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轉過身,接過斗篷,披在了身上。她想起了從前在軒王府時,天氣冷,而她夜裏總是忘記加衣服。每次出門前,凌軒都會親手爲她披上斗篷。
“我那件銀狐皮的斗篷還在麼”阿寶突然開口問道。
凌軒沒想到阿寶會問這個,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說道:“在,都在,你的東西我都好好的收着呢。”
“人又不回去了,東西還收着做什麼”阿寶故意嗆聲道醢。
凌軒笑了笑,說道:“留着東西,至少證明有些事情,是真的發生過。”說完看着對面的夕陽,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無限的落寞。
阿寶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在一點一點地蔓延開來。她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好像藏在她心裏很久了似的。
“你和許夢衣怎麼樣了”阿寶猶豫了許久,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凌軒不解地看着阿寶。
“我是說,你們兩個,不是在一起了麼”阿寶試探着問道。
凌軒義正言辭地回道:“當然沒有,我和夢衣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說着嘟起了嘴,一副委屈的樣子。阿寶覺得過去那個可愛的凌軒彷彿又回來了。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在太后壽辰的時候走得那麼近。不對,趙阿寶,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你已經有阿楚了,這個草包冤大頭和誰走得近關你什麼事啊。
天漸漸黑了下來,遠處河岸邊的蘆葦隨着風輕輕地擺動着。一瞬間許多往事在阿寶眼前浮現,初識的吵吵鬧鬧,尚書府害他落水,皇宮裏害他從樹上掉下來,還有把他一個人丟在鎮國公府。還有一起去看日出,一起去逛集市,一起泛舟湖上。想到這些,阿寶不禁有些感慨,其實凌軒陪伴她的那些日子,她真的很開心。又想到缺糧一事,眼看着糧食就要沒了,戰事都還沒開打,等剩下的這些糧食喫完了該怎麼辦。阿寶嘆了聲氣。
“別擔心,會有辦法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凌軒拍了拍阿寶的肩膀,安慰道。
“現在我們只有速戰速決了,要是拖下去,可能會全軍覆沒。”阿寶說道。
“可是士兵們的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好,這個時候出戰,對我們不利啊。”凌軒有些擔憂,繼續說道:“況且水上作戰本來就不是我們的強項,戰局對我們可以說是非常不利。”
阿寶看着平靜的河面,想了想,說道:“不如這樣,我們先派出一小部分精銳把敵人引誘到岸上來,不就對我們有利了”
“可是,敵軍又不傻,怎麼會乖乖被我們引誘過來呢”凌軒說道。
阿寶俏皮地朝凌軒眨了眨眼睛,說道:“如果我們的船上有他們很想要的東西呢據我所知,辰國是一個小國,物資匱乏,怎麼比得上我凌國的富庶。只要我們在船上放上一些金銀珠寶,上等兵器,不怕他們不會乖乖追來。”
凌軒看着阿寶,有些癡了。阿寶這個眨眼睛的動作喚起了凌軒這麼久以來深藏在心中的感情。阿寶過去總是對他眨眼睛,他覺得可愛又俏皮,他愛她的眼睛,愛她的笑。
阿寶一擡頭,正對上凌軒深情的眼神。那一瞬間,阿寶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撲通撲通的,有些快。他爲什麼這樣看着我,還忘不了我麼爲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爲什麼我現在對着阿楚不會有這種感覺而對着他會有
阿寶尷尬地咳了咳,凌軒立刻回過神來,紅着臉說道:“天黑了,下去把這個計劃告訴其他人吧。”說着就往城樓下走去。阿寶也跟了下去。
凌軒和阿寶將計劃完備了一些,便召開緊急軍機會議,將計劃執行下去。將作戰時間定在明天。
翌日,阿寶先派了一部分士兵去偵察敵軍的動向。隨後調兵遣將,把趙家軍所剩的身體康健,武藝不凡水性又好的,一共挑選出三千人,站在城門口準備迎戰。
