已經由不得他自己。過後他會短暫的失憶,對原先所有自願“交代”的事情也全忘得一乾二淨。我想這個吉占中可能見了老婆就像喝多了一樣吧,正處於無比興奮期,要不湊這個時候探聽他一些不爲人知的謎團

    吉占中坐在我的身邊,不用你搭話,他就口若懸河:“林峯,我們真的有緣啊,你看看,你一下隊我們就是上下鋪。而且一到最關鍵的時候,我就站出來幫你。他媽的,那些人算個菜鳥。我就看不起他們,也知道他們是什麼東西。”他說的時候,也不像原來那樣小心翼翼,就像換了個人似得膽子大了許多。說話的時候,他的脖子還硬硬地往上一翹一翹那的,和醉鬼說胡話一樣的表情。只見用手指着我,脖子一梗:“不過我說你啊,你真的不夠意思。”他的話使我一愣。“林峯,你寫的那篇文章女兒,別太想我,在裏面有個情節,說的是女兒給你撿回爛果子的事。女兒給你拿來的爛果子你吃了。寫的很感人,我看了也掉淚了。”他又指着我:“你說是不是你這樣寫的”我壓根沒想到這個吉占中還記住了那篇文章,我只好點頭:“是,有這麼回事。”這一下吉占中更來勁了:“可我今天給你兩個又好又大的蘋果,你咋不喫,還說啥倒牙”我知道隱瞞不過去就說:“我家裏窮,不能與你相比,這次吃了你的蘋果,下次卻不能用其他的物品送你相抵,就欠了你的人情,所以我寧願嚥下口水,也不喫別人的東西。”“錯那是你的勞動所得”吉占中說完,我更加霧水重重。這時吉占中就說道:“就是你勞動所得。你幫我搬了東西。要是其他人幫忙搬運,也要分的一點搬運費的。”我一聽哈哈大笑:“吉老師,你就別說多心了。不是你的東西我不要,其他人的東西我也是全部拒絕。再說了,我幫你也是順路捎上的,沒什麼搬運之類。”我鄭重其事地說:“我記得一句話:拿了別人的手短,吃了別人的嘴軟。尤其監獄這個地方。喫上別人的一次,就可能有幾次、有好多次,這樣在別人面前就會得軟骨病,見了別人自認就會理虛氣短,到頭來就會失去最起碼應有的一點尊嚴。我不給自己開這個口子,也不給別人這個機會。”吉占中心懷敬佩的看着我:“在這個地方,沒有幾個人會和你這麼想的,也不會有幾個人能象你這麼做的。有時候也不要對自己太苛刻了。”我沒表態,但我知道,這可能就是我作爲一個犯人應該堅守的最低底線

    在監獄這個地方,有時候你的舉動雖然謹小慎微的卻逃不過別人的眼睛,有時候你大大咧咧的卻沒人在意你的行爲。我看吉占中真的處於興奮“酒醉”狀態,也爲了轉換一下話題。就試探着問吉占中:“吉老師,我嫂子叫啥俐來着這個名字特別好聽,人也是文文靜靜的,既美麗又有氣質,這就是高雅端莊吧。”我這一說,吉占中直愣愣地的瞪着我:“你說什麼俐什麼你嫂子”我趕緊說:“就是嫂子的名字呀。”吉占中一聽就搖頭:“林峯,你別拿我窮涮了。我聽這話咋像嘲笑我你嫂子也不是什麼俐,名叫趙翠珍。她啥還氣質高雅,簡直就是半根朽木。她在牀上就是一個活死人,就是一具殭屍。”我見他見了老婆就眉開眼笑的,老婆不來也是心神不寧的,咋老婆一走就像變了個人似得

    吉占中見我不語,就說:“就是她太文靜了,文靜到了不解人間風情,才使我犯了這麼大的錯”我看着他瞬時有些陌生,怎麼犯了罪不在自己身上找根源,還把錯誤都歸結到他人的身上簡直是農村裏的一句話:“驢不走怨抽棍”。

    不過,我還是沒探聽到“俐”到底是誰我還要繼續追問。今天一定要他聽到對他的“俐”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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