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神醫毒妃 >第33章 你又中毒了?
    五百兩銀票,一小包散碎銀子。

    這纔是三夫人關氏送給她的真正的禮物。

    迎春亦是恍然大悟:“原來三夫人爲小姐打算得這樣周到。”

    “你是指她將東西藏起來,既給了我,又容易當面被人發現嗎”白鶴染想了想,點點頭,“的確,如果適才在錦榮院兒裏二嬸執意要看看三嬸送的是什麼,這些東西若放在明面,一定會惹來麻煩了。”迎春卻又道:“奴婢所指並不全是這個意思。”她給白鶴染解釋,“五百錢整數的銀票,對於深閨小姐來說,也不是小數了,但用起來卻並不是很方便。三夫人送這張銀票,應該是給小姐留着應急用的。

    其它的這些散碎銀塊兒,纔是平時用得最多的。當然她也可以直接都給銀票,然後再由小姐自己去換成散銀,但那樣太惹人眼目,遠不如直接給些散銀要好。所以奴婢才說三夫人想得周到。”

    白鶴染恍然,原來是這個意思。看來她雖說從小就讀古書學古禮,但真要到實際應用上,經驗還是太淺了。

    她看着這些東西,又想到件事,於是問迎春:“我收了這些,需不需要回禮”

    迎春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長輩送的禮不用回,若是平常有平輩的兄弟姐妹或是好友送了禮來,那就需要回了。”

    她點點頭,將這些規矩記了下來,隨即目光落在已經洗好擺進果盤的鮮桃上。

    “天雖然還冷着,但這東西本就是從南方運過來的,時日不淺了,擱不住。你挑幾個品相好的給祖母送去,剩下的咱們辛苦點兒,今兒就都吃了吧”

    迎春一愣,隨即惶恐地道:“使不得使不得,送給老夫人也就罷了,但奴婢是萬萬不敢與小姐同享的。這是皇上送的東西,奴婢是下人,喫不得。”白鶴染皺了眉,“有何喫不得皇上既然送給了我,那這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我願意給誰就給誰。”說着,拿了一個桃子遞給迎春,“先喫,喫完了再去送,就算我謝你盡心服侍,哪怕只是因爲老夫

    人的吩咐,我依然感謝。”

    這話一出口,迎春撲通一下就跪到地上,“二小姐”

    白鶴染並不意外迎春的反應,她只是問對方:“迎春,若是現在讓你選擇,你是會留在這裏,還是想要回到老夫人身邊去”迎春矛盾極了,二小姐提的這個問實在太叫人爲難了。她既想跟着二小姐快意恩仇,又掛念着老夫人年邁體弱,兩頭都放不下。她不是忘恩負義的丫鬟,跟在老夫人身邊十幾年,老夫人待她的好她一

    輩子都忘不了。可跟着二小姐這兩日來,卻又讓她感受到了不一樣的人生樂趣,眼下讓她回答這樣的問題,她該怎麼答呢

    眼見迎春一臉爲難,白鶴染也不急着要個答案,她只是告訴迎春:“將你心裏的想法告訴我,我想聽真話。”

    迎春無奈,只好將心中所想全都說了出來。末了,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小姐是不是不想要奴婢了”白鶴染笑了,“你若在我問話時就說願意留在我身邊,不想回到老夫人那裏去,那我還真得考慮考慮,這麼快就忘主的奴婢,還有沒有留着的必要。但你沒有那樣說,反到讓我覺得你有情有義。我需要

    有情有義的人陪在我身邊,你放心,祖母是這個家裏唯一心疼我的人,你掛念她,我也一樣。這座府裏誰是好的誰是壞的,我心裏都有數。起來吧,喫桃子。”

    這一番話寬了迎春的心,同時也讓迎春對這個二小姐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原來二小姐並非只會魯莽行事,她的心思同樣也細膩到每一處細微小事都顧看得到,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迎春從來沒喫過皇上送的水果,從前最多也就喫過老夫人賞的,可眼下二小姐將御賜的東西都與她分享,這讓她又激動又感恩。一顆心更是慢慢堅定下來,無論前方還會遇到多少坎坷和磨難,都是要

    陪着二小姐一步一步走下去的。

    鮮桃吃了一個,迎春就再不肯多喫,挑了幾個品相好的給老夫人拿了過去,又很快回來。

    院子裏還有新來的下人,她跟白鶴染提議:“不如再挑兩個近侍的一起侍候小姐吧您是嫡小姐,身邊只有奴婢一個實在不好看。”

    白鶴染想了想,還是覺得三個人太多,便道:“就再挑一個吧,我不喜歡身邊跟太多的人。院兒裏下人就都由你管着,左右我不懂得那些,你來打理我也放心。”

