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神醫毒妃 >第108章 我白鶴染的眼睛裏揉不得沙子
    白鶴染命迎春備了水沐浴,卻不是她沐浴,而是給默語。

    緊接着又按照白鶴染寫好的一個方子,去念惜院兒那頭抓藥。

    藥材是君慕凜上次過來時一併帶來的,滿滿兩大馬車,這會兒都分裝在大箱子裏儲存着。

    白天干活的工人都散到了外院兒客房去休息,念昔院兒只留了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守着,那些藥材也是由這個姑娘負責。

    這位不是下人,而是國醫堂的女大夫,名叫融月,是君慕凜從夏陽秋那裏借過來,幫着白鶴染看管藥材的。  迎春到時,融月剛把所有的藥材點看一遍,見迎春拿着藥方來,便隨口問了句:“是二小姐開的方子嗎”一邊說一邊將方子接過,一看之下不由得驚訝起來,“這方子怎麼能是這樣開的九里香雖有活

    血散瘀的功效,可這劑量給得也太大了還有蟾酥,開竅醒神之物,可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它跟九里香搭着用,特別是裏頭還要添上天仙藤,這還不得把人活血活得沸騰啊”

    融月不斷地搖頭,“看不懂,完全看不懂。這樣的方子就是夏國醫也不敢開,真不明白你們二小姐是怎麼想的,不過”她心思一轉,隨即恍然大悟,“如果是要殺人,那我就能理解了。”

    迎春聽得直咧嘴,“融月姑娘說笑了,這是在自己家裏,怎麼可能殺人呢。”

    “那是要做什麼哪有人這樣開方子的”融月十分好奇。  可迎春卻搖着頭告訴她:“融月姑娘,我們和您不同,您是大夫,我們卻只是給人做奴才的。奴才有奴才的本份,不該問的不問,主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眼下主子讓我按方取藥,我便過來取,勞煩您

    給抓一下,我還得回去跟主子覆命呢”

    融月便不再說什麼,她明白大府門裏的規矩,當下利落地給拿了藥,將迎春打發回去。  這一箱箱的藥材都是上品,甚至還有不少是外界難求的絕品,有的甚至連國醫堂都很難弄到。但是十殿下卻爲了這白家的二小姐,把這麼些好東西都送進文國公府來,但願那位二小姐不要糟蹋了這些

    上好的藥材,更不要辜負了十殿下的一番心意。

    白鶴染不會下錯藥方,因爲她的這個方子根本不是用來給人喫的,而是要放進滾燙的木桶裏,燙出藥性,泡成濃湯,給人沐浴。

    她要恢復默語的內力,從此以後自己身邊就能多一個助力,不至於遇了事還得自己動手。

    當然光泡肯定不行,還是得配合鍼灸刺激穴位,以達到最好的功效。

    迎春退出屋子守在外面,她知道二小姐要做什麼,也知道二小姐很看重默語。

    她沒有失落,就是有些感慨,因爲默語有武功在身的,所以更受主子的重視。哪怕曾經是個細作,卻依然能夠受到如此重用。而她自己呢手無縛雞之力,除了端茶倒水打理院子,別的什麼都不會。

    相比起默語來,她實在是太沒用了。

    但迎春知道自己也是被小姐看中的,默語主外她主內,二小姐身邊不能都是打打殺殺的丫鬟,總也該有一個能把家中事務打理明白的人。

    默語這一泡就泡了兩個時辰,白鶴染的鍼灸術也施了兩個時辰。終於將金針全部拔下來時,木桶裏的水已經涼透了。

    默語長出了一口氣,好像幹了重活兒般,全身疲憊得幾乎閉眼就能睡下。  但是白鶴染告訴她:“不能睡,換了乾淨衣裳打坐運氣到天亮,天亮之後你被廢去的內氣就可以全部恢復,且要比之從前還提高許多。默語,我希望你能記住自己曾對我發過的誓言,我白鶴染眼裏揉不

    得沙子,你若膽敢生出外心,我便絕不會再留你。”  默語從水裏出來,披了外衫給她磕頭,“小姐再造之恩,奴婢一生不忘。小姐放心,從今往後,奴婢這條命就是小姐的,小姐生奴婢生,小姐若死,奴婢削尖了腦袋也要給小姐報仇,之後便追隨小姐一

    起下黃泉地獄。”

    白鶴染擺擺手,“行了你可別咒我了,換衣裳吧,我歇了。”

    一連兩個時辰的鍼灸,她也累得不行,走進內間倒在牀榻就睡了過去。默語一個人換好了衣裳,悄悄地收拾打掃乾淨,然後守在白鶴染牀榻邊,打坐運氣。

    次日起得有些晚,醒來時迎春告訴她:“老爺要修府門,結果公中拿不出銀子來。”

    她一邊穿衣裳一邊問:“修個府門要多少銀子”

    迎春說:“少說也得三百兩。”

