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時間過去了,第六天的時候,楊三木也是來到了徵兵處。
上午時分,空氣中還未褪去清晨的嚴寒,只穿着外套的情況下已經很難抵抗這種嚴寒。
楊三木看着徵兵處門前排着的長隊,有些暗暗着急,雖然明知道這些人會有很大的可能死去,但是爲了完成任務,爲了挖出那個內奸的存在,有些時候,犧牲在所難免
“現在有多少人蔘軍了”楊三木問向米塔比,後者見到是楊三木,也是知道對方是運糧部隊的副指揮官,雖然名義上是副指揮,但是知道內情的都知道,楊三木纔是運糧部隊真正的管事人
“馬上就達到兩萬人了”米塔比說道:“預計在今天晚上之前,可以召集到兩萬多將近三萬的士兵”
“太慢了”
楊三木皺起了眉頭,徵兵已經開始了五天,才召集了這麼些人,如果要徵集到十萬人,那豈不是還要一個多星期雖然一個星期過得很快,但是誰能保證這期間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威爾苦笑出聲:“楊三木,你應該知道的,這已經很快了,最開始的幾天,沒捱過餓沒喫過苦的那些人,根本不願意來當兵”
“我知道了。”楊三木沉聲道,隨後便是走出了徵兵辦公室,默默的想着辦法。
和之前一樣,楊三木出來的時候,依然帶着白風蘇和葉翔霖二人。
見到楊三木沉默,白風蘇吐槽道:“怎麼啦,大聖母,你不是很心疼這些人去送死麼現在怎麼還開始着急啦”
“心疼這些人去送死倒不至於,”楊三木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只是你要明白這一點,這個世界對我們來說都是過客,我們不屬於這個地方。甚至,這個世界就像是個遊戲一樣,這些人都是npc而且這些難民,就算不去和巨人作戰,最後也會因爲缺糧而緩慢且痛苦的死去”
“與其窩囊的死去,倒不如轟轟烈烈的離開”
楊三木繼續道:“當然,數十萬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確實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更何況這些人還是自己間接救下來的平民。但難受歸難受,不忍歸不忍就算你再難受,再不忍心這些人難道就不會死麼老白,你應該比我清楚,這個世界不管我們有沒有到來,巨人總有一天會破牆而入,這些人類遲早也會被其他的當權者派去送死”
“我們改變不了這些”
“當感性不能解決問題,當同情無用的時候。就只能狠下心去用理性去面對”
“我是孤兒,當沒有人疼你,沒有人保護你的時候,自強就是你唯一的辦法要麼痛苦的活着,要麼卑微的死去”楊三木沉聲道:“所以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這些本來毫無價值死去的人們,現在死的有意義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
白風蘇沉默了,他張張嘴,卻是沒有說出什麼話語。
葉翔卻是忍不住開口了:“隊長,雖然說起來有些婦人之仁,但是我還是想說出來這句話,也許,這就是我十幾年來受到的教育相關吧。”
“你有沒有考慮過那些人的感受呢你有沒有想過那些人只是想有個溫暖的地睡覺,有頓能喫飽的食物呢他們也有家人,如果他們死了,他們的家人該多難受”
“或者換句話來說吧,把你的這些話拿去和巨人說,看巨人怎麼回答。這些事都是因爲巨人而起,如果沒有巨人,就不會有這些人去赴死,也不會有難民。所有人都安居樂業,百姓都其樂融融明白麼罪魁禍首不是我,是巨人把你這些話拿去和巨人說”
葉翔霖苦笑:“隊長,你明知道的,和巨人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那就是了”楊三木道:“敵人可不會和你說什麼人道主義,也不會和你說什麼同情不然人類的歷史上也不會爆發那麼場戰鬥不可否認,很多人是愛好和平的,包括我在內。我也想有人疼,有人愛,但很可惜”
楊三木拍了拍葉翔霖的肩膀,道:“我給你講個小故事吧,你應該也聽過。這是一個有個關於人性抉擇的難題,難題是這樣的。”
“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正在疾馳而來,片刻後就會將這五個人碾死值得慶幸的是,你可以救下他們,只要你扳下變軌開關,讓電車開到另一條電車軌道上。”
“但是還有另一個問題,另一條鐵軌上,也是被瘋子綁了一個無辜的人”
“是用一個人的生命去換五個人的生命,還是用五個人的生命去換一人的生命,亦或者”
“堅持不變軌,眼睜睜的看着電車出軌失控,電車上整整幾百條人命都隨之死去”
“現在,做出你的選擇。”
葉翔霖撓了撓眉毛,道:“這不就是著名的電車悖論麼我還拿這個寫過論文,我記得當時我寫的答案是不扳開關,而是選擇停下電車,這樣就能拯救所有人”
“很天真的想法。”楊三木沉聲道:“那麼你還記得我說的第一句話麼失控的電車”
葉翔霖怔了怔,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如果是我,我會毫不猶豫的扳下開關,別說我心狠什麼的屁話”楊三木狠狠道:“就算那個軌道上綁着的唯一一個人是我,我也不會毫不猶豫的扳下”
“抗日戰爭時期,明知道打鬼子十死無生,爲什麼還有那麼多革命先烈投身於戰火中去往大了說,身後就是自己的祖國他們是爲了保衛國家而捨生取義往小了說,那是爲了保護他們的家人,他們的朋友”
“什麼狗屁人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革命先烈是英雄”
“所以,不管怎麼樣,爲了那份和平,爲了更多人的可以活下去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楊三木認真說道:“那些人可能會死去,但他們不再是僅僅爲了節省糧食而毫無意義的死去,他們的犧牲,將會爲更多的人帶來新生捨生取義,他們將會是英雄”
葉翔霖怔怔的看着楊三木,這一刻,他似乎纔剛剛認識這個隊長