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軒和張倩華來到一處餛飩鋪,李嫂端上兩碗餛飩。
綠蔥花,白餛飩,紫菜,清湯,顏色清亮分明,煞是可愛,香油醇香撲鼻,讓人胃口大開。
張倩華喫得額頭微沁香汗,臉色微紅。
“好香”張倩華眉開眼笑,輕聲道。
“好俊”李嫂嘖嘖誇讚道,“姑娘,你是新來的吧真是郎才女貌。”
“李嫂,貌美如花,喫飯打折嗎”雷少軒微笑道。
也不知道說的是李嫂還是張倩華,惹來張倩華一陣白眼。
“好美的姑娘你們天天來,喫餛飩都免費。”
李嫂笑着往四周看了看,道:“你看,他們眼睛都看直了。喂,不用偷看,這位姑娘每天都來喫餛飩,你們明天早點到。”
張倩華擡眼四顧,幾張桌子的人都在看自己,不由羞澀臉紅;衆人偷窺被發現,急忙低頭,頓時一陣慌亂。
啪
一隻碗打翻在地,餛飩、湯汁潑灑一地,一片淋漓。
一個年輕人慌張站起,眼睛依然不離張倩華。
李嫂嗔道:“沒見過美女嗎老孃長得也不差啊,你怎麼不看我看別的美女的臉,卻打翻我碗”
喫客頓時轟然,年輕人慌忙掏出幾文錢,扔到桌子上,落荒而逃。
“李嫂,我一直看着你呢,記賬喫飯行嗎”一名喫客道。
“”
“李姐,你好漂亮,我只顧看你,連餛飩都吃不出味道了。”
“啊呀,我忘了放鹽”李嫂恍然道,衆人鬨笑聲更大。
雷少軒不理會衆人鬨鬧,神念四顧,發現離餛飩鋪不遠的街口,有一個長相普通的行人,目光若有若無的盯着自己,不由心中一凜。
“走吧”張倩華微笑站起,挽上雷少軒胳膊,“買幾塊豆腐,買點菜,買點米。”
看來張倩華真打算過窮苦日子,肉都不提,雷少軒頗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用四萬兩銀子拍下她,家中院小陋室,四壁空空,讓她認爲雷少軒很窮,也許四萬兩銀子都是借的。
不得不說,女孩子愛胡思亂想,雷少軒感慨道。
轉過一個街口,那人對一個獐頭鼠目的人點頭示意後離去,獐頭鼠目人不遠不近地跟上自己。
賊心不死,雷少軒隱隱怒上心頭。
一家布店內,張倩華拉着雷少軒量尺寸。
“不節省買這麼貴的絲綢布料”雷少軒不經意道。
神念往布店外的街道掃去,幾個人跟蹤自己,一直跟過了幾條街道。
“人靠衣裝馬靠鞍,你要好好打扮。”
“你是說我長得醜了”雷少軒嘟囔抗議道。
“反正不美。”張倩華道。
“哼你父親沒嫌棄,你比你父親還挑剔,回去家法伺候”
有其父必有其女,看來不僅張倩華繼承了張青完美的基因,還繼承了審美眼光。
“衣服是人臉面,你要入太學,怎可穿得太寒酸”張倩華羞紅臉,嗔道,“不穿得體面些,家法伺候你纔是。”
“你怎麼不買”雷少軒奇怪問道。
雷少軒心裏感動,本想說家裏不缺錢,微微思忖,欲言又止。
市井之中,普通人家美女過於張揚,是取禍之道,自己如今正是普通人,還不具備讓張倩華肆意張揚的條件。
又走過幾條巷口,雷少軒發現跟蹤自己的人,似乎並非一夥人,而是各行其事,這些人雖然精明,然而痞子氣十足,像極幫派耳目。
西京內,自己唯一的仇家便是齊王,這些人顯然是齊王吳泰手下幫派,意欲對自己不利。
雷少軒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暴戾之氣,修士不能對凡人出手
老子命不長久,本來只想安靜過日子,敢來惹我殺我,便要有死的準備,雷少軒暗道,將齊王列入必殺名單。
張倩華在房內,哼着小曲,爲雷少軒裁剪衣服。
“四萬兩銀子果然不是白花的,”雷少軒感慨道:“連裁衣都懂,以你的手藝,開一個裁縫店,相信會很快賺回來。
張倩華俏麗秀美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幸福,抿嘴一笑,頓時百媚叢生。
雷少軒將一根竹子截斷,削出三指寬一尺長的九根鋒利竹籤,刻上詭異的紋路,院內燃起一堆火,小心翼翼將竹籤烤乾,竹籤頓時堅硬無比。
“削竹籤幹什麼”張倩華奇怪地問,“好鋒利啊”
“燒烤”雷少軒面不改色道。
“笨”張倩華撲哧一笑,道,“燒烤用這麼粗的竹籤”
饒有興趣搶過雷少軒手中竹籤。
“啊”
張倩華一聲驚叫,手心傳來劇痛。
竹籤表面並不光滑,張倩華手太快,頓時被一根毛刺扎中,沁出一滴鮮紅血滴,疼得眼淚盈盈欲滴。
“誰笨”雷少軒心疼嗔道。
雷少軒小心翼翼地將一根毛刺拔出,猶豫片刻,狠了狠心,握住張倩華的手順勢用力一擠。
“啊好疼,不要。”
張倩華驚叫,手心內擠出一團鮮血。
再也忍不住,張倩華滴下眼淚,氣惱正要嗔怪,卻發現雷少軒將手掌鮮血一一抹在九根竹籤上。
竹籤鋒利,印上鮮紅血跡,頓時猙獰可怕,令人心悸。
拉着張倩華的手,雷少軒沿着院子將竹籤一一插下。
“我剛纔在何處插下的竹籤”雷少軒看着張倩華的眼睛,正色道。
“門後兩根,石榴樹下一根,屋檐窗下一根,水井旁一根”張倩華不明所以,一一回憶道。
“每間隔兩根的竹籤一一相連,是何圖案”雷少軒又問道。
“九宮。”張倩華沉吟片刻,道。
身爲花娘,雖然談不上博覽羣書,然而花娘的培養,是按照具備與才子交流的能力進行的,雜學知識必須瞭解。
“果然聰明,”雷少軒讚道,“你可知六儀三奇”
張倩華聞言,面露得意之色,點點頭。
雷少軒心裏一鬆,道:“將那三盆仙人掌放於三奇之位。”
“你是在佈陣”張倩華醒悟,好奇道,“這是什麼陣”
“九宮迷魂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