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濁世仙途 >第二百六十二章 捐助
    濁世仙途第二百六十二章捐助柳元駭然,急道“大人,萬不可如此對何少爺。”

    轉身對何老太爺道“何老太爺,不如給本縣一個面子,此事再商量商量?”

    “何老太爺,鄭財其實未死,不過一時昏迷過去,擡回去治一治就好了。”秦銘一站起一旁,勸道“雷知府不過輕打一頓鄭管家出氣。您消消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氣生財嘛。”

    何老太爺氣得渾身顫抖,人都快打成爛泥,還沒死?怎麼治?

    “想一想何少爺的脾氣。”陳果見狀,急忙勸道,“何少爺不懂事,耍起脾氣,與親衛起衝突,格殺勿論,您白髮人送黑髮人,何其悲哉?”

    雷少軒上任之日,便鬧出事來,真把何少爺給宰了,即使不是陳果動手,何侍郎絕不會認爲與陳果一點關係都沒有,一定會認爲陳果試圖搗鬼,意在讓雷少軒出醜,雷少軒也是受害者。

    屆時,所有在場的人,都會被遷怒,而雷少軒卻不會有事。

    陳果隱約感到有些恐懼,事情越鬧越大,弄不好,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鬧些小事情,也許能看雷少軒笑話,事情越大,雷少軒越沒事,誰叫他背後有太后撐腰,自己卻要承擔全部責任,嚴格來說,此事是自己任內發生的。

    何老太爺恨得咬牙切齒。雷少軒出身死囚,做事肆無忌憚,自己呢?敢賭雷少軒不敢殺自己兒子嗎?

    不敢!

    何老太爺頹然坐在了椅子上,安慰自己,鄭財不過是個下人,怎能與兒子比?

    “讓雙方寫具結文書,永不翻案,反悔者追究亂訟之責,先杖刑四十再受理。”

    雷少軒轉身看着何老太爺,淡淡道“何老太爺,看在何侍郎面子,我可是殺人嫌犯都放過了,您可別讓我爲難。再掀起什麼風浪,我面子上固然不好看,可保不齊有人利用此事,把何小少爺拖進深淵,連累何侍郎。朝中何侍郎不是沒有敵人,您說呢?”

    何老太爺聞言心悸。

    雷少軒此言似是威脅,又似好言相勸,可也點明一點,如果不乾淨利落平息此事,最終雷少軒不過是丟面子,何府卻有可能搭上兩個兒子。

    誰說雷少軒年少無知,自己一定咬死他,何老太爺恨道。

    雷少軒此舉,極其奸詐,無比狠毒,讓自己付出巨大代價,自己還得承他的情,恨不起來,也不敢恨!

    心裏隱隱恐懼,絕不能讓何侍郎知道此事,甚至還得去信,說雷少軒的好,否則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藉此事,教唆兒子對付雷少軒?

    要恨,只恨鄭財做事做得太絕,把周氏逼上絕路。

    人總是善於找藉口爲自己開脫,無法恨雷少軒,如今何老太爺恨上了鄭財,可嘆!

    “愣着幹什麼?”何老太爺怒喝道,“還不趕緊擡走,去找郎中醫治,等死嗎?”

    何老太爺領着隨從,將鄭財擡走,拱了拱手,匆匆離去。

    場中,衆位官員看向雷少軒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至始至終,雷少軒壓根沒有審案之意。

    此案關鍵在於周氏要公道,無非是懲戒真正凶手,取回被強佔的店鋪。

    然而,對於已經結案的案子,就算魏王親審,也絕不可能當場翻案;而事後,要想層層翻案,何府上下活動,出現什麼結果,根本無法預料。

    “大人如此快速地審結此案,十分英明!”秦銘一抹着額頭汗珠道。

    “柳縣令纔是主審,我不過問了幾個無關的問題。”雷少軒淡淡道。

    柳元一怔,自己還沒問一句話,便已經寫具結文書了,屁的主審。

    卻不敢辯駁,心裏卻舒了一口氣,也明白了,至少雷少軒不是搶功勞的上司。

    雷少軒不理會柳元微紅的臉色,繼續道“柳大人勇於擔當,重審案件,在諸位大人見證下,圓滿了結此案,雙方事主都十分滿意。柳大人,即刻寫一份文書,讓在場諸位大人簽字見證,宴席後交到我手裏。”

    衆官員聞言一凜,這是雷少軒將所有人一網打盡。

    原本還有些小心思的陳果心內駭然,這招太毒。

    雷少軒活活打死鄭財,嚴格來說,漏洞百出,保不齊有人試圖做文章。

    如今,如果還有誰對此案有什麼企圖,面對的將是整個北川官場而不是雷少軒。主審的是柳元,簽字見證的是全體官員,找不到雷少軒在此案起作用的一絲痕跡。

    陳果心裏哀嘆,面對如此奸詐狡猾的上司,耍心思,不啻是尋死。

    所有人再不敢輕視雷少軒,年紀輕輕便能出任北川知府兼北川都尉,不是靠太后面子便能行的,必然有過人手段。

    “還有一事。”

