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雲騰及時攔住了她,“這就惱羞成怒了?害怕了?被戳穿的滋味怎麼樣?看來還真的要好好調查調查你呢,你跟一個外國人爲什麼聯繫這麼緊密?”
唐雨嘉瘋狂地喊,“沒有,我沒有,你們栽贓陷害我。”
羅依依冷笑,“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你敢說這個畫面不是真實的?”
唐雨嘉搖頭,“不是,根本就不是,你造假。”
常雲騰看着她反常的模樣,語氣篤定,“看來還真的有貓膩,必須要好好調查一下。”
羅依依不想讓他摻和進來,不能讓他成爲克洛斯針對的目標,又將電腦屏幕轉過來,“我得想想怎麼利用這個東西,這對我來說可真是意外的收穫,也不知道你們之前在我的辦公室裏祕密溝通過多少次了。”
唐雨嘉準備繞過辦公桌去搶電腦,從安從羣衝門而入,將她按倒,“呦呵,當我們都不在嗎?”
唐雨嘉掙扎着,“你們放開我。”
如果常雲騰不在,羅依依一定會多說幾句,比如報警之類的,她聽到後一定會更加瘋狂,此刻她不想連累常雲騰,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淡淡的吩咐,讓從安從羣把她轟出去。
從安從羣把她扔到了一樓的電梯就不管了,根本就沒有帶她出寫字樓門口。
唐雨嘉失魂落魄的從寫字樓門口出來,上了車子,遲遲沒有開車,她身體顫抖,手握不住方向盤。
她拿着手機給克洛斯打電話,那邊響了一聲,她就掛斷了。
克洛斯正在和某個企業家交談,考察一些項目,當然這些都是表面功夫,他留在青城明面上也不能無事可做。
他看到有唐雨嘉的未接來電,因爲面前有人,也不方便給她回過去,看了一眼就塞進了衣兜裏,沒有多做什麼。
唐雨嘉又致電司機,讓司機來接她,當司機到了車前,拉開駕駛室車門,看到的是抱着自己的身體,在全身顫抖的唐雨嘉。
司機道,“沈太太,您不舒服嗎?”
唐雨嘉嘴脣顫抖,聲音破碎不堪,“送我回家。”
司機問,“要不要送您去醫院?”
唐雨嘉雙眼含淚,衝他大吼,“我說送我回家。”
司機趕忙連聲應道,“好好,我送您回家,沈太太,您自己能下來嗎?”
唐雨嘉伸出一隻顫抖的胳膊,司機立刻扶住他,當他攙扶着唐雨嘉從駕駛室裏出來,唐雨嘉整個人滾在了地上,像個雪球似的,她捂着眼睛,痛苦的哭了出來。
司機看呆了,六神無主,立刻給沈敬巖打去了電話,好在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司機道,“沈總,沈太太摔倒了……”
唐雨嘉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立刻搶過他的手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許給我老公打電話。”
電話猛的斷了,手機摔碎了,沈敬巖目光了然,給唐雨嘉打了個電話過去,電話響了幾聲被掛斷了,再打,唐雨嘉竟然關機了。
沈敬巖已經預料到發生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示意湯偉去處理。
司機好不容易纔將唐雨嘉弄上車送回家,她在樓梯上又摔了一跤,不讓任何傭人在房間內照顧她。
晚上七點,羅依依和常雲騰以及常雲騰給她介紹的客戶一起享受美味佳餚的同時,湯偉走進了沈敬巖的別墅。
他在唐雨嘉的房門外敲門,“沈太太,沈總有重要的工作要處理,要乘坐最晚班的飛機回來,讓我先行來看望你。”
沈敬巖今天當然要回來,不然不是給唐雨嘉和克洛斯單獨相處的機會嗎?