    迎春點點頭,“那奴婢就不推讓了,這就出去看看,挑個合適的進來。”

    迎春這一去就去了一個多時辰,白鶴染閒着無事,就倚在窗邊看着迎春指揮那些新來的下人做事。有打掃院子的,有擦拭廊下的,有分到各屋去整理家居擺設的,也有給了針線去做繡活兒的。

    她知道,看一個人,並不是只靠看幾眼問幾句就能確定一個人的好壞,除了日久天長的接觸,短時間內,只有讓她們都行動起來,才能看出個大概。

    一個半時辰後,院裏的活計差不多都做完了。她這院子本就是新的,沒有多難打掃,迎春給下人們分配好了住處,這才領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進了屋。

    白鶴染暗裏點頭,這個姑娘眉眼並不出衆,平平常常的長相,但生得白皙乾淨,不招人厭。方纔迎春分給她的都是些粗活,並沒有讓她跟其它幾個精細丫鬟一起進屋做事,而是跟着兩個粗使婆子一起掃塵土。乾淨清爽的一個姑娘並不計較這些,也沒有小心扭捏,反而很認真幹活,也不顧及

    衣裳是不是被水打溼,是不是又沾上灰土。

    這樣的心態,很合她的心意。

    “小姐看這位如何”迎春小聲問白鶴染。

    白鶴染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問那個丫鬟:“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跪了下來,平靜地道:“奴婢默語。”不卑不亢,也不多言。

    白鶴染笑了,“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多做少言纔是身爲奴婢的本份,但願你人如其名,好好跟在我身邊,我不會虧待了你。”

    默語一個頭磕在地上,只答了一個字:“是。”

    迎春見人已經選好了,便打了招呼將人帶到外間去單獨指點。

    白鶴染想着這些新來的人,也看了一會兒那個默語,心中幾番思量。按說老夫人那頭送過來的應該沒有問題,但是前世的經驗告訴她,任何事情都有萬一,任何人,都不可以完完全全的相信。更何況這座府裏到處都充斥着葉氏的眼目,即便囂張如紅氏,她那個兒子的

    出生都是坎坷非常,她又憑什麼相信老夫人身邊沒有被葉氏安插了人手又憑什麼完全相信那些人手沒有被分到自己這邊來

    類似事件,前世經歷得還少麼被坑的還不夠慘麼

    白鶴染覺得,自己可能是走不出前世的陰影了。

    這一晚,睡得並不安穩。

    文國公府形形色色的人,好像跟二十一世紀的白家人重合了,就連古代白鶴染早逝的生母,也漸漸跟前世的媽媽融合到一起。她看到媽媽一頭撞死在白家大宅前,看到爸爸白興指着她的鼻子讓她滾。

    潛意識裏,她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媽媽,撞死的人是淳于藍。她的媽媽是在她十歲那年,被車撞死的。

    夢裏又回到那一年,她看到媽媽倒在血泊中,肇事卡車裏已經空無一人。她堅信那是一場謀殺,懇求父親找出兇手。

    可惜,十天後,等來的卻是一個普通司機的自首,這場車禍最終被判定爲意外。

    她就是從那時起對白家喪失了所有的信心,也是從那時起開始憎恨她的父親,更是從那時起,開始正式向命運反抗,正式向整個白家發起挑戰。

    無數前塵過往在夢中閃現,最後的夢境停在三歲那年,父親因小三流產將她打到將死。她在那個雨夜跳窗逃出來,爬到鳳家,這才保住一命。

    夢境中的疼痛感十分真實,讓她悲傷、恐懼,不停地囈語,不停地發汗,整個人就像被魘住了一般,睡也睡不着,醒也醒不了,甚至連有人已經摸到她的牀榻邊她都絲毫沒有察覺

    君慕凜也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本想着戲弄戲弄這個睡得如此沉的丫頭,可一掀帳簾,看到的卻是一張佈滿汗珠的慘白的臉。

    “染染,染染。”他急忙伸手推人,“快醒醒,染染。”

    可怕的夢境嘎然而止,白鶴染突然將眼睛張開,裏面的恐懼和驚慌還不及褪去,樣子可怕又可憐。

    “來,起來。”君慕凜強行將人扶起,靠在牀頭的墊子上,然後抓起自己的袖子就去擦她臉上的汗。“是不是做噩夢了什麼夢能把你嚇成這樣”

    印象中,這該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怎的一個夢就能夢成這副模樣

    有淡淡的沉香木味道入了鼻子,白鶴染終於回過神來。她偏頭看他,並未質疑爲何對方會出現在自己的榻邊,也沒回答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夢,只是開口問了句:“你又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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