“你就留在這裏部署後續的事宜,等我把敵人引進來之後,務必一舉殲滅。”阿寶對凌軒說道。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凌軒堅決地說道。
“第一,你不會水,你去了只會增加危險;第二,留下來的事情也一樣重要,如果我把敵人引進來了,你這裏沒有部署好,反而有可能喫敗仗。這一仗很重要,既能給辰國一個下馬威,挫挫他們的銳氣,又能鼓舞我軍士氣。”阿寶解釋道。其實主要原因就是凌軒不會水,她想到凌軒上次在尚書府,只是掉進一個小池塘都能成那樣,要是掉進那條河裏,估計小命難保。到時候打起戰來,誰還顧得上他啊。
“萬事小心,如果情況有變,一定要及時撤回。”出發前,凌軒握着阿寶的肩膀,說道。
阿寶點了點頭,做了一個告辭的手勢,便上船而去。
這是一條很大的河,河面很寬,十幾只船在河面上行駛着。阿寶往辰國方向看去,卻什麼都看不到。這個時候沒有望遠鏡,可真不方便,阿寶心想。
而此時,辰國太子司馬逸辰正在河岸的另一邊望着河面沉思。自從他宣戰之後,這麼多天了,凌國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個女人說凌國現在國庫空虛,人才緊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看來是真的。凌國是真的害怕了,那他應不應該越過河面直接殺過去呢就在他猶豫之時,手下的副將過來稟報道:“稟太子殿下,河面上有動靜啦。”
“哦什麼動靜凌國終於派人來迎戰了”司馬逸辰饒有興趣地問道,這個儒雅的男人,絲毫看不出他已經身經百戰,是個熱衷於戰事的人。
“回殿下,凌國帶了約莫幾千士兵,十幾艘戰船向外面這邊駛來。”那副將回道。
司馬逸辰笑了,才幾千個人就敢來滋事也太小瞧他了吧。
“傳令下去,準備出發”司馬逸辰整理了一下行裝,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殿下,臣聽說凌國此次共派了五萬大軍前來,而河面上只有幾千人,此舉有些奇怪,唯恐有炸啊。”副將擔憂地說道。
司馬逸辰不屑地冷哼一聲,說道:“就算有炸又怎樣,照樣叫他們有來無回。我今日就要讓他們看看,這條河上,到底是誰的天下。”說着就拿起長劍,走上船去。
“副帥,再往前就是辰國的地界了,太危險了,還是停下吧。”阿寶身旁的一個將軍提醒道。
阿寶不以爲然地回道:“什麼叫誘敵深入,不深入怎麼誘敵再往前開。”
“副帥,你看前面。”那將軍指了指前方。阿寶向前看去,前面一排戰船正向她這邊駛來。爲首的戰船較大些,上面站着一個青衣男子。
“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阿寶指了指那青衣男子問道。
那將軍仔細看了看,說道:“那應該是辰國太子司馬逸辰吧。”
“司馬逸辰看他這打扮倒像是吹簫的,而不是打戰的。”阿寶打着趣說道。
“副帥別看司馬逸辰風度翩翩的,其實他打起戰來,狠着哩。尤其擅長水戰,若不是他,辰國早被其他國家吞併了。”那將軍誇讚道。
哦還有這號人物。阿寶最喜歡和厲害的人過招了,畢竟無敵是多麼寂寞。況且還是個帥哥,阿寶這麼想着,心中又激動了些。
“副帥,還是別再往前開了。看架勢,人家的人數整整是我們的兩倍多呢。何況又是司馬逸辰親自坐鎮,我們還是先退一下吧。”那將軍有些擔憂地說道。
阿寶擺了擺手,命令船隻減速,她要等司馬逸辰的船靠過來。
“對面主帥怎麼是個女人”司馬逸辰看到對面戰船上一襲白衣的阿寶,喃喃自語。
“回太子殿下,這個女人是副帥,主帥是一品王爺凌軒。這個女人是一品王妃,是凌軒的王妃,不過據說好像和離了。”那副將說道。
“和離”司馬逸辰來了興致,還沒聽說哪個女子敢和自己的丈夫和離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女子,很不一般。這更讓他來了興致,他生平那麼多對手,但和美女交手,還真沒有過。
過了一會兒,司馬逸辰的戰船就離阿寶很近了。司馬逸辰湊近了才發現,船頭那個白衣女子還是個美人胚子。這讓他更興奮了,要是能俘虜了她,那該有多好啊。
“凌國是沒男人了麼讓一個弱女子出來打戰。”船剛一靠近,司馬逸辰便譏笑道。
阿寶笑着回道:“我們凌國的男人太厲害了,打你們,只要我們女人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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