唐雨嘉哭喊道,“不用進來,我沒事。”
不管湯偉說什麼,唐雨嘉都不讓他進去。
不讓進就算了,湯偉本來就是來做個樣子的,用來表達沈敬巖的關心。
後來湯偉就一直守候在客廳裏。
克洛斯結束了應酬,回到酒店,給唐雨嘉打電話,唐雨嘉關機了。
他立刻讓亞倫查唐雨嘉的消息,然後就查出來了,雖然不知道唐雨嘉在羅依依的工作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隻看寫字樓外的監控就知道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他等待着夜色深了可以潛入進去讓唐雨嘉說個明白。
可是,很快亞倫就給了他一個不好的消息,“湯偉現在在沈總家的別墅裏,沈總今晚最後一班的飛機回青城,到家大概兩點半左右。”
克洛斯喃喃道,“他還真的很愛她呢。”
曾經他們是最親密的戰友,引誘沈敬巖走上走私道路的是他和克雷蒂,因爲那時沈敬巖和他的妹妹在一起,他想要通過沈敬巖可以光明正大的見到妹妹,他一步一步的接近沈敬巖,從一個利益既得者的角度,和沈敬巖也有着利益之怨,這一切只是爲了做的更真實,更能迷惑沈敬巖的眼睛。
沈敬巖是精英,是特種|兵的精英,也是商場精英,更是國家精英,克洛斯只向克雷蒂提議了一下,克雷蒂就同意了,如果那時沈敬巖沒有和唐雨嘉搞到一起,他也不會建議克雷蒂引誘沈敬巖。
只是,這個傢伙太經不起誘惑了,自從退役從商,他的眼裏只看得見名利二字,雖然還在堅守着底線不賣國,但是他的罪名若公開,也定然舉國譁然,鋃鐺入獄自不在話下。
作爲曾經出生入死的戰友,他對不起沈敬巖,可是多年來沈敬巖一直將他放在心裏,清明,忌日,沈敬巖都記得。
可是他還活着,他沒有辦法告訴他的戰友,他還活着,他用另一個身份引誘他一步步犯罪。
克洛斯靠着椅背,望着頭頂的吊燈,又是一年清明,他又要被戰友祭拜了。
此刻,他距離他的墓碑那麼近,還有那十七個戰友,他不想他們死的,他只是爲了母親能夠活着。
以往每年他都身處加國,他的母親也還活着,他除了一點愧疚,還沒有很大的感觸。
可是現在,他身在自己的祖國,他用叛變換取的母親的生命也已經離開了,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他開始計算得失。
亞倫問,“先生,您在想什麼?”
克洛斯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場笑話,前進看不到希望的光,後退是荊棘牢籠等待死亡的槍聲,不,他還有錢,大把大把的錢,他還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沒什麼。”他冷靜地說:“聯繫瑪麗,讓她明天去找唐雨嘉,問問她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
克洛斯條理清晰地說:“你尋一處合適的地方,我們試試把卡伊達裏我們的人帶出來,先不要跟瑪麗說,我再單獨跟她密談,你先準備着,再尋覓一個其他國家跟我身高身材差不多的人。”
亞倫明白了,他想金蟬脫殼,再次變成另外一個人,瞞過所有人的視線。“先生放心,我一定做好。”
克洛斯微笑,目光堅定,“放心,我們一起。”
亞倫點頭,他已經沒有退路,“好的。”
湯偉一直坐在客廳裏,後來困了,就睡在了沈敬巖的書房裏,克洛斯爲了安全起見,沒有潛入進去。
凌晨兩點半,沈敬巖回家,眨着一雙疲累的眼睛推開了唐雨嘉的房門。
唐雨嘉已經睡着了,他輕輕的走過去,將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塞進了被子裏。
唐雨嘉猛的驚醒,沈敬巖剛要說話,唐雨嘉看見他的臉,立刻嚇的往後躲,兩手捂着耳朵,“你是死人,你沒死,你還活着,你到底死沒死?”
沈敬巖溫柔地朝她伸手,“寶貝,是不是又做噩夢了,我沒死,我活着,活的好好的,我從來沒有死過,你知道的,不是嗎?”
這話更刺激了唐雨嘉,她驚恐地喊,“不要過來,你不是我哥,你是我哥,我哥不長這樣子,不,啊……”
乍一聽,她的話語無倫次,仔細分析,卻都字字在理,她在說她的哥哥還活着,卻不是她哥的樣子。
也許會有人認爲她在發瘋吧,但是沈敬巖確切的知道,即便她在發瘋,那麼,她也是瘋的很有道理。
沈敬巖突然竄到牀上去,將她摟在懷裏,唐雨嘉瘋狂地掙扎着,“你不要抱我,你不是我哥哥。”
“我不是你哥,我是你老公。”
“不,你不是我哥。”
“對不起,你哥已經爲了救我犧牲了。”
“不,我哥沒有死,我哥不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沈敬巖輕撫她的後背,柔聲哄着,“傻寶貝,又說胡話了。”
唐雨嘉在她的懷裏漸漸平靜下來,“我愛你,我喜歡你,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我沒有做過背叛你的事情,從來都沒有。”
“好,我知道,睡覺吧。”
沈敬巖說着就將唐雨嘉的頭放在枕頭上,再一看,唐雨嘉似乎是已經睡着了,可是這種小把戲,沈敬巖只要眼神一掃就能破案,她在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