    她想起偷來的帳冊,不由得笑了起來,“也是,眼下到了月底,該花的都花完了,這月的收成要下月初才能入帳,此時動用這麼大筆銀子,可不是拿不出麼。”

    迎春有些氣憤,“堂堂文國公府,三百兩現銀都拿不出,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那能怎麼辦呢他養了好媳婦兒和好繼女,把咱們家都花空了。從前男人不管帳心裏沒數,這會兒要用錢了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窮,你說這是該說他可笑還是可悲”  迎春搖搖頭:“恕奴婢直言,不可笑也不可悲,而是可氣。小姐不知,今早老爺調不出銀子來,氣得去找老夫人鬧了一場。意思是說老夫人身一家之主,平日裏卻沒打理好公中帳目,以至於虧空到帳面

    上能動用的現銀只有區區五六十兩,這簡直不成體統。”  迎春越說越生氣,“哪有這樣當兒子的,這種時候知道老夫人是一家之主了,可老夫人什麼時候有過一家之主的權力府上中饋一直都是二夫人拿捏着,老夫人根本沒有說話的份兒,可現在沒銀子了卻

    去找老夫人發火,哪有這樣的。”

    “祖母身子如何”  “不好。”迎春實話實說,“老爺不分青紅皁白地鬧了一場,直接把老夫人氣到昏倒。錦榮院兒要請大夫,可府裏的大夫都被風華院把着,一個都不肯讓出來,還說若是大小姐有事,老夫人擔不起這個責任。李嬤嬤沒了辦法,只能過來請二小姐。可小姐您那時候正睡着,奴婢沒忍心叫,想着念昔院那邊還有位國醫堂的女大夫,那融月姑娘既然能在國醫堂坐診,想必醫術一定是高明的,便去請了融月姑娘

    到錦容院去。眼下老夫人已經沒事了,奴婢還得跟二小姐請罪,請小姐恕奴罪自作主張之罪。”

    迎春說到這裏,直接跪了下來。

    白鶴染擺擺手,“起來,既然人已經沒事,你就沒有罪。國醫堂的那位夏老先生我見過,能被他認可留在國醫堂,你去請的融月姑娘就一定能醫好祖母。”

    她洗漱過後往外頭走,迎春跟在後頭問:“小姐要出門嗎要不要奴婢去叫默語她今早看起來有些疲憊,這會兒應該還在睡着。”

    “不用。”她告訴迎春,“我不出府,只是想往祠堂走一趟,給母親的牌位上柱香。”

    迎春趕緊道:“那奴婢給小姐帶路。”

    白家祠堂在白府最西邊,是一個很清靜的地方。沒有過多的下人守着,只有一個老僕人拿着大掃把一下一下地劃拉着青磚地面。

    聽到有人來,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後就繼續掃地,什麼都沒說。  迎春告訴白鶴染:“他聽不見聲音,也說不了話,又聾又啞。給白家守着祠堂有幾十年了,聽說是老國公爺在世那會兒帶進府來的,二夫人入府後曾一度想把人換掉,老夫人說什麼也不同意,鬧了一場

    方纔作罷。好在這種地方二夫人根本不來,慢慢的也就給忘了。”

    白鶴染點點頭,徑直往裏面走去,迎春則留在外頭,幫着掃地的老僕人收拾院落。

    白家祠堂很大,打掃得很乾淨,裏頭燃着長明的油燈,香也是燃着的,顯然是外頭那位老伯一直在照顧着。

    原主的記憶中沒有這裏的印象,想來是一直病着,沒有機會進到祠堂祭拜。

    這裏主供的是第一代文國公的牌位,下方一併排挨着放的,是歷代爵位承襲者,和他們的正妻與子嗣。

    東秦有規制,妾室與庶子庶女的牌位是入不得祠堂的,所以在這大祠堂的邊上還有一個偏殿,他們的牌位都擺在那裏。另外因爲女子都會出嫁,生死都隨夫家,所以這裏沒有姓白的女性牌位。

    她找了一圈,在一個角落處看到了淳于藍的名字,這是老夫人盡了最大努力爲淳于藍爭取來的。否則若依着白興言對淳于藍的態度,別說正堂,只怕邊上的偏殿也不會讓進吧

    她扯了一個苦澀的笑,走上前去取了三柱長香,對着淳于藍的牌位認認真真地鞠了三個躬,然後將長香插在香爐裏。

    長香火苗撲撲地跳了幾下,像是有靈之人在對她做出迴應,白鶴染鼻子微微發酸,哪怕面對着的並不是她真正的母親,可兩世爲人,相似的人生經歷還是能勾起她心底深處最難過的往事。

    她在牌位前站了很久,用衣袖將淳于藍的牌位擦了一遍又一遍,這時,聰敏的聽覺讓她聽到祠堂外面有第三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不多時,就聽到默語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有些着急地道:“小姐快回去看看吧,老爺鬧到引霞院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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