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濁世仙途 >第一百九十七章 手段
    “欠乞丐錢,還如此蠻橫不講理。”魏鵬輕蔑道,“從來沒人敢欠乞丐錢,你們如此缺德,別怪我們不給你們面子。”

    忽然,乞丐中站出一人,拿出一副竹板,唱道:

    竹板這麼一打,哎,別的咱不說。

    我說一說,西京廣寒宮太缺德,

    缺德在哪裏?僱傭乞丐去搗亂,完了翻臉不給錢。

    ……

    王福聞言目瞪口呆,這段唱詞要是傳開,廣寒宮名聲可就臭大街了。

    “住口!”

    一聲喝喊從王福身後傳來,打斷了唱書的乞丐。

    周崇臉色鐵青從廣寒宮內走出。

    “多少人?給他們錢!”周崇眼中幾乎噴出火來,冷冷道,“然後讓他們滾蛋。”

    “不多,五百人?”魏鵬笑嘻嘻道,“要不要數一數?”

    王福氣得直哆嗦,顫抖着手掏出一疊銀票,“這是五千兩銀子,給你們……”

    魏鵬一把搶過銀票,道:“弟兄們,一人十兩銀子,人人有份。”

    人羣轟然笑起來,人人興高采烈。

    “有錢了,”魏鵬擺擺手,大聲道,“弟兄們,廣寒宮美食天下聞名,美女如雲,今天我請客,想喫什麼喫什麼,想找什麼樣美女,就找什麼樣美女。”

    人羣聞言,歡聲雷動,紛紛向前涌去。

    周崇猛然醒悟,這些人根本就是搗亂的,頓時氣急敗壞,指着人羣急喝道:“射、射……射死他們。”

    身後護衛霍然舉弓,弓弦拉開,發出令人心悸的嘎吱聲。

    說時遲,那時快。

    呼!一股狂風颳過,一道白光如電驟然劃出。

    譁!一聲響,持弓護衛腳下青石板被一道橫空突來的刀光掀翻,護衛東倒西歪,摔在地上。

    護衛所站位置如被鐵耙犁過,青石板橫七豎八,露出猙獰的土溝。

    “衝!”

    魏鵬一聲喝喊,數十名手持竹竿的乞丐一擁而上,銳不可當。

    “撿起弓箭,”雷少軒閃出身影,厲聲喝道,“執弓在手,敢反抗者射殺。”

    “你們敢!”周聰歪着身體,指着雷少軒恨恨道。

    他終於明白,這一切的背後是雷少軒,恐懼隱隱襲上心頭。

    “我是兵部軍情司校尉,”雷少軒冷冷道,“弓箭爲管制兵器,我有責任徹查隱匿者。”

    “你僱傭乞丐來查兵器?”周崇氣得要吐血。

    “乞丐自行要債和消費,與我無關,只不過其中有幾個人是我的線人。”雷少軒譏道,“要不要跟我去兵部對證?”

    周崇指着雷少軒,恨恨道:“高人就在屋內,哼,你別得意得太早!”

    人羣涌入大廳,正要四散而去,突然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從空中隱隱籠罩下來,人羣靜了下來,驚懼不已。

    通往二樓的樓梯盡頭,閃出四個人。

    一名冷臉灰袍老人,身邊圍站三名青衣男子。

    一名濃眉劍眉青年向前一步,居高臨下喝道:“廣寒宮爲玄天宗世俗產業,閒雜人等不得輕擾。”

    “你是誰啊?廣寒宮開門迎客,我們來喝酒喫飯玩女人,輕擾什麼?”魏鵬

    輕蔑道,“既然開店,豈有拒客之理?”

    “我是玄天宗弟子周玉郎。”周玉郎道。

    周玉郎本不想報出玄天宗之名,無奈事態有些緊急,竟然脫口而出。

    “開店迎客,卻不迎惡客。我警告你們,再搗亂恐有不測。”

    說着話,周玉郎順手一抓,竟把二樓扶欄上的鐵欄杆輕鬆抓起,輕輕一拉,“砰”一聲響,鐵扶手猛然被拉斷。

    “對惡客,別逼我用雷霆手段。”周玉郎冷厲道。

    “啪、啪……”孤獨的一串掌聲響起。

    “不愧爲名門大派。”雷少軒拍着手,走進大廳,讚道:“佩服!”

    走到魏鵬身邊,看着樓上四人道:“玄天宗果然厲害,開設青樓生意都如此紅火,玄雲道長,別來無恙乎?”

