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濁世仙途 >第一百六十二章 身份
    雷少軒腦子急速轉動,一時想不出好的解決辦法,只能僵持。

    神念四周探去,張倩華身體瑟瑟發抖,蜷縮在屋頂一處黑暗角落裏,不注意根本無法發現。

    好聰明的姑娘可惜命運多舛,雷少軒死去,張倩華命運將無比悲慘。

    不多時,巷口又響起整齊腳步聲,一隊軍士沿着小巷踏步而來。

    “西京京畿宿衛營北衙三旅巡查。都站好,幹什麼的”

    一名盔頂紅纓身穿褐色皮甲的中年武士走上前,手執一杆大槍,高大魁梧,氣度不凡,見到雷少軒執刀挾持吳泰,大喫一驚。

    “西京京畿宿衛營北衙三旅校尉路方雄參見齊王殿下。”

    軍士譁拉拉紛紛握刀執槍,對準雷少軒。

    路方雄注視着雷少軒,喝道:“你是何人爲何挾制齊王”

    “齊王”

    雷少軒厲聲道:“我是南軍軍情司校尉雷少軒,剛從西北前線回京,有緊急軍務情報,需即刻到兵部軍情司報道,一路上被不明身份人員尾隨。此人冒充齊王,率衆圍攻,意圖不明,放跑尾隨之人。”

    吳泰和王府吳總管聞言氣得幾乎吐血,太無恥了

    既然是緊急軍務,還有空到廣寒宮花四萬兩銀子買一位姑娘

    被不明身份之人尾隨意思是齊王要麼與敵方勾結,要麼是強盜

    “路校尉,你來得正好我需要你派人護送我前往兵部軍情司。”

    “你手裏的人是齊王,你先放開他”

    路方雄沉聲道:“你自稱南軍軍情司校尉,何以爲證”

    雷少軒猶豫片刻,收起湛青刀,將一塊銅牌扔給路方雄。

    一面精緻的銅製方牌,正面刻着:雄鎮西域,南軍不敗。

    背面有一串數字:一三一四五,雷。

    這是一面真的南軍軍情司校尉牌。

    銅牌背面數字有特殊組合,對照相關編碼,可以讀出名字,非相關人根本無法讀懂;西京城內知道此祕密的人不超過二十個,雷少軒自己無法解讀。

    路方雄恰恰是二十人之一,此祕密由兵部軍情司設置,只傳達給西京京畿宿衛營城內校尉一級軍官。

    吳泰走迴路方雄身後,喝道:“此人挾持本王,即刻拿下,帶回王府。”

    齊王兩名侍衛急步向前,扭住了雷少軒。

    路方雄猶豫片刻,喝道:“慢着此人乃軍情司校尉,即刻押往兵部。”

    士兵們攔住侍衛去路。

    齊王大怒,道:“路校尉,你敢阻攔本王辦事”

    路方雄咬了咬牙,道:“王爺,西京京畿衛戍條例中有特殊條款,膽敢西京內鬧事者,寧錯殺不放過,唯獨對邊軍軍情人員例外,寧錯過不得錯殺,違令者斬。”

    西京京畿宿衛營乃是西京衛戍軍隊,魏王嚴令不得參與到朝廷各方勢力爭鬥之中。

    當年西京京畿宿衛營統領曾告誡路方雄,邊軍軍情人員回京報信,除穿越敵人層層死亡封鎖線外,到京後還有可能遇到種種陰謀陷阱,九死一生,凡有軍情人員遇攻擊,京畿衛戍官兵必須予以保護。。

    這是有過血的教訓的。

    大魏九年,先帝與南越交戰,時任平南大將軍楊國虎得知南越一支雄獅,穿越鮑河直逼京城,連發十二道緊急軍情警報。

    不料先帝三子與當今魏王爭位,與南越勾結,截殺所有回京報信的軍情人員,西京幾乎淪陷。

    從此西京京畿宿衛營多了一條規定:遇到軍情人員求助,任何京畿衛戍軍卒,不惜一切代價予以保護。

    條例頒佈以來,幾乎沒有遇到過軍情人員求助,畢竟身爲軍情人員,身份是保密的,誰沒事暴露身份進京後,也少有人員被截殺,當年的事其實是特例。

    然而,這一條特殊條令,京畿宿衛營官兵人人皆知。

    身爲京官,路方雄知道太子、齊王及幾位王子明爭暗鬥,齊王屢屢把手伸向軍隊,顯然不懷好意。

    今日之事十分蹊蹺,堂堂齊王,率衆截殺軍情司校尉,誰知道里面有什麼陰謀

    當着京畿宿衛營官兵的面,讓齊王帶走雷少軒,萬一害死他,後果嚴重。

    這些王子可都不是什麼好鳥。

    不得不說路方雄想的有點多,結果便是無論如何,絕不讓齊王帶走雷少軒。

    帶走邊軍軍情人員,真有什麼差錯,魏王追究,路方雄一家不夠砍的。

    侍衛試圖強行闖過士兵,路方雄暴怒,碰不了齊王,殺一兩個侍衛卻是不怕。

    “膽敢衝擊京畿宿衛營軍士,格殺無論”路方雄發狠道。

    侍衛聞言一凜。

    眼看事態失控,吳總管隱隱不安,陰沉道:“此人衝撞齊王,不懲戒如何體現王室尊嚴,路校尉,你一再阻攔,是何道理。”

