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頌桀的心猛然一沉,那雙眼睛,像是惡羅又像是山一般壓過來,讓他呼吸都變得紊亂起來。
九爺說道:“我會搶走她的。”
封頌桀愕然。
九爺說道:“用盡一切手段。”
封頌桀頓了一秒,心底憤怒極了,他低吼道:“有種你讓我恢復記憶。”
九爺想了想,看着那張不甘願的臉,笑容有幾分清淡。
“好。”
只說了一個字。
封頌桀的心底泛起一道狂喜。
旋即就看到那個白髮男人,他的手在黑色尺子中摸了摸,黑色尺子中飄出了一朵乳白色的光點,那個光點在他的指尖跳動。
九爺將那個光點彈開。
封頌桀感覺眼前一花,就像是一股淡白色的光,在天地散開。
隨即。
他感覺大腦一陣生痛,就像是記憶重組似的,出現了三秒鐘的劇烈疼痛,讓他不禁抱着頭,跪在了地上。直到那股難受感消散。
封頌桀跪在湖面上,眼神毫無焦距的看着水中倒映的自己的臉。
大雨依然不停。
豆大的雨滴打散了水中他的容顏。
一切都變得曖昧模糊。
包括記憶的邊界。
這幾天的過往,像是流水一般的從眼前劃過
九爺說道。
“不止是你恢復記憶了,所有忘記白未央的人都恢復了記憶。”
所以,包括江城的民衆,忘記她的人都會想起來。
一切與之相關,會出現短暫的停頓,畢竟,又想起來了。但是人類本身記憶就是曖昧的,替代掉錯誤的記憶。人們會有一瞬間的閃神,旋即大腦會恢復正常,最多會一拍大腿,爲什麼會忘掉她呢。
這就是人類。
曖昧又模糊的人類。
九爺說道:“我讓你恢復記憶了,又如何呢”
封頌桀:
九爺道:“祝你好自爲之。”
說完就離開了十里湖。
如果封頌桀是普通人的話,他早就殺了他。
可是他的身份,他不能不顧及世間的規則,殺掉封頌桀。至少,不能直接出手破壞規則。
再者,他是白未央孩子的爹,九爺不想做出讓她討厭的事情
記憶嘛,所有人都知道白未央了。
就只剩下她的記憶,上次單獨抹去的,也需要單獨給她恢復。
封頌桀跪在湖面上,過往的種種,他跟她的一切,都像是走馬燈似的。一幕幕從眼前劃過。
向來以爲自己感情很淡漠的封頌桀,臉上逐漸溼潤了。
他抹着臉。
心口痛到不能呼吸的地步。
呼吸逐漸急促。
像是缺氧般的難受。
他用力的抓緊胸口。
想要去撫平胸中的痛苦。
可是怎麼都難以撫平。痛苦就像是蟲子在啃咬着他的心臟。
最初
那場宴會
“抱歉讓大家誤會了,我只是今晚作爲督軍大人的女伴來參加一場宴會罷了,我跟他並無瓜葛。”
 
“我是江北省的督軍大人,又是整個東南軍閥的代言人,我有權有錢,還長得一表人才,你沒理由會拒絕我”
“神經病”
“如果我說我有點喜歡上我的前妻了,你還是會拒絕我,對嗎”
“對,不行嗎”
她說:“劍術,槍法,點穴,鋼琴,唱歌只是一種技能而已,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教,教出一個什麼都會的徒弟,然後你可以和她在一起,行嗎”
你是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
山洪崩塌只爲你,你卻轉身只爲他。
她說:“我這樣的人,連死都不怕,卻害怕黑夜,怕黑夜過去之後,物是人非的一切。”
“白未央,你他媽睜開狗眼看看清楚,老子給徐九好一百倍,長得比他帥,氣質比他好,個子還比他高我哪點比不過他了,讓你這麼埋汰我”
她說:“去去去,誰是你的,別以爲睡過了你就是我的人,老子不認同那件事跟我睡過的人多了去了”
她說:“我完全沒有喜歡過你,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九爺,我們當時不是說了嗎只是試着交往而已,上牀什麼的都是氣氛來了,順其自然發生的,那是生理需要而已。”
她說:“做人啊,不需要那麼完美,如果你能做到和顧長風一樣懂女人,那你其他方面肯定很差,因爲時間都用來研究怎麼討好女人瞭如果你會追求女人的話,你還會把處男之身送給我嗎反之,你認爲我會喜歡顧長風那種性格的人嗎
她說:“你最可愛來,親一口吧。”
封頌桀也記起自己說過的話。
“整個江城的美,都藏在你的眼睛裏,不管是日月,還是星辰,亦或是春華,還是冬雪”
“這輩子,唯生命與你不可辜負”
瓢潑大雨揮灑在大地上,整個十里湖附近都起了一片青霧。
一輛黑皮福特冒着大雨駛過來,停在了十里湖的附近,封墨琛火急火燎的下車,封宗誠很愛乾淨,還撐了一把傘,不慌不忙的走下來,然後兩個人找了半圈,這纔看到湖中央,一個人跪在水面上,格外驚悚。
要不是看清楚了人影,還真會以爲是鬼呢。
封墨琛雙手在嘴邊做喇叭狀,用力的大喊道。
“二哥哥,你怎麼在湖中央啊。快過來。”
封宗誠也微微喊道:“封小二。”
沉浸在過去回憶中的封頌桀,聽到一聲聲熟悉的呼喚,微微擡起眸,然後起身,他搖搖晃晃着身體走了過來。
封墨琛在他上岸後,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臂。將他拉到岸上,還很是詫異的多看了兩眼湖面,確定湖面沒結冰,狐疑了半響。
旋即神色焦急的道。
“我們都想起來過去的央央了,你想沒想起來啊。”
封頌桀看了一眼封宗誠和封墨琛擔憂的眼神。
他麻木不仁的目光轉向了封宗誠。
低聲說道。
“大哥。”
封宗誠摸了摸他溼透的頭髮,看着那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感覺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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