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素用帶着鮮血的手撫摸着白未央的臉頰，眼睛的光徹底消失，似乎眼睛都看不到了，兩眼找不到光色，這一瞬間，白未央攥緊了拳頭，心底特別難受。
吳素沒說自己眼睛的事，裝作輕鬆的樣子，吐完了那一口血，放空的“看“向某處：“娘這一生，好歹還看到孫子孫女出世了，小南湛這麼可愛這麼乖，我走也走的很開心，咳咳”
又是幾大口血噴出，這一次，眼睛也開始滲出了血，吳素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白未央心疼的要命:“娘，你先不要說話，我知道你疼。”李夢雲，下一次，你不來找我，我白未央也要主動去找你算賬
“幸好碰到這種事的不是央央啊”吳素閉上眼睛，臉容強撐着笑意，她不想讓白未央和小南湛擔心，儘管臉上寫滿了痛楚，聲音卻依舊溫柔：“你帶我的屍體回去後一定要告訴司令，告訴他，我這輩子很愛他”
看着吳素氣若游絲的樣子，白未央就知道，這一次，過不去了。
“我會的我知道”聲音哽咽不已。
“告訴小誠，不娶媳婦沒關係，但是要帶領弟弟們，好好照顧家裏讓小琛不要頑劣，好好發展學校”
“好好我會告訴她們”
白未央抱着吳素的頭，看着她脖子上陡然出現的血痕，她的心徹底涼了，這是李副官的儀式已經進行到最後了。
“央央咳咳咳”
吳素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咳嗽了兩聲後，嘴裏吐出了好幾口鮮血，再加上脖子上被開了一道血線，她張張嘴，一個字都吐不出了，徹底閉上了眼睛。
臨死前，手還溫暖的握着白未央的手。
抱着吳素哇的一聲開始大哭起來。
“娘”
小南湛上次失去了婆婆，這次，儘管他年紀還小，可是他也流過血，知道這麼多鮮血意味着什麼。而且孃親哭的好傷心好傷心
小南湛感受着奶奶的另外一隻手逐漸冰涼，他怯怯的叫了一聲：“奶奶”
剛叫完，小南湛猛然感覺這大晴天的，天空逐漸開始積攢起了濃郁的烏雲，烏雲遮天蔽日的，似乎要籠罩整片天穹。
啥時間天空的風雲變色。
頃刻，大雨就不期而至。
三個人正好在十里亭內，並沒有被淋到，小南湛不解的看着天空，不明白怎麼會好好地忽然大雨。
耳邊只剩下雨聲混合着孃親的哭聲，小南湛的小腦袋瓜裏，天真的想，是不是這天，都在哀悼奶奶的死亡呢
封頌桀追着那股子噁心的氣味，感覺越來越近了，但是擡頭看看這古怪的天色，他皺起了眉。
腦中的陰雲越來越大。
很想回頭去看看，是不是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追到李夢雲纔是當務之急。
倏然，豆大的雨如同潑墨一般的降下，雨勢非常的大，大到瞬間那股殭屍氣味就消失了。
大雨的強度讓人措手不及，封頌桀又追了片刻，知道恐怕在這大雨中，找不到李夢雲了。
立刻轉身往回趕。
不時的擡頭瞟一眼陰霾的似乎要掉下來的天。
這一刻。
封頌桀胸中的心臟錚錚作響。
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