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法醫狂妃 >第1642章 氣得雙眼冒金星
    第1642章 氣得雙眼冒金星

    汝絳王府前院。

    嶽單笙剛回府,便聽管家喚他,說王爺在小書房等他。

    嶽單笙“恩”了聲,想到明日便要離開,也是時候與千孟堯正式道個別了。

    熟門熟路的穿過湖畔涼亭,抵達了千孟堯建在竹園深處的小書房,這間小書房往日千孟堯不常來,裏頭放着一些真跡藏書,千孟堯躲懶偷閒的時候,會悶在裏頭呆兩個時辰,但一旦開始處理大事要事,又會去前院的大書房。

    叫他去小書房見,嶽單笙大略能猜到千孟堯會說些什麼話。

    竹園碧色一片,遠遠看去,便令人心曠神怡,推開竹製的門扉,還沒走進,嶽單笙便嗅到空氣中淡淡的桃花香。

    是桃花釀,汝絳王府自釀的酒,千孟堯很喜歡喝,但因爲去年桃花產量不高,地窖又淹過一次水,今年的桃花釀府上攏共就那麼兩三壇,倒是沒想到,這小孩還算捨得,踐行單獨給他開了一罈。

    聽到動靜,窩在竹塌上看書的小王爺扭過頭來,見到門外之人,便揮揮手,指指自己前面的椅子:“過來坐吧。”

    嶽單笙在這人面前本就沒什麼尊卑,因此也沒拒絕,大大方方的坐到他對面。

    千孟堯將書擱下,坐直了些,問:“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恩。”素來緘默少言的男人隨口應了聲,目光倒是盯着桌上的酒壺。

    千孟堯看出來了,輕笑一聲,親自傾身,給他斟了一杯,遞到他手上。

    嶽單笙接過,抿了一口,香氣撲鼻,冰冰涼涼,勿怪千孟堯總喜歡喝,的確是比外頭酒肆賣的,好味數倍。

    “說來這桃花釀的方子,還是我父親在時,託人特地尋的,就因爲我母親愛喝,可沒想到,父親離世後,母親便戒了這酒,說是不香了,嚐起來滿口的苦。倒是我,長大後就把方子撿起來,自己釀了繼續喝。”

    嶽單笙不知他爲何說這個,又酌了一口。

    “酒的味道始終如一,但因爲喝的心情不同,這味道就差了千倍。”千孟堯說着,也給自己斟了一杯,一口飲盡,再把杯子一擱,腦袋隨意靠在竹塌的護頸上。

    他懶洋洋的,斜着眼,看對坐的嶽單笙,見他一連喝了半杯酒,才撐着下巴問:“你說這酒現在是什麼味道”

    嶽單笙擡眸看他一眼,道:“很香。”

    千孟堯點點頭,反口道:“我覺得不香。”

    嶽單笙態度很平靜:“因爲我想走,你不想我走。”

    “是啊。”千孟堯嘆了口氣,又撐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想再喝時,嶽單笙卻將他杯子奪走,放到一邊。

    千孟堯挑了挑眉。

    嶽單笙道:“不香還喝來做什麼不如飲茶。”說着,將茶杯往他身前推了兩分。

    千孟堯呲了呲牙,抱怨道:“我故意說這些,是等你開口說不走,不是讓你跟我硬碰硬,你懂不懂。”

    “懂。”這個話題幾日裏,他們已經討論過無數次了,只是每次都沒有結果罷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嶽單笙早料到了千孟堯會使出一些別的小把戲,剛纔說什麼爹孃,不就是講自己慘,提醒他,他父親早亡,母親年邁還與他不親,可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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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千孟堯很沮喪,盯着嶽單笙看了好久,最後像是放棄了,委屈的問:“真的再也不回來了”

    “可能。”往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那個姓鐘的,也同你一起回去”

    嶽單笙神色動了動,不着痕跡的,半晌,“恩”了聲。

    千孟堯嗤笑:“不是深仇大恨嗎這會兒又願意一起了我說你這個人,都孑然一身,孤苦伶仃了,你回去又能怎麼樣你還有親人嗎還有朋友嗎你留下來,與我相互扶持,豈非更有意義”

    “誰告訴你我沒親人”嶽單笙冷硬的轉過臉,淡淡的瞥着千孟堯。

    千孟堯愣了下,反應過來,臉上嘲色依舊:“柳蔚嗎表親哦,那也算親戚,不過我看你們往日也沒什麼來往,你與她,還不如與我親近。”

    嶽單笙將酒飲盡了,放下杯子道:“我妹妹的墳,還在家鄉。”

    周遭霎時寂靜下來,千孟堯似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禁愣住。

    “況且,我還有個弟弟。”

    “弟弟”千孟堯不解。

    嶽單笙卻不肯說了。

    千孟堯便回憶起來,半晌,纔想起以前他特地朝容棱打聽過的事,含糊着問:“柳陌以嗎柳蔚的弟弟,我聽說過,你對那孩子很照顧。”

    嶽單笙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千孟堯便以爲自己說對了,頓時有些煩躁,犟嘴道:“人家有親姐姐,能把你當回事嗎你爲了他回去,根本不值得”

    “不是他。”不想聽千孟堯胡攪蠻纏,嶽單笙索性起身,告辭道:“沒事我回去了,明日要早起。”

    千孟堯還沉浸在那句“不是他”當中,愕然的表情尚未收攏,扭頭就見嶽單笙已經走到了門口,他忙趿着鞋子追過去,追到半路鞋還掉了,他拉着嶽單笙的衣袖問:“不是他是誰你哪有什麼弟弟”

    “有的。”嶽單笙將自己的衣服拉回來,低頭看了眼千孟堯光着的腳,道:“以後照顧好自己,懂事點,你長大了。”

    千孟堯擰緊了眉,憤憤不平。

    但嶽單笙已經走了,頭也不回,身影轉瞬便消失在傍晚的暮色中。

    千孟堯站在小書房門口呆了好久,腦中一直思考分析,直到許久許久以後,他才似反應過來一般,猛地擡頭,氣得一拳捶在門欄的扶手之上。

    嶽單笙有個妹妹,還有個弟弟,這曾是他唯二的兩個親人,相依爲命的那種,後來妹妹死了,弟弟與他結仇了。

    只是儘管結仇了,嶽單笙也承認那個人是他的弟弟。

    千孟堯氣得雙眼冒金星,連鞋都沒穿,直衝衝的跑到嶽單笙的寢院裏,隔着門一邊拍,一邊問:“他把你妹妹害死了,你居然還認他,你他媽是不是男人”

    正打算換衣的嶽單笙將門打開,便看到外頭一身狼狽的千孟堯,千孟堯腳上都是泥,腳後跟還流血了。

    嶽單笙把他拉進來,拿了藥箱要給他擦藥,卻被千孟堯攔住,他一臉倔強的道:“我沒兄弟,你與我結拜吧,我一定對你好,尊敬你,把你當親哥哥”

    嶽單笙安撫道:“先上藥。”

    千孟堯只得鬆開,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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