    路方雄漠然不語。

    吳泰聞言醒悟,惡狠狠道:“打讓所有人知道冒犯王室的下場。”

    這句話表明要雷少軒的命,冒犯王室視爲造反,死罪。

    這是身爲齊王擁有的權力,路方雄無法阻止。

    雷少軒暗叫不妙,卻不能公然反抗。

    京畿宿衛營能阻止吳泰帶走雷少軒,卻不能阻止齊王懲戒他,上位者自然有些特權。

    只要不帶走,即使打死雷少軒,也與路方雄無關;在場以吳泰身份最高,追究下來,自然是高個子頂着。

    四名侍衛如狼似虎衝上前,將雷少軒雙手橫綁槍桿,按到牆上。

    刺啦

    陣陣裂帛聲響。

    侍衛粗暴地將雷少軒上身衣服撕碎,後背露出。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沉默下來。

    雷少軒後背傷痕累累,不少地方新傷疊加舊傷,如鱗片層疊,看去無比猙獰。

    路方雄心一疼,如針刺一般,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意味着什麼了。

    京畿宿衛營軍官大多從邊軍選出,必須與京城各大勢力毫無瓜葛,且軍功卓著的悍勇之士,這些人死忠,卻不代表頭腦簡單。

    看到雷少軒如此傷痕,必定曾經歷屍山血海、九死一生,卻無端死在陰謀之中,不由心裏隱隱憤怒。

    雷少軒是自己同類,戰友。

    “此人身爲南軍軍情司校尉,自西北前線回京,必有重要軍情,倘若死在此地,小人有義務向兵部稟明。”路方雄揚了揚手中軍牌道。

    吳泰心頭一凜,打死雷少軒,事情真有些麻煩。

    自己屢屢插手軍方事宜,又無端打死邊軍軍官,說得清楚嗎

    魏王怎麼看自己不顧大局,只知爭權,這種人怎能擁有軍隊

    何況萬一邊軍有什麼變故,將責任推到他身上,說他與敵勾結,百口難辨。

    軍中之事,可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幾位兄弟正虎視眈眈盯着,抓自己把柄。

    吳泰惡狠狠道:“打,狠狠地打”

    口氣轉變,意味着不能打死,只能狠狠地打。

    吳總管心領神會,對着侍衛搖搖頭,侍衛點點頭。

    疼火辣辣的疼,鑽心的疼。

    啪馬鞭狠狠打下,一片血肉模糊。

    啪馬鞭抽打的聲音刺破夜空,在小巷裏迴盪。

    每一鞭都狠狠抽在雷少軒身上,也抽在每名軍士心頭。

    軍士怒目而視,心中不忍,無論如何,都不能因私憤褻瀆一名邊軍戰士。

    屋頂黑暗角落裏,張倩華淚流滿面,心如刀絞,得罪吳泰的下場必定是死。

    雷少軒是爲她而死,濁世沉沉,爲何強權者總能橫行霸道

    一鞭,兩鞭

    路方雄不忍直視,默默聽音數着鞭子。他十分清楚吳泰之意,不能當場打死,但是打得只剩一口氣,回到家死去,便跟齊王無關。

    怒火在路方雄心裏壓抑,堆積,幾乎要爆發。

    “住手”小巷傳來聲音。

    衆人皆回頭,三個人昂然走了進來。

    雷少軒緩緩擡頭,勉強睜開眼睛,宋忠、簡銘之、柳直走了過來。

    “你們是誰膽敢阻攔本王辦事”吳泰氣急敗壞道。

    一而再,再而三,今晚黴運纏身,諸事不順。

    拍賣場損失慘重,連小巷殺個人,都再三被人阻止,牽涉其中的人越來越多,事態有失控的趨勢,怎能讓他不生氣

    “參見齊王殿下。我們是國子監太學學士。”

    簡銘之向吳泰行禮道:“此人是國子監學子,犯刑需送衙門,會同國子監院監一起審訊。查清事實後,向王上彙報,將犯刑之事錄入國子監院史,以警示後來人,其餘人等不得私刑處置。”

    身爲天子門生,身份不同,犯刑律直接向魏王彙報,不能私刑。

    嚴格來說,齊王懲戒雷少軒便是私刑。

    雷少軒還未正式入學,還不是國子監學生,然而吳泰會派人驗證嗎

    吳泰怒容滿面,胸口上下起伏,直喘粗氣。

    “走”吳泰強忍怒氣道,領着侍衛離去。

    路方雄急忙將雷少軒解下,舒了一口氣。

    軍情人員有行動自由,雷少軒沒有讓路方雄護送,而是由宋忠等人攙扶,在衆人目瞪口呆注視下,從屋頂接下張倩華,回到水池巷住所。

    “花四萬兩銀子拍下花娘,卻捨不得買個好點院子”宋忠感到不可思議道。

    “說明此人愛美人,不愛江山不愛房子。”簡銘之撇撇嘴道。

    “香君,他這麼窮酸,不如跟我走吧。”柳直直直看着張倩華,流着口水,開玩笑道。添加 "hhxs665" 微x公號,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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