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默搖了搖頭,然後解釋說:“皇帝的氣運就是國家的氣運,九賢王利用九符血咒和三哥的大氣運,更改了良皇的大氣運,讓良皇的氣運崎嶇難行,爲大良增加了很多變數,可是良皇畢竟年老,新帝繼位之後,從新帝的大氣運裏,才能看到“大勢”的一角。”
文默的話,說的很細緻,看來九賢王爲了這一次的術法,也做了很多準備,帶着銀蒿,說明他早有承受天譴的打算,但是讓文默去南昆,又說明有些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不管怎麼說,九賢王這一次心想事成了。
一夜好睡,第二天早上起來,宮裏來人,宣九賢王入宮議事,九賢王身體不適,便將宣旨的人差到白錦荷這邊,白錦荷剛梳妝完畢,讓文昱楓喂小浮喫點東西,便去了前廳。
前來傳旨的是在良皇身邊當差的人,看到此人,白錦荷便放心了,良皇是一國之君,絕對不會做出一些上不了檯面的事情。
白錦荷向宮裏的人打聽,良皇宣九賢王入宮所議何事沒想到一句話都沒打聽出來,白錦荷心想,良皇緊召入宮,應該是想了結最近的事情,算來算去不外乎四件事,第一件事是他們剛入宮時,九賢王面呈良皇的書信,想必這次入宮,應該會做出回覆;第二件事是葉雲香和九賢王的婚事,葉雲香自絕身亡,這件事理應給鄭國一個交代;第三件事應該與國運有關;第四件事與北疆的戰事有關。
吃了早飯之後,白錦荷和文昱楓大張旗鼓的入宮,吳尚跟隨他們一同入宮,文默和小浮留在驛館,吳尚一直侍奉九賢王,有吳尚跟着,白錦荷和文昱楓進宮便多了一層保護,小浮沒有入宮,更少了一層負累。
九賢王這次傷的不輕,在屋裏休養,文默在後院無事,便抱着小浮來到前院,還記得九賢wáng gāng來文家那會兒,他們兩個也曾嬉鬧了一陣子,可是殘酷的現實卻扇了他一巴掌,他對九賢王沒有惡意,九賢王卻爲了他身上的引蠱之血,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九賢王就爲這次施法在做準備。
而此時白錦荷和文昱楓也入了勤政殿,大半個月的時間,良皇蒼老了很多,記得第一次面見良皇時,他神采奕奕的眼睛,讓白錦荷印象深刻,那樣的眼神才能配得上他的帝王之尊,可現在良皇不僅人顯得蒼老,眼神也變得凌厲,但是這種凌厲中夾雜了無可奈何的落寞。
如果良國還處在盛世,作爲皇帝,他有足夠的資本與他的敵人zhou xuán,可現在他連發軍餉,都得依靠大良的宗家,這些宗家如同蛀蟲一般,掏空了大良的內裏,良皇心知肚明,可是破屋偏逢連陰雨,連續不斷的災難,他又不得不求着宗家,俗話說用人家手短,chi rén家嘴短,他求着宗家又怎敢對宗家動手呢
可是既成事實的事情,是沒有如果的,文昱楓和白錦荷行禮之後,坐在下首,良皇看了兩人一會兒,有氣無力的說:“長公主從蓉城來到京城,住的可還習慣”
白錦荷笑着說:“記得宮宴的時候,陛下也這麼問過,大良是個好地方,處處都讓人留戀。”
良皇微微點點頭說:“可是這個好地方,現在卻有支離破碎的可能,不知長公主下次再來,又是怎樣的光景。”
白錦荷笑着說:“陛下不該這麼想,荷花開在夏季,敗在秋季,菊花開在秋季,敗在冬季,梅花開在冬季,又敗在春季,週而復始,年年如此,弱小的草木,都能生生不息,何況人呢”
良皇眼睛突然有了神色,盯着白錦荷滿臉激動,看來外面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長公主和九賢王果然不和,兩個人對於大良的態截然相反,這對於大良就是機會。
良皇也不和白錦荷繞彎,直截了當的說:“那依長公主,朕該如何,才能生生不息”
白錦荷裝糊塗的說:“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良皇若有所思,如今大良國運受損,還怎麼成事在天,也是畢竟白錦荷是鄭國長公主,他向一個鄭國人訴苦,對方那裏會有他這樣切身的體會呢
白錦荷看到良皇神色變冷,便知道良皇想岔了,她不看良皇的笑話,因爲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但是有一種人,說道不行道,知錯不改錯,希望良皇不是這樣的人。
白錦荷笑着說:“陛下儘管放心,脣亡齒寒的道理,我們都懂,三足鼎立總好過兩強相爭,陛下只要穩住南疆和雲東,原國的事情,鄭國會處理的。”
這句話又讓良皇有了信心,如果原國退兵,趁大運河南段沒有冰凍,可以調派一批兵馬,威懾南疆和雲東,這樣頌王的兵馬就不能動了,但是德妃的事情,遲早要解決的。
不過白錦荷一個婦道人家,她的話實不可信,良皇心裏猶豫不決,便不由自主的問:“長公主的話,和賢王有些矛盾,朕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這下輪到白錦荷喫驚了,原來良皇不信任她啊其實這也不怪良皇,欲速則不達,是她操之過急了,可是她不得不急啊,如果九賢王身體好了,肯定會收回她的權利,她和良皇商量的事情,有了結果倒還罷了,要是沒有結果,肯定得半路停住,這麼一想,現在反而是她求着良皇了。
當她真心想做點好事的時候,卻發現事不由己,唉習慣了得到,試着感恩的時候,卻被人當做別有企圖,真是不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