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與夫歌一曲 >003池宴
    仙界終年繁花盛開,靈氣四溢。

    涅槃千載,無論過去幾百年,樣子確是無受影響。

    上人間,江山如畫,世事猶如蒼狗白雲,總有煙消雲散。

    “芍藥仙子,你怎的還杵在這處,王母娘娘頃刻便到了,該是好好拾掇你那一臉愁容,莫要王母擔憂。”

    愁,師父出去會故人數月,我甚是想念師父,但不知他在何處,又如何去尋,當然愁。

    來人是元川,乃王母娘娘座下第一仙使,本是那蜉蝣城的鎮城之寶,良玉是也,不知怎的落入王母手中,王母喜愛不已,每日用修爲滋補,如今倒成了一位英俊少年郎。

    我作揖含笑:“倒是讓上仙記掛了,我來此處探景,瞧那桃花開的歡喜,便生生頓了腳步。”

    雲川也不惱,笑嗔:“莫要再多言,此次大戰仙乃功臣,豈有功臣晚至之”他不見我身旁的無漣上神,也不過問,閒聊幾句後,我捻卻袖上花瓣,隨着雲川進了池宴。

    一路上與衆仙寒暄幾句,由仙婢領着入了座。

    池宴虛無坐席。

    修爲高的神仙,便由仙婢領着入座。此次倒也給我墊了個軟座,同那熟識的月丹仙子一處坐着。

    修爲低上幾許的些許散仙,未立其座。有的不甚顧忌的,便席地而坐了。

    或是三倆人一道結夥賞花作賦,或是幾人喝着酒談笑風生。

    此次池宴,由王母安排,據玉帝有要事需處理,無法抽身,於是未至。仙界與妖界這一戰,因我習得一手衆仙前所未有的補魂之術,救仙界大將於水火之中,王母念我有功,便喚我來了。

    師父早已告知於我,這池宴周身有一道結界,修爲造詣低的,靠近結界會被彈飛數裏,粉身碎骨,若無五千年深造是不能進入的,想來多虧師父賜的法寶,倒沒讓我這個徒有倆千年造詣的徒兒死於結界外。

    轉過神來時後早已上座,衆仙行了禮,仙子領了仙姬進來舞袖,歌舞昇平,一片樂意。

    我端詳着座上的後,長得確實極美,年齡尚高,芳容卻似釀酒,越爲美。且其溫婉如玉,待人是極好,在這仙界很受尊愛。

    不過片刻,已與我身旁的月丹健談起來,一個髮髻鳳蝶鎏金銀簪,一個身着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一個豔壓羣芳,一個素而不俗

    池宴其樂融融,我自在閒樂。

    “芍藥。”高座上王母輕喚我名。我拾掇衣袖,作揖道“王母娘娘。”那人拂了禮,我便擡起頭來,聽聞王母素來溫和,今日一見,委實如此。

    “想來此次倒是你初來。”王母眸子含笑,溫婉的倚在雕鳳大座上,神色如沐清風。偌大的瑤池突然一齊靜下來。

    “回王母,確是如此,眼前芍藥修爲尚低,無福進此宴。”我從容對答。

    “這池宴之上,也只有你年齡尚。”王母端起茶杯,抿一口之後笑道。望着我的眸子,含着一絲我看不懂的神情。

    一向討王母喜愛的月丹嬌笑,“可不是嘛,五百年一次的宴池,可是我修煉數千年才允入的,進池宴年歲極的,也只有芍藥仙子了。”衆仙紛紛迴應。

    “此次大戰,多虧芍藥仙子了。”王母笑道。

    “仙芍藥乃深得儕輩敬重前輩垂青。”

    王母點點頭。

    倒是那座上的靈神君突然問道:“怎地不見你師父”

    我頓了頓,“師父早在數月前閉關,尚未出關。”

    靈神君點點頭,“莫不是受了重傷”

    我搖搖頭。

    “還是去了趟凡間,動了凡心”

    聽師父靈神君實爲無賴,我到此纔可領悟幾分。但又耐着性子,認真的搖搖頭,卻惹得衆仙紛笑。

    “靈神君,這娃娃第一次來池宴,你怎的卻如此討趣她,若要那無漣上神聽到了,自己的心肝徒兒被你如此討趣,你又該痛心些寶物贈與他了。”話之人是錦榮神君。

    我聽這話淺笑,恭敬的向錦榮神君處行個禮,“多謝錦榮神君指點。”

    錦榮神君自是高興不已,王母派人端上那東宮深埋千年之酒,又派發了些許喫食。這池宴算是開始了。

    仙婢呈上美酒美食,我含笑接之。

    端起酒樽,淺淺抿着。東宮之酒,着實美味。

    喝着酒,看着仙姬跳舞,委實享受。

    仙姬跳的那袖舞着實好看,素色披帛與那寬大的袖口相輝映,顯得靈氣十足,再不妨露個藕腕,靈動又嫵媚,特別是那領舞之人,這衆多仙姬中,屬她最美。

    我初爲一朵含苞芍藥時,在師父的凌雲苑裏,已與那領舞之人有百面之緣,但那時我尚未化爲人形,自有日見她一臉愁容的走出師父的苑後,便不曾見過那人了,這麼來,如今倒是我認識她,她卻識不出我了。

    聽聞師父,那人名爲阿霞,又聽師父苑中那靈童,這阿霞仙子,早在我還是一顆不起眼的種子時便心悅我師父。

    想來也是,不然哪個女仙又會月月來探望師父,還帶些珍貴寶物,定是覬覦我師父美色,動了凡塵之心,怪只怪我師父對她無那般用意,若非如此,也不會對那仙子如此厭煩。

    這數百載內,阿霞仙子在每月十五和月末那日,都會來送些禮給師父,師父因着來者皆爲客一論,待她還算客氣。

    可有日師父與她閒聊後,她竟握住我師父的手,直言道是她心悅我師父久矣,問之可願隨她仙闖江湖,還對師父已想好哪日婚嫁尚好,孩兒喚何名尚好了。

    師父聽此言,百年來溫潤的臉竟是黑了幾分,且拉下臉對那阿霞仙子道是並無此意,便讓靈童將阿霞仙子帶來的所有東西連着她,一齊請出苑了。

    且自那日起,每每那阿霞仙子來後,師父總是寡言寡語,神態鬱結,且避之不及。每思及此,倒是解悶的緊。

    後來,也不知師父與她了些什麼,我便再未在師父的苑中見着她了。

    我自是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他人,尤其是身側的月丹。

    一來怕毀了人家阿霞仙子的聲譽,二來怕師父唸叨自己。且此事傳開不好,省的師父嗔怪,倒不如自己喫笑幾番便好。

    此時元川在王母耳邊耳語幾句,本就高興的王母竟是更加歡喜,眼睛都更顯有神。元川拍拍手,仙姬便有秩序的退下了。衆仙知曉王母有話要,便都噤了聲。

    王母開口:“一刻鐘後,聖尊會來池宴。”話一出口,衆仙宛如炸開了鍋。

    靈神君發聲:“可是那三十三重的聖尊”

    對座平位於靈神君的錦榮神君嗤笑,“靈神君莫非修仙修糊塗了,那三十三重的聖尊,世間只有一個。”

    “那倒是,本君不過是問一句罷了,這池宴五百年一次,那聖尊也未曾來過,今日是什麼日子”靈皺着眉頭學着那太上老君的模樣深諳掐指一算。衆人又是一陣鬨笑。

    “來今日既是芍藥仙子初來此地,倒也是聖尊初來了。”王母端茶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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