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荷聽了崔奕的話,什麼話都沒說,九賢王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觀,讓她對“無恥”有了新的認知,即使很久以前大良以西是鄭國的土地,可都過了這麼久了,現在那片土地上的人,都已經生活慣了,現在鄭國卻要收回這片土地,如果運河以西能和平併入鄭國,那倒罷了,如果不能,白錦荷的腦海裏便呈現出戰爭的殘酷畫面。
聽崔奕的語氣,似乎他也覺得那片土地本來就是鄭國的,記得他們路過長生縣的時候,九賢王曾說過“鄭國的恥辱”,當時她不理解,現在總算明白了。
白錦荷無精打采的問崔奕:“那現在需要我們做什麼”
崔奕笑着說:“其實也沒什麼,鄭國出兵需要一個理由,九弟深陷囹圄,其中事由公主再清楚不過了,只要公主振臂一呼,別說大運河,即使是大良京城,鄭國也有足夠的理由攻過來。”
白錦荷失望的笑了笑,怪不得九賢王進宮之後,還能將所有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原來這不是一件突發事件,而是蓄意而爲的一場陰謀,鄭國會以九賢王被禁爲由,對大良用兵。
這件事情需要一個證人,在九賢王的計劃中,他們成了證人最好的人選,只要他們出面作證,鄭國就有足夠的藉口出兵。
白錦荷沒有理會崔奕,她不在乎誰控制着那個地方,只要不打仗,誰控制着都行。宋昌盛繼位的時候,爲了接他回鄭國,大良和鄭國短兵相接,那場戰爭離白楊村挺遠,可是白楊村卻因戰爭而死的人,白錦荷現在還記得清楚,自從到了白楊村,這些人有的與她親近,有的與她生疏,可現在卻陰陽兩隔。
說起這事,還得感謝文默,要不是文默,說不準那兩個親衛軍,就踹開了文家的門,那麼文家也會像孫二家一樣,成爲山腳下的一個個禿墳。
就憑這件事,感激文默一輩子都不爲過,更憑這件事,白錦荷永遠的痛恨戰爭,她不想計較誰引起了戰爭,因爲對於死者而言,尋根究底起不了任何作用,哀悼反思又不能讓死人起死回生。
因戰爭而死的人,還能一了百了,可是活着的人,卻時時刻刻忍受着這種天隔一方,就像文家對文昱松的那種思念一樣,綿長久遠。還有像王氏這種,雖然大丫頭和二丫頭還活着,可是王氏卻不知道她們身在何處,唯一清楚的就是她們還活着,但是相聚卻遙遙無期。
但是現在,卻有這麼一羣人,他們爲了自己那麼一點利益,不顧老百姓的死活,難道他們不知道,活着的時候,打下再大的江山,死去的時候,也是一座墳墓。
得知事情的原委,白錦荷萬般後悔,她費盡心思,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白錦荷沒有理會崔奕,做事是有底線的,而這件事恰恰是她的底線。
文昱楓安慰白錦荷說:“媳婦,沒什麼的,我們不是沒有答應他嗎放心,一切有我。”
白錦荷欣慰的笑着說:“我沒事的,喫一塹長一智,他算是耗盡了我全部的信任,用一件事認清一個人的真面目,我們不虧。”
文昱楓本想讓白錦荷不要管這些事,可是白錦荷並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而心情低落,反而更加的鬥志昂揚,所以文昱楓快要說出口的話,只好嚥到心裏,然後輕聲問白錦荷:“媳婦,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現在必須得穩住崔奕,這樣纔有機會阻止瘋狂的鄭國,可是在崔奕眼皮底下動手腳,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想到這裏白錦荷只好再坑一次文默。
現在只有文默有正當的理由離開這裏,她和文昱楓離開,一定會引起崔奕的懷疑,但是文默不同,文默可以說去找馮燕,想必見到馮燕之後,馮燕也樂得假戲真做。
第二天早上,白錦荷和文默演了一齣戲,雖然過程不順利,但是目的達到了,崔奕特意派了一輛車,送文默去了馮家。
文默回來之後,告訴了白錦荷,馮燕願意幫他們,白錦荷反問了文默,馮燕幫他們,有沒有什麼條件文默搖了搖頭,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讓文默生出一種負罪感,文默覺得他現在做的事情,就像一個負心漢正在欺負一個小姑娘一樣,馮燕知道他對她無意,可是還是義無反顧的幫助他。
文默回來之後,馮燕坐馬車去了五皇子常去的地方,她主動找齊玉珍,會引起別人對馮家的猜疑,要是良皇發現馮家和齊家勾結在一起,那馮家絕對會死的很慘。
馮燕今天運氣不錯,五皇子這個時辰正在茶館喝茶,老遠就看到了馮家的馬車,馬車停下之後,五皇子看到馮燕來到這裏,還真的大喫一驚,馮燕竟然會來這種地方,葉雲祈若有所思的看着馮燕一步步走近,看來馮燕來茶館,不是爲了喝茶,而是爲了他。
馮燕坐下之後,靠近葉雲祈說:“有人託我一句話。。。”
可是葉雲祈並沒有表現出一丁點驚喜,只是看了馮燕一眼,然後又旁若無人飲了一口茶,馮燕沒有葉雲祈那種級別定力,葉雲祈的毫不在乎,讓她心裏有些慌了,便強裝鎮定的說:“鄭國長公主,想與你見一面,他們住在外城青龍湖附近。”
這句話讓葉雲祈找回一些狀態,葉雲祈心裏不住的嘆息,白錦荷還是上了鄭國人的當,不過現在清醒,還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