    樓上老人正是玄天宗長老玄雲,看見雷少軒出現,如同見鬼,驚駭欲絕,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無言一對,忽然一跺腳。

    “玄天宗弟子,敢爲廣寒宮撐腰者,逐出師門。”玄雲咬牙切齒道。

    轉身手一揮,樓梯口窗戶無風自開,玄雲顧不得什麼形象,竟迫不及待地從窗戶跳出,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名修士見狀,面面相覷,相繼從窗戶跳出,揚長而去;周玉郎見狀,躊躇片刻,一跺腳,也跳出消失。

    周崇見狀,心冷透骨,渾身發抖,玄天宗徹底拋棄廣寒宮,意味着廣寒宮末日。

    一個故事,很快在西京內傳開。

    據傳,廣寒宮欠丐幫銀兩,無力還債,被乞丐搬空一切物品。

    牀鋪、被褥、燭臺、桌椅……甚至連雕花門窗都不放過,當日,廣寒宮只剩空蕩蕩的牆壁和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的美女。

    周崇狠命地一腳一腳地踹向躺在地上呻吟的王福,聲嘶力竭地大吼:“讓你出請乞丐去搗亂的主意,結果人家用同樣手段還回來,廣寒宮完了,老子踢死你……”

    咒罵聲和慘叫聲響徹雲湖。

    寒冬深夜,格外寂靜,偶爾能聽到雪團從樹上掉下的聲音。遠處荒野枯樹,不時傳來淒厲的寒鴉夜鳴。

    突然,三道白色人影,如飛鳥掠過湖面,貼着雪地急速飛行,直奔碧波山莊而來。

    三人皆身穿白袍,與茫茫雪地隱隱融爲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無法覺察。

    如一縷青煙,三人悄然沒入碧波山莊門樓不遠的一棵高大松樹叢裏。

    三人皆蒙面,黑夜樹叢中,眼眸亮如閃電,赫然是三名修士。

    養性堂內,雷少軒霍然睜開眼睛,冷笑着站起身。

    雷少軒神念強大,堪比金丹修士,這三人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然而,三人能瞞得過普通人,卻哪裏瞞得過雷少軒。

    神念中,三人身影纖毫畢現,甚至能看清因蒙面僅僅露出的眼睛睫毛。

    三人在樹上兩兩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其中兩人驀地分開,身影向碧波山莊兩邊射去,三人隱隱形成三角攻擊陣型。

    雷少軒身影突閃,驀地出現在碧波山莊門樓上,隱在門樓陰影中。

    手一伸,斷魂弓閃在雷少軒手中。

    刷!

    一支斷魂箭如一點黑點,沐浴着雪光,破空而來

    ,狠狠地透入松樹枝葉叢中。

    樹上一人雖然已勉強修出神念,卻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門樓下值守護衛身上,門樓距松樹如此之近,羽箭如黑點,驟然出現在神念中,猝不及防,頓時魂飛魄散。

    慌亂之中,驟然發力,全部靈力佈於全身,渾身閃出一團亮光,卻哪裏擋得住銳利的斷魂箭。

    “啊!”一身慘叫,被羽箭狠狠沒入丹田之中。

    亮光身上一閃而沒,如炭火被一團冷水猛然潑滅,一頭從樹上栽倒,生死未知。

    此人竟然有築基五層修爲,卻擋不住雷少軒一箭。

    另外兩人仍在飛掠途中,聽到慘叫聲,一人感覺不妙,驟然加速,如煙般向外飛掠逃離;另一人略微遲疑,身影稍頓,卻見一點幽光驟然閃出。

    噗!一聲輕響。

    此人低頭看了一眼腹部,只見一支羽箭沒入自己身體,只剩下短短的箭尾仍急遽顫動,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兩人被值守護衛押回養性堂,解下圍巾,露出憤怒的面孔。

    不得不說,修士生命力極其頑強,兩箭都射入丹田,修爲已然被廢,性命卻無大礙。

    “你們是誰?”雷少軒淡淡問道。

    “哼,得罪周家,你死定了。”年輕修士惡狠狠道,“有本事殺了我們。”

    “你最好放了我們,”中年修士冷冷道,“否則周家上門,你還是乖乖把我們送走。”

    雷少軒搖搖頭,哼道:“得罪周家?就好像周家沒有得罪我似的。”

    “此人爲周家三代修士,我曾在周家見過一面,不過修士不屑與常人往來,因此我不知道其名字。”

    公孫倩指着中年修士道,“軒兒,此人應該爲周家嫡孫。人沒死,就還沒有結下死仇,不如放了吧,留些餘地。”

    “娘,從毀掉廣寒宮之日起,冤仇便無可化解。”

    雷少軒看着母親眼中露出擔憂的目光,歉意道:“咱們越忍讓,人家越緊逼和欺負咱們,根本不怕得罪咱們,既然如此,又何必與其和解?娘,不要擔心,我會讓他們知道,被人欺負是什麼感覺。”

    雷少軒看着兩個人,淡淡道:“最後一遍,你們是誰?”

    兩人陰狠地盯着雷少軒,一言不發。

    “剝光衣服,隨意寫上週家三代弟子名字,掛在胸前,後背寫上採花賊,一路護送回周家,與他們和解。”

    雷少軒看着兩人,道:“好吧,聽孃的話,不用等周家上門,便放你們回去,這總可以了吧。”

    剝光衣服,寫上採花賊,叫和解?

    兩人臉色煞白。

    如果這樣被送回,周家臉面徹底毀掉不說,被隨意寫上週家三代某個人名,周家那人就要背上採花賊名聲。假如寫上週家最出色的弟子名字,豈不是毀掉最出色的弟子?再者,即使不說,一路之上,就一定沒有人認識自己?

    何況,周家兩名修士是採花賊,屆時,沒準官府將許多未破的陳年採花案件栽到自己頭上,周家徹底成採花賊窩,誰能保證官府都是周家的人。

    雷少軒這一手太狠毒了!

    兩人隱隱心悸,也許周家惹上了不該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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