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之道倆側花圃,添了散漫清香的月季。着眼遠眺,檐牙雕琢,盡顯輝煌之氣。
“仙子,請止步。”不知從哪處跳出來一女仙,從袖中拿出一張薅好的薄紙。身後領着倆位身披甲冑,手攜長矛之人,想必是謄雲殿內守護的仙卒罷。
我微微頷首,止住了步子。
“仙子,可是來謄雲殿入學”只見得那女仙細細看着那薄紙,又擡頭打量着我。
我自知那薄紙乃迎仙榜所幻,便揖袖向那人虔誠道:“然,仙名喚芍藥。”
那女仙若有所思的念着我名,對上我的眼,又低聲道:“上仙這雙眸子,倒是有些許眼熟。”罷,復凝神望向那薄紙。
我對這句話不置可否,世間紫眸之人雖少,但非無。許是在哪處,見過一雙罷了。
過了片刻,那女仙掃至那紙尾側,恍然道:“原是無漣上神之徒。快請入,聚仙禮快開始了。”
我點點頭,那女仙莞爾,化出一筆,劃掉那迎仙榜上我的名字。隨即凝指桎法,從一簇月季花內,折下一朵。那花周身縈着淡淡粉色,只聽那仙子朝那花道:“快領仙子入堂。”
那花團飛而繞,遂緩慢的向前去飛去。
“多謝。”走上幾步,我對那仙子道。
只順眼轉身望去,謄雲殿門金光一閃,那門正在閉關。腦海裏倏然響起師父噙着暖意淺笑的嘴角,我有些失神。
“且慢且慢本公主還未進殿”一聲呼喚拉回我的思緒,一粉綢女子亟亟閃身進來,後面跟隨着倆僕,集法聚與殿門之上,殿門緩了一絲。
“還不快給本公主進來”那自稱公主的粉綢女子,進殿後舒了口氣。復叉腰朝殿外倆人吼道。
方前那女仙見殿外倆人,極其喫力的拖住那道金光壓制的殿門。遂揮手茲去,金光霎時隱去。殿門也停了閉止的動向。那女仙身後身披甲冑的仙卒欲上前,那女仙揮袖止住仙卒。
“若雲弦我未記錯,這位必是凰嶼仙子罷。”那名爲雲弦的女仙,朝那粉衣之人道。
那粉衣之人轉身,“不錯,本公主便是王母之女,凰嶼。”那凰嶼仙子傲然擡頭道。
姣好的臉上佈滿了輕蔑。
我心下暗暗道原來此人竟是王母之女,隨即打量那人一番。思起那時聽外道,那王母次女,端的是一個賢淑良德,品性純良,樣貌皆是極好。如此一見,卻有些許強差人意了。
難怪師父那日,道是不讓凰嶼仙子做師孃人選,如此看來,師父委實有先見之明。
許是我眼光投去太多,那凰嶼仙子擡眼見着雲弦上仙身後的我,朝我投來狐疑的眼神。
“入謄雲殿,地位便同他人一般。凰嶼仙子可知,謄雲殿不可領入親屬或仙僕。一切自食其力,無他人拂照一事”雲弦上仙朝那凰嶼仙子細細道。復提袖又執筆劃去那凰嶼仙子之名。
方纔那縈着我周身的那朵月季,忽的停留在我肩頭。我愣愣,端袖朝雲弦上仙道:“雲弦仙子,我且先行一步。”
“仙子且止步。既是同處仙友,何不順道而行”那凰嶼仙子之音從身後響起。
我思來想去還是覺着,一道走着倒也無事,便頓足回首,立身在遠處候着那凰嶼仙子了。
那凰嶼仙子朝門外不知所措的倆仙僕道:“可聽見雲弦上仙甚了”
仙僕面面相覷一番,又急急頷首。
“回公主的話,賤僕聽見了。”倆人齊聲道。遂把一靈戒遞給那凰嶼仙子,待凰嶼仙子不情願的接下,兩人便欠身退下了。
直至倆人身影消失不見,謄雲殿門也完全關閉。那凰嶼仙子還在嘟囔着那倆人:“真是夠笨的”
騰雲殿內東邊一處躍出一聲鳴叫,遠遠的,聽着不大真切。雲弦上仙道:“綵鸞已棲,倆位,請入聚仙閣。”尾音淡後,雲弦上仙已同倆仙卒消失不見了。
那月季花團轉着,凰嶼仙子跟至其上。
“你可是,無漣上神之徒,芍藥仙子”那凰嶼仙子並未回頭。自顧走在前頭。
“然。”我應聲道。
其後就未聽着凰嶼仙子過甚了,一路無聲。
穿過長廊,又經一轉角閣。縱過謄雲前殿,從後置數丈高內殿,傳出熙攘聲。那月季花滯在內殿口,五瓣俱損,湮滅不見。
推開殿門,着眼望去那殿內,已站了許多年歲與我相仿的仙子。在這寬闊的殿內,三倆成對談笑,紛擾不已。見殿門打開,數十人歇聲回首張望一番,過後便轉首繼續談笑了。
凰嶼仙子兀自走向人羣,尋着自己識得的仙友去了。
擡眼望人羣中望去,竟是無一人認識。
自幼不怎出凌雲山的我,知曉自己並未有甚交心仙友。識得的,也是師父之友,亦或是由着師父所認識的仙子。如此一來,在謄雲殿,便是無依無靠了。
“此次謄雲殿有變”離我前處一仙子朝他身旁一男子問道。
“然也,道是授書的老前輩,又來了幾位。”
“我當是甚,不若是多添了幾位罷了。素聞謄雲殿管教嚴厲,多添了幾位,想必不是甚好事。”那仙子漫不經心道。
那一旁仙子輕回一個嗯字。
此時殿內一丈處的廊上,循循走來一灰衣人,清清嗓子道:“請各位仙友莫再喧譁”
衆人內還有人發出聲響,那灰衣人提氣,聚足內力,調息一番。大喝一聲:“請各位仙友莫再喧譁”聲響之大,貫穿殿內,迴響不絕。於此在座仙友,霎時無聲。殿內盡是安靜。
那二樓沿欄處,倏地走出一錦衣男子,嘴帶笑意:“行了行了,你且先退下罷。”罷,那眼立馬掃至樓下,歸至我臉上,露出一個瀟灑的笑容。
迎上那個笑容,我滿面愕然。
燼,燼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