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濁世仙途 >第一百六十九章 捉贓
    其實,雷少軒來找方青是有原因的,入學報道時,他發現方青爲修士,對自己顯然有好感。

    齊王勢大,短時間內自己對付不了,國子監呢修士呢修士對付凡人應該不在話下,即便不能出手,震懾也好。

    如能讓方青出面,震懾一下齊王,也能免去自己的一些麻煩。

    西京非苦海死囚營,凡事能用刀解決,總不能一刀宰了齊王,從此亡命天涯吧

    進入文淵閣來找方青,卻意外發現沈倫、蘇敏皆修士,也不知用何種方法,靈力內斂,看不出是修士,若非有破妄眼,雷少軒根本看不出來。

    更令他意外的是,當初被他諷刺,說在鳳樓內風流的沈倫,竟然是國子監司業,國子監二號人物,讓人啼笑皆非。

    沈倫似乎一眼便明瞭自己打算,熱切參與其中,雷少軒不由心喜。

    方青極老實,蘇敏不拘小節,雷少軒驚奇地發現,沈倫極狡猾。

    比自己更狡猾、更無恥,不容分說,直接幫助雷少軒列出一個長長的失竊清單。

    “有人證便好。”沈倫捋着幾縷山羊鬍子,理直氣壯道:“國子監乃神聖之地,自當勇於抓賊,懲戒盜劫等不法之事,怎可置身事外。”

    神聖跟抓賊有什麼關係雷少軒哭笑不得,卻一下子喜歡上這老者。

    當着方青、蘇敏、張倩華的面,雷少軒與沈倫一一討論每一件物品來歷、特點等,如同串供一般。

    越討論,沈倫越喜歡雷少軒:一眼看到事務本質,不拘泥規矩,奸詐狡猾卻不貪婪,不失本性。

    沈倫本就不是拘泥規則之人。

    可惜雷少軒無靈根,否則,倒是可以將其收爲關門弟子,沈倫暗想道,暗歎了一口氣。

    收徒不僅看資質,脾氣相投也是一個很主要的方面。

    來到小院,衆人愣住了。

    “你住如此簡陋的小院,拍下香君的四萬兩銀子是不是借來的”蘇敏目光閃爍,擔心道,“失竊清單是不是有些長”

    方青也覺得有些過分,不自然道:“是啊,要不減點東西”

    雷少軒看着沈倫,赧顏道:“可我確實丟失了清單上的東西,要不沈老您安排一處豪華些的院子,把困在我家裏面的人證扔進去,然後再抓”

    這樣也行方青、蘇敏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此刻,雷少軒依然不願意放棄,也不知是意志堅定,還是貪婪。

    “大些豪華宅院,我也想要,上哪裏去找”沈倫瞪了一眼,一把推開院門,道:“此處小院何時成你家了先前不是安排做國子監祕密倉庫了嗎”

    太無恥了,老的比小的更無恥,一個比一個無恥。

    如此說來,豈不成了沈倫黑喫黑,失竊物品豈成國子監的東西雷少軒哭笑不得。

    蘇敏臉緋紅,國子監怎麼能有這樣的學子先生呢真個羞與之爲伍,不過好像說什麼臉皮厚,喫個夠,自己跟着喫就好。

    張倩華卻醒悟,肯花四萬兩銀子拍下自己,報失清單太少豈不是顯得太寒酸

    失竊清單越長越對得起自己的身價,張倩華忽然覺得,雷少軒這麼做理所當然,不由挺直胸,如同一隻驕傲的小母雞。

    “這是什麼陣法”沈倫一眼看出院內的蹊蹺。

    “南軍軍情司的九宮迷魂陣。”雷少軒理直氣壯道。

    用陣法對付凡人,也是修士禁制。

    邊軍軍情司深入敵後刺探軍情,被追殺乃是常事,爲了能夠逃脫、隱匿、狙擊,軍情司收集有不少簡單的、不用靈力的陣法。

    小院狹小,簡單陣法其實無法困住精英軍士,然而雷少軒擺的九宮迷魂陣,明面上沒有用靈力,用作陣基的九根竹籤,卻塗抹有張倩華的血。

    血,其實也是靈力一種,不過張倩華乃凡人,此處九宮迷魂陣便不能算修士對付凡人。

    凡人對付凡人,當然不是禁忌。

    闖入的四人當中,一個掉落水井,凍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牙齒咯咯上下打顫;兩人被木頭打傷,院內不停地打轉;一人被竹籤刺傷,癱在地上。

    四人皆被國子監護衛軍士擒獲。

    夜晚,王府書房內燈火通明。

    吳泰把房內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地上全是瓷器碎片、散落的書籍和茶水。

    “他們怎麼能說是我指使四人偷竊”吳泰氣急敗壞。

    “那四個人自己承認的。”管家小心翼翼道:“他們潛入雷少軒宅院埋伏,被抓當場,不能承認是去殺人,便只有承認偷竊。”

    “於是雷少軒就列個清單一共丟失五十一萬二千八百兩,還大方地抹去一十九兩銀子的零頭”

    吳泰將一腳踹在管家頭上,氣急敗壞道:“那處破院子不過五百兩,藏有二十七件寶物把我當冤大頭嗎官府相信嗎”

    管家捂着臉,歪着嘴道:“因爲雷少軒曾花四萬兩銀子拍下花娘香君,因此院內藏有五十一萬二千八百兩是可信的,認爲他不想露富,才隱居小巷內。”

    其實齊王心裏明白,只憑雷少軒自己,即便報失十九兩銀子,自己也能讓他顯得不可信,關鍵是雷少軒背後有國子監。

    有沈倫在,別說五十萬兩,就算報失五百萬兩,官府也得先認下。

    “沈倫那老東西說了,要是齊王不認這筆帳,他便告御狀。”

    管家小心翼翼道:“僅憑人證告御狀,付出些代價,主公也能壓下此事,最終不了了之。問題是所列的失竊清單所列物品當中,幾乎都在齊王府內,或者下屬的商號櫃檯上有售,如若不認,他便派人捉贓。屆時贓物,不,是物證齊全,鬧得更大。”

    吳泰癱軟在椅子上,懊悔萬分。

    自己沒事惹雷少軒幹嘛不就一個香君嗎拍賣會,人家價高者得,又不是針對自己。

    爲了出一口氣,如今要付出十倍的代價。

    人證被擒獲,想賴賬都不成,真要被沈倫告御狀,拿什麼說明其中物品是自己的許多東西爲受賄而來;派人捉贓,商號貼上銷售贓物的標籤,以後生意還做不做了

    “賠”吳泰咬牙切齒道。

    雖然吳泰身家千萬,然而現金也不多啊,齊王府至多存有十萬兩左右現銀。

    賠五十一萬二千八百兩銀子,把所有流動資金都掏空,只能借款過日子。

    太后、皇后、貴妃、王子、公主、王公大臣,婚喪嫁娶,哪處能省錢不能丟齊王面子,只能打腫臉充胖子。

    唯一不怕丟面子的只能是讓下人多喫幾頓鹹菜,或者自己少泡幾杯好茶,衣服只能少添購,更遑論裝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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