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法醫狂妃 >第759章 生死邊緣,纔會表現出來的瘋狂
    第759章 生死邊緣,纔會表現出來的瘋狂

    鍾自羽卻沒有吭聲,身上劇痛,意識混沌,整個人都雲裏霧裏。

    柳蔚踢了鍾自羽一下,那原本靠牆邊歪坐着的男子,竟突然身子一斜,倒到了地上。

    鍾自羽依舊緊皺着眉頭,但柳蔚知道,鍾自羽還有意識,只是意識,不知飄散到了哪兒。

    催眠一術,慣用於降低人的意識,摧毀人的心智,再借用外力,對人的大腦進行精神施壓,從而達到令人深度昏迷的狀態。

    人在這種狀態下,防禦力和抵抗力會降到約等於無,而這時候,不管問他什麼,他都會遵循本意,乖乖回答。

    學心理學的,對於催眠的原理,都可算是耳熟能詳,張口就來,柳蔚也不例外。

    但,同時柳蔚也知曉,催眠還存在一種問題,那便是,若心理師運用不恰,會有機率,將患者從深度昏迷,壓制到重度昏迷。

    也就是說,催眠的最佳昏迷程度,是深度昏迷。

    過猶不及時,若將患者的情緒,體質,神經,壓迫到了比深度昏迷更底的地方,那麼,便會令人產生重度昏迷。

    人在做夢的時候,實際上,就是一種重度昏迷。

    催眠是介於半夢半醒之間,若超過,或者不及這個尺度,便不能達到最好的催眠效果。

    鍾自羽現在,明顯是已經超過了。

    難道,真的太疼了?

    柳蔚開始反思,或許是自己太高估鍾自羽的精神力,從而判斷失誤,用力過猛,將他精神線逼到了極致。

    嘖嘖兩聲,柳蔚對此沒有絲毫的罪惡感,沒將這人弄死,已是自己寬宏大量了。

    倒了杯茶,柳蔚歪在椅子上,看着鍾自羽糾結的臉,直接,將那杯茶潑到他臉上。

    熱茶,讓他本就不堪負重的臉,更加難看。

    一杯沒醒,再來一杯,最後,柳蔚索性把整壺茶水都倒在這人臉上,人卻還是沒醒。

    不應該啊,能夠開始催眠,便能夠結束催眠。

    難道,他被困在了夢境裏,醒不過來了?

    想到了小妞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情況,柳蔚臉色變了變。

    自己學藝不精,真的,玩出火了?

    柳蔚終於有點着急了,起身,在屋子裏繞了兩圈,正在猶豫,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拿不到口供,就趁現在,把這人就地正法算了,卻聽鍾自羽朦朦朧朧的,嘴裏還在念叨着那兩個字:“……錯了。”

    錯了?

    這人也有錯的時候?

    不是變態得連殺人都不覺得是錯?

    柳蔚沉默一下,走過去,蹲在鍾自羽面前,用解剖刀的刀柄,捅了捅這人的臉,道:“你告訴我,你做錯了什麼,你說了,我便告訴你,嶽單笙在何處……”

    柳蔚這句話,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不想,本應重度昏迷,氣力全無的人,卻突然一僵,而後眼淚,流的更多。

    柳蔚見狀,眼睛猛地一亮。

    就好似突破小妞心防,將小妞喚醒之人是容溯一樣,鍾自羽的心防,正在爲那個叫嶽單笙的人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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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如此一來,事情,倒是簡單得多了。

    柳蔚這時正要再問,卻聽門一響。

    轉頭一看,柳蔚就看門外,冷厲的男子身姿挺拔,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此人揹着光,但柳蔚單看身形,便一眼認出了此人是誰。

    柳蔚忙站起來,走到門口,往外面瞧了瞧。

    瞧見不遠處,杭公公還小心翼翼的往這邊偷看,柳蔚就伸手一拉,將容棱拉進屋子,反手將門關上。

    “帶你來看好玩的。”柳蔚說了一句,便把容棱拽過來,按在椅子上,讓他坐下。

    容棱坐下,視線則掃視屋內一圈兒,最後目光定在那鍾自羽身上。

    倒吸了一口冷氣。

    容棱還未說話,柳蔚已對容棱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整了整衣衫閒適的坐在鍾自羽面前,溫和的問:“你可想知道嶽單笙的下落?”

    昏睡中的鐘自羽,在一陣僵直後,竟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柳蔚笑了起來,果然,不是不能催眠,而是方向出了錯。

    但沒關係,方向錯了可以再引導回來。

    鍾自羽做了一個夢,不,確切的說,那不是夢,是他曾經的真實經歷,他,與另外兩個人,共同看過,走過,聽過的經歷。

    初遇時,是在漠北的一個黃昏。

    十歲不到的小男孩,面黃肌瘦的遊走在落難逃亡的人羣裏。那年家鄉發了大水,房子,全被大水衝沒了,一直跟小男孩相依爲命的老乞丐,也因發大水那夜吃了酒,沒醒過來,在水裏淹死了。

    小男孩啃着自己路邊上挖的枯草根,一口一口咬着,嚼着,小男孩喫的時候,旁邊好多人都在看,一個個雙眼發光,盯着他的草根,盯着他的包袱,也盯着他。

    小男孩知道那些目光是什麼,是飢餓,是殘酷,是人在瀕臨生死邊緣,纔會表現出來的瘋狂。

    昨天夜裏,這幾個雙目發光的人,聯手把一個在大水中瘸了腿的小姑娘,殺死,吃了。

    這幾個人在刮骨頭的時候,小男孩瞧見了。

    小男孩一方面害怕,一方面,又控制不住。

    在這些人去洗手時,小男孩將那還帶着大半人肉的骨頭偷走了,自己藏到樹林裏,悄悄生火烤了喫。

    大半個月,加起來沒有喫上五頓,更別說是肉,小男孩沒心思去考慮那肉在一個時辰前是不是還長在一個活人的身上,他只知道這些肉很美味,他吃了,還想再喫。

    以前,老乞丐就說,人肉喫多了,是會上癮的。

    但,小男孩在即將餓死恐懼失去生命的情況下,又怎麼有心情,去考慮上不上癮的問題。

    上癮又如何,只要能喫飽,只要能活着,就比什麼都重要。

    今日,草根只有三顆,啃完一顆,小男孩將剩下兩顆貼身收好,便裹着包袱,走進熙熙攘攘的人羣裏。

    小男孩知道自己的情況,他個子小,力氣小,沒有親人,一幅隨時快餓死的模樣,這樣的他,很容易入那些人的眼,他們,專會挑這種沒人出頭的小孩子來喫,因爲,能避免被報復,或是打不過弄巧成拙。

    小男孩極力隱藏自己,但他卻一直感受到,有幾道冰涼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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