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靈本是靈氣之根,五靈聚體,雷少軒天然能吸引靈氣。
天地空靈,靈氣似召喚,歡呼着從四面聚集而來。
此時靈氣雖不如天靈峯靈泉濃厚,卻無比純淨,似薄霧瀰漫,朦朧延綿不斷。
雷少軒丹田漩渦越轉越快。
喀
一聲輕響,如天籟之音。
渾身一震,靈魂深處有一種雞蛋破殼的感覺,雷少軒突破,達到練氣三層修爲。
練氣三層是一個坎。
引靈入體,表示入門,練氣三層標誌真正踏入修行大門。
練氣三層,靈力能外放,可攻擊,也可防守。比如靈力外放,便可聚靈力成盾護體。
使用靈力直接防守及攻擊,才能稱爲修士,也是修士主要的對敵手段。
練氣三層以下修爲,靈力不能外放,只能將靈力注入法寶使用,與凡人內力並無區別,也就無法區分修士與凡人。
龍江西去,在潭妙山腳下拐了一個彎,留下一處平灘,名叫平江村。
平江村風景極美。
遠遠望去,龍江寬闊如海,遠水翻銀,浪拍長空,沙汀隱隱,別浦悠悠,漁舟如葉。
平江村前臨驛路,背靠山嶺,進村小路兩邊翠柳稀疏,茵槐茂密,田野綠油油,白鷺翻飛。
好一幅田園風景圖畫。
一路走來,小村顯得十分安詳靜謐。
臨近村口的一塊荒蕪草地,卻搭着一處醜陋窩棚。
幾根木頭豎起,鋪着薄薄稻草層,粗糙簡陋,也許一陣風便能將其吹跑。
如此窩棚根本無法避風擋雨,只能簡單地遮擋陽光。
這就是胡友德的家
雷少軒心裏忽然惴惴不安,又感到無比酸楚和疑惑,對一個臉色蠟黃農夫道:“老朱,你確定這便是胡友德的家”
“確定據說胡友德在公孫府爲僕,護送其外甥往苦海,一去不回,如今只剩婆娘和一對兒女在家。”老朱點頭道。
雷少軒此行是送胡友德骨灰回鄉安葬。
餘正查出胡友德籍貫後,雷少軒立刻前來,一路打聽平江村,恰巧碰到姓朱的農夫,便請他帶路,徑直尋來。
雷少軒眉頭皺起,好奇問道:“這哪裏是家如此簡陋,不過一處窩棚。”
老朱目光閃爍,面露驚慌之色,結巴道:“雷雷少爺,我已經將你們帶到,不如自己問她們”
老朱不願多言,態度堅決,雷少軒頗感無奈,給了一兩銀子,老朱歡天喜地離去。
聽到聲響,一個麻衣草鞋枯瘦中年婦女,忽然走出窩棚裏,滿臉怒容,顫聲道:“你們已經霸佔我家,打傷我兒,還要如何”
衆人聞言愕然,一陣躁動。
婦人身後,又跟出一個瘦小女孩,梳着整齊辮子,面露驚慌之色,緊緊抓住婦人衣襟。
一個灰衣精瘦青年站在女孩身後,憤怒的臉上滿是傷痕,拄着一根木杖。
雷少軒強壓心中激動和酸楚,走上前去。
“阿嬸,我是公孫府雷少軒,我來自苦海死囚營”
“你是雷少爺天啊”婦人聞言臉色大變,驚呼道。
疾走幾步,身形猝然停住,目光急速掃過一行人羣,沒有熟悉的人出現,頓時明白了什麼。
這是胡友德的家,這是秋娘無疑。
雷少軒難忍悲痛,淚流滿面,微微點頭。
秋娘身體一晃,踉蹌兩步,再也支撐不住身體,顫巍巍緩緩倒下。
雷少軒身形急閃,抱住昏迷的秋娘,進入窩棚,放到草榻上。
神念中,秋娘身體極爲虛弱,心肺無力,氣血不足,脈搏乏力卻有規律,顯然身體疲憊不堪,不過倒無生命危險。
窩棚內只有兩張木頭和稻草搭成的草榻,幾牀疊得整齊的被子和寥寥數件衣物,鍋碗瓢盆擺在角落,一張草榻上散落着幾本書冊,再無他物。
走出窩棚,雷少軒臉沉似水,看向女孩和年輕人。
“你是胡一平胡兄和胡靜這是怎麼回事”雷少軒緩緩道。
“雷少爺,幫幫我們。”胡靜看着雷少軒,抽抽嗒嗒哭着,憤怒道:“他們強佔我們家,把我們趕出來,還燒了家裏所有東西。”
原來,平江村裏正何強兒子迎娶吉縣縣尉張霆之女張夕。
張夕喜愛庭院池塘,恰巧胡友德家與何強宅院僅一牆之隔,門前有一處小池塘,何強爲討好張夕,提出購買胡友德宅院。
丈夫不在,祖宅如何能賣何況何強出價之低令人髮指。
秋娘堅決不同意,於是何強找出村裏幾個老人作證,說當初何強宅院範圍包含胡友德家宅地,還據此更改地契。
爲趕搶時間施工,何強派人燒燬胡友德宅院,強行驅逐秋娘一家,胡一平與之爭執被打傷。
“村民宅院失火,沒有報官嗎難道沒人管”餘正聞言憤怒道。
“官府派人勘察,卻是里正陪同,他們說是竈臺餘燼復燃,以至夜間失火,非故意縱火”
胡一平怒容滿面,一字一字道。
軍士們再也忍不住了。
強佔民宅,縱火焚屋,如此駭人之事,如何不讓人憤怒
“欺良壓善,胡作非爲,這哪裏是里正”
“專橫跋扈,就沒有王法嗎”
“天高皇帝遠,哪來王法”
“走,太可惡了,幹他孃的去”
“”
雷少軒壓抑心中怒火,緊緊牽着胡靜的手,領着隊伍往村裏走去。
“雷少爺,”餘正緊走幾步,跟上雷少軒,頗爲擔心道,“此時須從長計議”
“嗯爲何”雷少軒思忖着,漫不經心道。
“據我所知,何強長子何東乃是本縣團練使,手下有數百縣兵,今日乃是其弟大喜之日,必然領人到場賀喜,維持秩序,咱們區區十數人,不是他們對手。”
“那又如何眼睜睜看着祖宅被霸佔,袖手旁觀”羅浩恨恨道。
身爲小混混,羅浩自認爲自己欺男霸女,已然是惡徒,然而與何強一比,簡直是善人之首。
“何強取得宅院的手段令人不齒,手續卻無懈可擊。強行鬧事衝突,如有死傷,衙門之內,咱們並不佔理,不如忍一時,找人證物證”
餘正身爲衙役,深知官場規矩,靠蠻力解決問題,只會讓問題複雜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