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老者每天都在那處寬敞洞穴指導薛凝萱修元之道。
“修元之道,凝元爲先”
所謂“凝元”,就是指修元者通過呼吸吐納將天地之間的元氣吸入身體之中凝聚起來,然後將氣態的元氣轉化成流質的元力,在腹內形成一個緩緩旋轉的球狀物體,這個以元力凝聚而成的球體,稱之爲“元珠。”
元珠是修元者身份的證明,元珠的大小也是代表着修元者實力的強弱,同時元珠與魂魄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此外,元珠是存在於修元者身體內部,除了修元者自身,外人皆是看不見,因此一般情況下,都是根據修元者釋放元力的強弱來判斷其實力。
凝元分爲三個步驟:聚氣、整合、成珠
聚氣就是指修元者將吸入體內的元氣聚集到腹部位置。
整合則是將前一階段聚集起來的元氣進一步凝聚使其體積縮小至拳頭大小,但此時這團元氣凝成的物體形狀不規則,而且質地不夠精純,因此還需要最後一步。
成珠就是將整合階段形成的不規則元氣凝聚物繼續以全身氣力進行壓縮打磨,在這壓縮的過程中元氣會一點點轉化成元力,與此同時凝聚物會再次慢慢縮小,最後形成小指頭大小的珠狀物在修元者體內緩緩轉動。
直至成珠之後方纔算是剛剛跨入了元氣階中的初元境,成爲一名真正的修元者,從此以後吸入體內的元氣便會自然而然地轉化成元力匯入元珠之中。
這一個月來,薛凝萱是跟着老者修煉,凌雲則是常常去補些魚蝦來燒烤,雖是自己需要,卻也是給薛凝萱提供了日常所需的食物,就連老者也時不時要過來喫上幾口,凌雲開始的時候極爲不樂意,但在老者碩大煙斗的威脅下,他也只能就範。
在這洞穴中困了這麼久,按理來說,凌雲不免會擔心父親會因爲自己的失蹤而擔憂。但據老者所說,他已經在這個洞穴周圍施加了一種操縱時間的法術,這種法術可以減緩或加速一定範圍內的時間流動,說起來這一個月在外面不過就是一個時辰左右。
但畢竟是操縱時間,對操縱者的損耗自然大的很,若非緊要關頭必然不會胡亂施放。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凌雲卻是不由自主地相信了老者,因此也安心了一些。
閒暇的時候,看着薛凝萱修煉,凌雲也是覺得有些心癢癢,後來也是不自覺地跟隨老者的指導修煉了起來,但是他的修煉並沒有薛凝萱那般順利。
普通人體內的元力除了維持身體的正常活動,其實大部分的元力都是從體內釋放掉了,修元者則是將這部分釋放掉的元力凝聚起來,再通過各種方法吸收外界的元氣,並將其盡數轉化成元力儲存在體內,久而久之,體內的元力就會變得越來越龐大,越來越充盈。
但是當凌雲試着凝聚體內元氣的時候,卻發現身體之中似乎並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元力,好像他全身的元力都用在了身體的運作上,反覆試了很多次,皆是一樣的結果。
在凌雲開始修煉的時候,薛凝萱已經步入整合階段,這修元的法門定是沒有問題,想來想去問題只可能出在自己身上。
老者也是幫凌雲檢查過,卻發現凌雲體內寒氣極重,也正是因此,老者得出一個最有可能性的猜測:凌雲體內的寒氣阻塞了經脈使得元力無法得以貫通,從而導致了他無法凝聚元力。
雖說凌雲並未答應拜老者爲師,但是對於自己不能成爲一名修元者的事實覺得頗受打擊,若是自己可以看見鬼魂是天賦異稟的話,那無法凝元就確確實實是個缺陷了。
說來也奇怪,老者說凌雲體內寒氣太重,一般來說寒氣重者多是體弱多病之人,而且極爲畏寒怕冷,然而凌雲卻從來不怕冷,而且他從小到大也沒生過病。
難道是老者誤診但凌雲確實無法凝元,凌雲心想等回到青石城一定要找個郎中好好看看,當初給霄兒孃親安胎的那個郎中就不錯。
自這之後,老者每日除了教導薛凝萱,還常常會替凌雲檢查,雖然結果並沒有任何改變,但這份關懷,凌雲卻是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就這樣,在洞中又過了兩個月。
這一日,薛凝萱正在進行凝元的最後階段成珠。
凌雲與老者站在不遠處看着薛凝萱,只見後者,盤腿坐着洞的石桌上,雙手在腹前結印,雙目緊閉,柳眉微蹙,樣子倒是有些像在進行一場頗爲激烈的思想鬥爭。
“老煙鬼,她沒事吧”凌雲看着薛凝萱那副看起來略微有些痛苦的表情,竟是忍不住有些擔心地問了問一旁的老者。
卻見一旁的老者一臉輕鬆地說道:“凝元本來就是修元者的基礎,算不上困難,以這小妮子的聰慧,三個月足以,一般人就算再遲鈍,半年也是”
說到此處,老者陡然停下了話語,因爲他發現凌雲炯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還有不甘,隨即換了口風道:“也有一些笨得離譜的人,始終也學不會這一步。”
剛一說完,老者瞬間覺得這話說的更是多餘了,當下心裏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卻見凌雲笑容燦爛地看着老者道:“還有這麼笨的人啊”
老者也只是笑着點了點頭,因爲他看得出,面前少年的燦爛笑臉裏有多少是強顏歡笑。
“師父,他剛纔叫你老煙鬼,你怎麼不打他”不知何時,薛凝萱離開了石桌走到了二人跟前笑盈盈地道。
“你成功了”凌雲吃了一驚,片刻又頗爲懷疑地道,按照他的想法,這凝元畢竟也是修元的一部分,怎麼也得有點動靜纔對。
“那是當然,誰叫本小姐聰慧過人。”薛凝萱得意地道。
一旁的老者自然是知道薛凝萱已經完成成珠,成功凝聚出了元珠,但見凌雲有些懷疑的樣子,也是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成珠只是修元的最初步驟,又是在體內完成,沒什麼動靜是應該的。”
聽到老者的話,凌雲才略微有些相信,卻是忍不住對着薛凝萱問道:“你感覺有什麼不一樣嗎”
薛凝萱聞言,閉上眼睛作感受狀,片刻之後睜開眼道:“好像神清氣爽了許多。”
一旁的老者聞言笑道:“元珠內的元力本來就有一部分是由體內多餘的元氣轉化而來,現在也被你凝聚起來便也能夠給身體提供能量,自然會覺得精力更加充沛,不過現在只是剛剛步入初元境,並沒有明顯的特徵,待得日後隨着修爲提升便是可以明顯感覺到修元的奇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