    看着不遠處柔弱的周婉青,和驚慌不已、緊緊拉着母親衣襟的兩個孩子,雷少軒嘆了一口氣道“我等之俸祿,皆民脂民膏,取之於民,卻不能保境安民,以至弱小婦孺淪落無着,我等之錯。柳元,你帶頭捐贈一下週氏母女。”

    柳元聞言,面露欣喜之色。

    此案有錯,自己早有彌補之心,苦無機會,如今帶頭捐助,減少心中愧疚的同時,也能增長官聲,原本對雷少軒小小芥蒂,變爲了感激。

    “我捐一百兩銀子。”柳元慷慨道。

    “我捐五十兩。”

    “三十兩。”

    “……”

    眼見周氏可憐,衆位官員皆踊躍捐款。

    不多時,銀子、銀票堆滿了托盤。柳元端着托盤,如酒樓小二上菜,轉過一圈,來到雷少軒面前。

    “九十五兩,不能搶了柳大人風頭。”此事圓滿,雷少軒心情很好,開着玩笑道。

    “我捐九十兩。”陳果裝出肉疼的樣子,笑道“隨在上司後面。”

    “九十兩,向陳大人看齊。”秦銘一笑道,補充道“緊隨上司身後。”

    “我……我出五兩……我身上只有這麼多。”一個聲音突兀道。

    五兩?雷少軒感到很奇怪,如此場面,五兩實在有些拿不出手。

    擡眼看去,只見一名穿着有些皺褶的半新官袍中年官員,站在北川府官員羣中。

    秦銘一見狀,似乎怕雷少軒不悅,急忙道“此爲河道郎中周洲,爲官清廉,人口衆多,家中委實不大富裕。”

    雷少軒心中一動,北川官場竟然還有此等官員,下意識問道“此人能力如何?”

    “此人任河道郎中二十多年,北川山河地理無一不熟。任河道郎中一職,無人能替代。”秦銘一擔心周洲因爲此事,惡了雷少軒,解釋道,“此人不大懂爲官之道,久不升遷,做事倒是一把好手。”

    “我捐一千兩銀子。”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衆人側目看去,卻見沈小寶站了出來,拱手道“北川衆位父母官員,如此體恤婦孺,心繫百姓,實爲我等楷模,也是北川百姓之福。我代表北川保行捐助一千兩銀子。”

    “我代表遠方船運捐助一千兩。”曹傲然道。

    “……”

    在場商人紛紛解囊。

    原本讓北川知府難堪之事,一時竟成了官民共襄盛舉,捐助婦孺的美事,很快傳遍北川。

    衆位官員紛紛鬆了一口氣。

    此事也隱約看清楚了,雷少軒雖然爲人奸詐,對手下卻並非嚴苛,十分體恤部下,並沒有爲了名利,拿下柳元,隱約表明,雷少軒要的是好結果。

    柳元有錯,然而開始判決此案時,已然替周氏着想,只是何府管家太過刻毒,結果不能完全怪柳元,爲官誰不懼怕吏部官員?

    宴席上,雷少軒站起舉杯道“本知府年輕,毫無官場實務經驗,今後北川一切事務照舊,陳大人依然總覽一切事務,各位各安其職。”

    衆人聞言放下心來,只要不觸及自身利益,對雷少軒也就不那麼牴觸。

    陳果也舒了一口氣,至少雷少軒不是來和他搶果子的,雖然日後最大的果子,仍然也必然是雷少軒的。

    衆人紛紛敬酒,盡歡而散,雷少軒總算順利地就任北川知府。

    判決,上任後,雷少軒除了不停地外出視察,與各級官員談話外,幾乎不理政務,府衙日常事務,全都交給陳果。

    雷少軒喜歡和商人混在一起,這點讓北川上下頗有微詞。

    “雷知府如此奇怪,竟然和那些低賤的商賈廝混。”士子們憤憤不平。

    “死囚出身,哪裏知道什麼貴賤?呸。”

    “貪官!不務正業。”

    “……”

    此刻,雷少軒正在望江樓上和沈小寶等弟兄一起喝酒。

    “小六,真擔心你對付不了那些官場老油條。”沈小寶道。

    “能對付小六的人還沒有出世呢。”曹傲然笑道,“那些人怎會是小六對手?”

    “對,小六如今是北川老大,咱們幾個弟兄榜在大樹下,這回要大幹一場。”羅浩興奮道,“小六,下一步怎麼幹?”

    雷少軒一眼看去,卻見羅浩的手不老實地放在身旁陪酒的女子身上,沒好氣道“把她抱進房,她會教你怎麼幹。這麼大男人,還不知道怎麼幹,難道這幾年沒人教,都是偷偷一個人摸索的?”

    衆人聞言鬨堂大笑。

    “怪不得這小子滿手是繭,原來是摸出來的。”凌軍笑岔氣,“說是煉刀,我天天煉刀,怎麼不見繭子,我還覺得奇怪。”

    “小六!我……我跟你急。”羅浩氣急敗壞,“我要跟你絕交。”

    “絕交?那好事就沒你的份了。”雷少軒看着羅浩。

    “什麼好事?”

    “我要買一家妓院,以後天天有老師教你。”雷少軒開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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